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光令“任聞柳”眯了一下眼睛。
然後他才看清麵前的人。
“嗚嗚嗚!”
他露出震驚的神色。
傅雲霆皺了皺眉:“把他嘴裏的布拿掉!”
瘋子又一把扯掉他嘴裏的布。
“傅大帥!”
“任聞柳”終於喊出聲:“傅大帥救我!”
他一臉仿佛看見救星的神色。
旁邊的瘋子噗嗤笑出聲。
有手下給傅雲霆搬了個椅子過來,傅雲霆在椅子上坐下,眸光凜冽看著他。
“任聞柳”呆了幾秒,總算反應過來了:“是你,傅雲霆,是你叫人抓了我!”
話音沒落,他的肚子就被狠狠塞了一拳,打得他差點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誰允許你叫我們老大名字的?”瘋子惡狠狠的說。
“任聞柳”疼的想弓起身子,偏偏雙手又被吊著,腰都彎不下來,整張臉別提有多扭曲了。
“你,你敢動用私刑!”
“任聞柳”斷斷續續的說。
他抬起頭,雙目泛紅,目眥欲裂的看著傅雲霆:“我可是神醫!”
“神醫又怎麽樣?”傅雲霆唇角微勾,眼底卻是一片薄涼,“別說你是神醫了,就你是軍政府的官員,我也打得!”
他眼裏的暴戾,令“任聞柳”心中一驚!
“任聞柳”想起來關於這位傅大帥的傳聞,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得罪了他,就等於一隻腳跨進了閻王殿!
“任聞柳”對上他深不見底的黑眸,身體不由抖起來。
“大,大帥。”
“任聞柳”磕磕巴巴道:“我到底是犯了什麽事,讓您這樣對我?”
“你犯了什麽事,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瘋子揮了揮手裏的木棒,一副又要揍他的架勢。
“任聞柳”嚇得肚子往後一縮:“我是真不知道!請大帥明示!”
傅雲霆身體往後一靠,微微眯眼,總算薄唇輕啟:“是誰派你來的?”
“任聞柳”的麵孔瞬間緊繃,下一刻,他又露出了茫然的神色,似乎聽不懂傅雲霆的話:“大帥您不是知道嗎,是李廳長讓我來的。”
傅雲霆嗬了一聲。
下一秒,木棍又結結實實招呼在了他身上,打出了砰的一聲悶響!
“啊!”
“任聞柳”慘叫一聲,疼的麵容扭曲!
“大,大帥,我,我真的是李廳長派來的……”他從牙齒縫裏擠出幾個字,“您,您若是不信,可以問,問李廳長……”
傅雲霆身子微微前傾,目光森冷盯著他:“我知道是李廳長讓你來的,但在李廳長之前呢?是誰讓你接近李廳長的?”
“任聞柳”麵孔扭曲:“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說什麽……啊!”
他的慘叫聲驚起了附近樹上的飛鳥。
他嘴角流出血來,疼痛令他頭上瞬間布滿了汗:“大,大帥,您不能這樣對我!要是給李廳長知道了——”
“你覺得,你還有機會讓李廳長知道嗎?”
傅雲霆勾唇冷笑,眉間陰鷲,那雙黑沉的眸子看的人脊背一涼。
“任聞柳”頓時麵色就變了:“你,你敢殺我!”
他使勁咽了咽嘴裏的血沫子,喉嚨裏泛起一陣腥味:“我知道你和李廳長之間的賭約,要是我出事了,就算沒有人知道我是你抓來的,他們肯定也會懷疑到你頭上!”
“那又如何?”傅雲霆反問。
“我可是神醫,我救了很多人的!”
“任聞柳”嗓音嘶啞。
他喉嚨裏還有血沫子,一說話就呼嚕嚕作響:“要是那些人知道我死了,一定會為我報仇的,你就不怕他們日日來找你麻煩,讓你不得安生!”
“你還敢威脅我們老大?”
瘋子一聽頓時雙眼圓瞪,上去就又是一棒子,打的“任聞柳”口吐鮮血,差點暈死過去!
傅雲霆一抬手:“別打了。”
瘋子還在氣頭上,又呸了“任聞柳”一口,但還是聽從傅雲霆的話放下了木棍。
“任聞柳”以為是自己的威脅奏效了,剛鬆了口氣,卻又聽到傅雲霆開口:“看來你是神醫當久了,忘了自己真正是誰了。”
“任聞柳”身子驟的一僵。
他慢慢抬起頭看向傅雲霆,對上他深不見底的眸子,心髒猛地縮起來。
“你,你什麽意思?”他啞著嗓子緩緩開口,“我是神醫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傅大帥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問!”
“我沒有不信任聞柳是神醫。”
傅雲霆薄唇輕啟,看著他:“但你並不是任聞柳。”
“任聞柳”的心一下子重重沉下去。
他嘴巴張合了好幾下,感覺嗓子裏好像堵了個什麽東西,好一會才又發出聲音:“我不是任聞柳,還能是誰?大帥想殺我,也不能胡言亂語吧。”
“是嗎?”
傅雲霆骨節分明、瘦削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擊在扶手上:“如果你真的是任聞柳,又怎麽會不知道,任聞柳除了神醫之外,還有一個綽號。”
“任聞柳”眼裏閃過一絲迷茫。
“鬼醫。”
傅雲霆薄唇輕啟:“任聞柳還有一個綽號,叫做鬼醫。”
“任聞柳”一下睜大了眼睛。
“當年,任聞柳以一手金針名揚四海,四歲可看診,七歲熟背天下醫書,十歲便已被稱為小神醫。待到十五歲,他已經可以自己編纂醫書,上麵記載的都是他自創的藥方。”
傅雲霆說道:“多少名豪為了求他看病一擲千金,而他卻有自己的原則,窮人免費,富人則是加倍收費,甚至提出很多苛刻的條件,但即便如此,來找他看病的人依舊絡繹不絕。本來任聞柳可以憑借自己一手醫術過得很好,可是後來因為一件事,他放棄了自己全部的榮華富貴。”
他看向“任聞柳”,似在等著“任聞柳”說話。
“任聞柳”嘴巴動了動,卻是什麽都說不出來。
“你不說沒關係,我來替你說。”傅雲霆道。
“他得罪了一個權貴。那權貴讓他幫自己的夫人問診,可後來發現,這夫人並非重病,而是中毒。他便將此事告訴了這個權貴,但權貴卻堅持要他以重病來看,並且告訴他,若是人醫死了,不算他的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