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一蹬蹬蹬後退,被手下扶住。
他臉色難看的盯著他們。
雖然他沒有天眼,也不懂什麽玄術,但他知道,此刻阮惜時在她和傅雲霆之間製造出的氣場,他無法靠近。
“夫人,你快醒醒啊,你麵前的人是二爺!”
傅一喊道。
他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他不知道阮惜時究竟做了什麽,但看傅雲霆的樣子,若是再這樣下去,二爺怕是要撐不住了!
他驀然轉頭問手下:“你們知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厲害的玄術師?”
“這——”
手下們麵麵相覷。
傅一見他們一個個的都說不話,胸口一悶:“還發什麽呆,不知道的話還不趕緊去找!”
“是!”
手下們立刻散開了。
傅一站在原地,盯著傅雲霆和阮惜時,拳頭握緊。
阮惜時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她隻是盯著傅雲霆愈發蒼白的臉龐,眼裏不起一絲波瀾。
但她並非沒有神智,傅雲霆能見到她眼裏聚集的光,她隻是好像被抽去了感情,亦或者她本就不屑於感情,隻是高高在上的看著他。
傅雲霆從未見過這樣的阮惜時。
不論她是生氣,還是開心,她都生動活潑的。
傅雲霆甚至有一種,麵前這個人已經不是阮惜時的感覺。
“女娃娃!”
崽崽已經被阮惜時體內盛放的白光逼到了角落,它很努力的眯著眼,好不容易才能透過她的眼睛勉強看見外麵的場景。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你這是在幹什麽?”
它仔細一瞅,又見阮惜時撫摸著傅雲霆的那隻手上不斷的冒出黑氣。
這黑氣並不是阮惜時的,而是從傅雲霆體內被吸出來的。
她這是在吸取傅雲霆身上的煞氣!
她吸收來的煞氣,全部從掌心匯聚到了她的身體裏。
崽崽也感覺到了這股濃烈的煞氣。
它小身子不由一抖。
雖然它是鬼王,不至於害怕煞氣的,但傅雲霆的煞氣實在太過強烈霸道,並非尋常欲望的煞氣,而是帶著藐空一切的殺戮之心。
這種殺戮之心,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即便是鬼王也承載不住。
也就是阮惜時這小丫頭,也不知哪兒來的本事,能承載的了他的煞氣!
但這煞氣早就和傅雲霆融為一體了,如果不借助神器淨化,而是強製剝離,無異於殺了他!
雖然崽崽一直很希望傅雲霆趕緊死,這樣它平時還能多出來透透氣,但是一想到現在阮惜時這丫頭恐怕意識不清醒,要是等醒來了,看見自己的心上人死了,還是死在自己手裏,隻怕要哭死,說不準還會尋短見,崽崽還是好心的提醒道:“女娃娃,你可想清楚了,再這樣下去,這小子真要死了!”
阮惜時識海中驀的響起聲音,她偏了偏頭,似乎在找尋崽崽聲音的位置。
她手上吸收煞氣的動作也頓了頓。
就這一瞬,吸收到她體內,被她靈脈桎梏住的煞氣驀的衝進來!
“誒誒誒,別過來!”
崽崽跳腳道。
“女娃娃,本大爺可是在為你著想,你竟然不分青紅皂白的就要殺本大爺?”
“女娃娃,你有沒有良心的!”
崽崽小奶音氣的都變聲了,但也阻止不了那煞氣直衝著它而來!
崽崽已經被逼到角落了,避無可避,隻能認命的盯著煞氣過來。
這一下,就算不死不殘,它也得傷不輕。
如預料的一樣,煞氣一下子打在了它身上。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除了疼痛之外,周身反倒一鬆,被神力壓製的死死的身體,好似一下子得到了解放!
崽崽驚喜的動了動手腳,發現雖然還是有壓迫感,但也不像剛才那樣沉重了。
“沒想到神力和這小子的煞氣還有抵消的功能!”
崽崽發現了新大陸。
它一雙大眼睛滴溜溜轉。
“要是這樣的話,還真要留著這個小子,要是以後女娃娃真練成了神力,我還能靠著這小子的煞氣繼續待下去。”
崽崽盯著外頭已經快不行的傅雲霆:“看來不能讓這小子就這麽死了啊!”
它咬咬牙,小拳頭握緊,下定狠心,驀然騰空而起,迎著煞氣而上,化為了一道光從阮惜時身體中出來。
一在外現身,它就碰到了阮惜時周身的白光,頓時一股衝力朝著它的小身子襲來!
崽崽“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
它小手一抹:“女娃娃,你可要記得,這回是本大爺救了你的心上人,你回頭可要報答我!”
它說完忍住身體的劇痛,飛到了阮惜時脖子間,小嘴一張用力咬了下去!
它口中的血和阮惜時脖子流出的血融合在了一起。
一瞬間,白光和黑光交織,進而在她們之間縈繞開一圈血色。
這抹環繞在她們周身的血光,和兩道光互相抵製,不斷的擊撞著她們的身體。
崽崽的小身子猶如海上的浮萍,不斷的飄**著,死死扒拉著阮惜時的衣領不放。
呼,呼。
一秒都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
不知多久,那周身的血光終於有一刻落了上風,壓製住了阮惜時身上的神力。
隻一瞬,阮惜時靈台驟然清明。
她看著眼前麵容蒼白的傅雲霆,臉色驚變了一下,還未來得及張口,又感覺到那股冷意再次卷土重來。
阮惜時反應大於思考,驀然在空中畫出一道清心符,用力打入自己身體中!
“噗!”
阮惜時吐出一口血。
周身的白光隨著這口血驟然消失。
見阮惜時終於恢複清醒,崽崽鬆了口氣,脫力的鬆手:“女娃娃,本大爺這回可是冒著死用血契之力幫你壓製了神力,你可要記得……”
它話都已經沒力氣說了,憑借著最後的意誌力,回到了阮惜時的身體裏,一下子昏睡過去。
阮惜時身體晃了晃,手從傅雲霆臉上垂落。
傅雲霆及時上前一步,扶住了她。
她跌入傅雲霆懷裏,昏了過去。
“夫人!”傅一看阮惜時倒下來,嚇了一跳。
傅雲霆薄唇緊抿,盯著懷裏的阮惜時,打橫將人抱了起來。
心髒的悶痛令他晃了晃。
“二爺,您自己都受傷了,不然還是屬下扶著夫人吧。”傅一提議道。
“不必。”傅雲霆吐出這兩個字,抱著阮惜時的手加重了幾分力道,朝著軍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