但是陸芊芊究竟為什麽會對自己這樣一個陌生人好呢?

是她本身就是那樣對所有人都好,還是因為她隻是沒有見過像自己這樣狼狽的人好奇?

是想要自己作為一個玩具,一直陪著她玩,直到她覺得膩,把自己拋棄?

他坐在那裏思考,直到陸芊芊讓人來撤掉多餘的吃食和餐盤。

“阿姨,把這些都撤下去吧,還有哪些送到祭哥哥的房間。”

女仆很快收拾好東西離開。

陸芊芊也有些困了,她直接躺在**,小小的身子陷進被子裏,眼睛有些睜不開了,“祭哥哥,芊芊好困,你陪著芊芊好不好?”

“睡覺吧。”祭將小人兒抱起來,手探了探小人兒的額頭,已經退熱了。又把杯子給人蓋上。

“祭哥哥,你陪著我好不好。”陸芊芊抬了抬眼皮,小聲說道,“二哥哥就是那樣,經常陪著水水哥哥睡覺。”

祭看著小人兒如此也不再拒絕,等到陸芊芊徹底睡下,他才起身離開。

整整一天,陸芊芊都很粘著祭,也讓他無法去做自己的事情,直到天黑,他站在陽台望著窗外的月亮。

他知道自己也就隻有晚上才可以出去一會兒。

陸家書房內,陸璟杉的麵前出現一個身影,恭敬說道,“大少爺,祭少爺他出去了。”

“嗯,不用管他。不過武曲星命格卻偏偏遇上了暗殺,也倒是大材小用。”陸璟杉早就看出祭的命格,而且他的生辰八字現在就擺在陸璟杉的桌麵上。他看人向來準,所以才會放過祭讓陸芊芊生病的一次。“等他完成自己的事,在安排他進入W.one可以和花芷搭檔,畢竟她們也算是小時候就相識的發小。”

“蒼鷹隻有一人,如果下一代的新蒼鷹,兩個人又有何妨?而且一個是小熠撿回來的妹妹,一個是芊芊喜歡的人。”

次日上午,陸家花園內。

花芷正坐在花園喝著咖啡,一名保姆走上前恭敬說道:“芷小姐,秦家的秦楓秦衍兩位少爺想要見你。”

花芷的動作頓了一下,看了看身後房子那處屬於陸芊芊的房間,聲音變得極為冷漠,“祭,他在什麽地方?”

保姆恭敬應道,“祭少爺昨夜陪了小小姐一夜,早上與大少爺說了些什麽,這時應該還在家裏。”

“去讓祭來花園見我。”花芷想起那天發生的事就越發惱火,本來她是打算要去羞辱秦楓,但是一切卻變成了帶回家一個,對秦家無關緊要的人......她本以為秦家不會在意,但是現在看來這個叫祭的男人,對於秦家這兩個兄弟看到倒是並不算沒有用處。

但是......芊芊那邊。

殺父殺母之仇,她並不恨這個憑空出現的祭,但是她怨恨秦家的其他人。現在芊芊得到了祭,但是她的爸爸媽媽的冤屈還沒有人報,她怎麽可能放過。

在訓練時,W.one的蒼鷹,也就是她的師父教過她,做事要隱藏自己的情緒,就算是麵對自己甚至自己父母的事情,都要將情緒藏起來。這一點,花芷深深記在心裏——

所以她一直都在忍耐。

等著可以狠狠地報複秦家的那一天。

“芷小姐,祭少爺他來了。”保姆帶著祭來到了花園,在陸家的幾日,祭被芊芊照顧得很好蒼白的臉也已經看一看出一些血色,如果不是那處,整個人也已經煥然一新變成翩翩美少年。

花芷的視線落在祭的身上,仿佛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與他重合。

有些像——好像是在什麽地方見過,威懾麽自己......她不是打算對祭下手報複給秦家兩個人看的麽?

眼前的祭已經穿上了陸芊芊買給他的新衣服,像極了一個有錢人家的富家公子。

花芷隻覺得眼睛刺痛。

她本來想要報仇,卻找回來了一個莫須有的哥哥?

“你的大哥和二哥他們來了。”花芷冷漠說道。

“嗯。”祭輕輕點頭,“我在來的時候看見秦楓的身影站在門前。所以你想做什麽,借用我報複他們麽?”

花芷沒想到自己的想法竟然被眼前這個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生識破。

“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我既然代替了秦衍,自然這些也應該,他是秦家唯一給過我幫助的人,我用命還給他也是應該的。”祭接著說道,“不要打臉,我不想讓小小姐看見。會傷心。”

相比起秦衍的好,陸芊芊這三日對祭的照顧相對而言更好,但是他不知道為什麽,不過他心裏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不能讓陸芊芊傷心。

“算你識相。”花芷同意,她覺得祭似乎真的在意一個隻見過一次的小丫頭。

倒是像當年那個給自己糖吃的秦楓。

“把衣服脫了。”

祭將上衣脫了下來,直至褲子,他猶豫了,但還是同下人要了自己來時的褲子換了上去,上身**,祭的身形看上去真的很好。

下人將祭脫下的衣服收拾,疊好,這些可都是小小姐[精心]挑選的。

“把祭掉在那邊的樹下,我要可以讓秦楓清楚看見,他做的孽。”花芷指揮著下人將祭吊了起來。

下人與保鏢因為這句話愣在原地,祭的情況小小姐和大少爺都已經交代過,將祭少爺吊起來,這樣不太好吧——效果比起眼前的花芷,陸家的下人更加畏懼陸璟杉多一些。

但這時即將被吊起來淩虐的祭卻說道,“把我吊起來,再去看住芊芊,不能讓她隨意來花園。”

“這——”下人,甚至一直沒有說話的管家,都愣住了。

真是搞不明白,現在的年輕人怎麽一個想打人,一個上杆子被打啊?

不管了,現在他隻需要配合眼前的兩人,安頓好小小姐,這才是他最重要的工作。

沒多久,院子中的大樹下,祭便被人用荊條吊在樹上,手腕滲出血絲。

下人看後都覺得有些不忍,上前勸阻,卻被兩人嗬斥下去。

花芷看著眼前人的做派有些猶豫要不要下手,最後還是心一橫,開口說道,“祭,這可是你自己願意的。”

花芷找來一條鞭子仍在保鏢手裏,“不能打臉。堵住他的嘴巴,給我狠狠地打。”

她轉過身,鞭子抽打身體的聲音響起幾聲,她開口說道:“請秦家的兩位大少爺來花園賞賞風景吧——畢竟難得一見的美景。”

秦楓和秦衍走了進來,兩人沒有想到,陸家保鏢口中的風景竟然是眼前祭被陸家人鞭打得體無完膚的模樣,堵住嘴巴,這得是多麽大仇?

秦楓仍舊是最不冷靜的那個,他直接衝上去,一腳踢開陸家的保鏢,搶過鞭子踩在地上,“花芷,你不是說我害死了你的爸爸媽媽麽!你可以把我掉在那裏啊——折磨別人算什麽?”

秦楓的話讓花芷整個人一愣,連同被吊在樹上半眯起眼睛的祭也有些想不通緣由,按理說秦楓是恨不得自己早點死了才對啊?

祭不是秦家一個上不得台麵的私生子麽?這時花芷查到的,祭是秦毅的私生子,在祭還是嬰兒的那個雪夜被秦家收養,雖然沒有承認寫入族譜,但是秦家人都還是知道的。但是為什麽現在他出事,秦楓和秦衍卻會選擇來求自己放過他?

難道這個私生子還有什麽更深一層,讓秦家不得不救的原因?

不過很快花芷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為什麽秦楓,秦衍甚至是祭,明明不是同一個母親,但是為什麽卻相貌,這樣相似?難道說是秦毅的基因過於強大了麽?

這個事情在花芷的腦袋中出現了一個疑惑。

但是她看著眼前秦衍那張與秦楓相似的臉,她猶豫著開口問到,“秦衍,你,在大約十四年前,給過一個小女孩一顆軟糖麽?就在秦氏集團的公司樓下,幫助過一個被一頓壞小孩欺負的一個小女孩。”

“十四年前?”

太久遠了,但是秦衍大概記得,當時他應該是在外公身邊,因為秦楓的不滿和哭鬧,他被迫與母親留在外公家裏生活,直到初中的年級才被秦毅接了回來。

不過秦衍記得,秦楓比自己大上一歲,而祭比自己小上一歲,祭生活在秦家以私生子的身份。也是那時,他偷聽到了一個驚人的秘密,無論是自己的母親,還是秦楓和祭的母親,竟然都嫁給了秦毅,而秦毅眼中真正的白月光始終都是秦楓的母親,也就是秦衍的大姨母,至於祭的母親,則是被秦毅強迫的,而結局也是,剩下祭之後,便從此失蹤,有很多人猜測,那人已經死了。

可悲——因為秦毅一個人,毀了三個姐妹,甚至毀了三個男孩的童年和一生。

花芷又一次開口問道:“你在十四年前幫助過一個被欺負的小女孩麽?”

“幫助過一個小女孩?我沒有,那次我不在。”秦衍沒有說謊,否認。

花芷眼中那仿佛希望的慌忙散去,也不是秦衍麽,難道真的是秦楓那個渾蛋。

如果真的是他,那就是絕不可饒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