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說著話,阮惜時就聽到電話響了。

電話就在阮惜時手邊,她順手就接了電話,聽到電話裏宋玉霜的歎氣聲:“惜時,我阿爹突然被外派了。”

“啊?”阮惜時一愣,“外派去哪兒了?”

“好像是襄城,反正離這兒有一段距離,說是臨時那邊有什麽事要處理,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宋玉霜對軍政府的事並不太了解,宋參謀長平日裏也不與她多說,“反正阿爹說起碼要半年一年的。”

“那你和……你姆媽怎麽辦?”阮惜時幹媽兩個字到嘴邊,頓了下,還是沒能說出來。

宋玉霜正滿腦子愁外派的事,也沒注意到:“我也不知道,自從早上姆媽知道阿爹要外派,就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倒是阿爹很鎮定,還說什麽該來的總要來的,也不知道什麽意思。”

宋玉霜頓了下:“不過聽姆媽的口氣,像是要同她一起去的。畢竟阿爹在那裏也需要人照顧。”

宋玉霜很發愁:“那我怎麽辦呢,惜時,你說我也要跟過去嗎?”

阮惜時聽著宋玉霜的話,總覺得這事好像很耳熟,好像之前傅經略使也發生過這樣的事……

阮惜時不由瞄了傅雲霆一眼。

傅雲霆分明從電話筒裏聽見了,眉頭挑了下,神態自若。

阮惜時頓時明白了。

果然是他做的!

“惜時,你有聽到我說話嗎?”宋玉霜又喊她。

“啊,有。”阮惜時心虛咳了一聲,“你自己怎麽想的?”

“我也不知道啊,我從小就在雲城長大,當然不想離開雲城了。可如果阿爹姆媽都走了,肯定不會留我一個人的。”宋玉霜低聲道,“我舍不得你。”

她停頓了幾秒又說:“不過我今天問阿爹什麽時候走的時候,他的態度有點奇怪。”

“奇怪?”

“嗯,他就說,不用我管。”宋玉霜語氣頗有幾分委屈,“什麽叫做不用我管,難不成是不打算帶我一起走?”

阮惜時一時無言。

以宋參謀長和宋夫人對宋玉霜的疼愛,肯定不會放心她一個人留在雲城的。

但宋參謀長這話聽起來,又的確有點奇怪。

阮惜時思忖了一下,問:“所以你不知道他們打算什麽時候走?”

“我偷偷看到了調派令,是要求下個月初二前到。”宋玉霜說,“今天已經二十五號了,也就這幾天了吧。”

那的確就這幾天了。

“誒,過兩天蕭棋也要回來了,這話我還不知怎麽跟他說呢。”宋玉霜又歎氣道。

“蕭棋要回來了?”阮惜時心中一個念頭閃過。

“嗯,他打電話跟我說的,還說要我這幾天不要到處亂跑,他想回來第一時間就看見我。”宋玉霜心頭念著這件事,不自覺就脫口而出,等說完才害羞的臉紅了。

還好是電話,阮惜時看不見她的表情,但聽她忽的不說話了,大概也猜到了,頓時打趣道:“看你們這麽甜甜蜜蜜的,看來是好事將近了。”

“惜時!”

宋玉霜一張白淨的臉都被說的要滴血了:“不跟你說了,等確定了去不去襄城的事再說吧!”

她說完就哢的把電話給掛了。

阮惜時聽著裏頭的茫然,好笑的搖搖頭,又轉身看向傅雲霆。

還沒說話,傅雲霆就主動交代了:“是我跟總統提議的,他正好在愁委派的人選,我便跟他推舉了。”他語氣淡淡,眸中透著冷意,“既然他們生出了害你的心思,難保不會有下一次,還是暫時讓他們離開為好。”

阮惜時點點頭。

她也讚同。

一方麵是因為不想要提防著敵人,還要提防著身邊的人;另一方麵,她也不希望宋玉霜再成為那個鬥篷男威脅她的把柄。

在沒有抓到鬥篷男之前,跟她越靠近,就越多一分危險,倒不如讓宋玉霜暫避。

“對了,你剛才是不是說,蕭棋要回雲城了?”傅雲霆忽道。

“是,玉霜說過兩天就要回來了。”阮惜時道,“你跟蕭棋都回來了,看來黎城是暫時穩定下來了。”

“嗯。”傅雲霆若有所思。

“在想什麽?”阮惜時看他這樣問。

他似乎有什麽心事。

“沒什麽。”傅雲霆回過神,握住她的手。

他的大掌將她柔軟的手覆蓋在掌心裏,帶來絲絲暖意:“不管你之後打算做什麽,都一定記得要告訴我。”

“好。”他不說,阮惜時也沒有多問。

她相信傅雲霆。

等他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她的。

翌日一早,阮惜時出了趟門。

等中午回來,手下來報告,說傅府又出事了。

“詐屍了。”手下說,“那丫鬟的屍體昨天就被扔到亂葬崗去了,今天又出現在了後院裏,據說把一個傭人都給嚇暈過去了。”

事實上,不止一個傭人,傅府還有幾個傭人都撞見了,齊齊嚇得生了病,高燒不退。

傅經略使得知此事後,親自去了一趟後院,果然是見到了那個被扔到亂葬崗去的小翠,以筆直的姿態靠著樹站立著,要不是臉和**在外的手腳都是死人的蒼白,甚至會讓人以為她還活著。

這詭異的場麵,連傅經略使看著都不由頭皮發麻。

“人呢!”他轉頭喊道。

管家趕緊走過來,他瞄了一眼小翠,又迅速移開視線:“老爺。”

“還不趕緊叫人過來,把屍體給抬走!”傅經略使嗓音冷厲道,“裝神弄鬼!”

“是!”管家自己沒去,立刻抬手讓幾個幹粗活的下人去了。

那幾個幹粗活的下人心頭也怵的很,一邊在心裏罵著,一邊顫巍巍的去抬屍體。

“老爺,那幾個被嚇昏過去的傭人,要不要去外頭請個醫生?”管家問。

府裏的醫生一般是不會給傭人看病的,傭人生病了,都是去外頭請醫生。

傅經略使嗯了一聲,一甩袖子就走了。

管家去外頭請了醫生來。

醫生見她們高燒,就給開了藥,誰知這藥吃了兩帖,到了晚上,打更的剛從傅府門口經過,就聽到裏頭傳來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