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傅經略使很快冷靜下來。
事情已經發生了,與其擔心害怕,不如想想該怎麽辦。
他問道:“可有解決的辦法?”
幾個玄術師麵麵相覷。
“這死靈怨氣太重,不好解決啊。”有玄術師感慨道。
那個年輕的玄術師卻是一副思考的樣子。
傅經略使見他模樣,盯著他問道:“你可是有什麽辦法?”
年輕的玄術師微頓了一下,開口道:“我之前的確聽過一個辦法,但不知道有沒有用。”
“你且說說看。”傅經略使道。
“我聽說,隻要將死靈埋了,再以桃木劍封住四肢,做法將它封印,這死靈便不可再作祟了。”年輕的玄術師道。
“封住四肢……”傅經略使皺了皺眉,沉吟了數秒,“且試一試吧,隻是如何做法,你可知道?”
“封印鬼魂的玄術,我們還是都會的。”年輕的玄術師看向其他人道。
“對,我們也知道!”立刻有玄術師應聲道。
這年輕的玄術師沒有將功勞攬到自己一個人身上,其他玄術師看他的神色多了幾分古怪。
畢竟能替傅經略使辦事,得到的獎賞肯定不少,還會增加他們的名氣,以後更容易接到活。
這麽好的功勞,不自己獨占。
這人,莫不是傻的吧。
“這事不如就交給我們吧!”有玄術師請纓道。
其他玄術師也紛紛點頭。
“既是如此,就勞煩各位了。”傅經略使見他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點點頭道,又轉頭對管家說,“你帶他們去埋屍體的地方吧。”
“是。”管家轉身道,“請各位跟我來。”
看玄術師們跟著管家離開,傅經略使緊繃的臉微微放鬆。
他目光幽遠落在窗外,眼底一片晦暗。
死嬰的屍體,是專門找了陽氣最足的公墓埋葬的。
這裏價格不菲,主要接待的都是一些特殊死亡人群,譬如某富商寵愛的外室,某高官的私生子,亦或者像這傅經略使的孩子這般,剛出生就夭折的。
這樣的孩子,不吉利,是入不了祖墳的,但也不能就隨便找個亂葬崗給扔了,隻能埋在這種地方。一來萬一將來又變動,也好再挖出來,其次陽氣足,若有什麽怨氣,也能鎮壓一下。
但這點陽氣,顯然鎮壓不住這個怨氣極重的死靈。
管家帶著他們將那具小棺材挖出來以後,就跟著他們,將棺材抬到了一個沒什麽人的地方。
“要在這一塊設下封印,所以最好是沒其他屍體,免得誤傷。”他們說。
“誰帶桃木劍了?”挖了個可以放下棺材的洞之後,他們將這具小棺材放了進去,然後問道。
“我帶了。”之前那個年輕的玄術師說,他叫駱成言。
“可以啊小駱,還是你隨身帶的東西多!”有一個年紀大的玄術師拍了拍駱成言的肩膀說,“你師父要是還在世上,肯定會很欣慰有你這麽一個徒弟的!”
駱成言的師父一年前走了,他的師父的師父的師父,是玄師會最有名的一個玄術師,一直到他師父這一輩,都受人尊敬。但自從他師父突發疾病死後,他年紀尚輕,也沒學過師父的所有本事,所以剛開始師父死的時候,以前那些嫉妒他的人都會欺負他,包括現在麵前這個年紀比他大十來歲的玄術師段睿。
一開始他還反抗,後來就不反抗了,時間久了,這些人也就失去興趣,把他丟到一邊了。沒想到今日,駱成言展現出了自己的用處。
當然,好處他們是不會讓他占的。
段睿在他掏出桃木劍的時候,就一把給奪走了,然後走到棺材前手一揮道:“開棺!”
這叫段睿的玄術師是這幾個玄術師當中年紀最大的,本事也是最強的,大家是敢怒不敢言,隻能悶著頭一起開了棺。
隨著棺材蓋傳來悶沉的推動聲,就感覺到一股涼意從棺材裏透出來。
眾人探頭看去,就見到裏麵躺著的那具小小的屍體。
不過四十多厘米的高矮,即便是如此小的棺材都顯得空曠,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們一晃眼,似乎看見了嬰兒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那最靠近的玄術師猛地一個激靈:“他在笑!”
他喊著再定睛一看,小臉上的笑容卻又消失了。
“果然邪門!”那玄術師心頭一涼說,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有什麽好怕的!”段睿冷哼道。
他轉頭看向他們:“瞧你們一個個的膽子,簡直就是給玄師會丟臉!”
“我們膽子小,自是比不上你。”駱成言語氣淡淡道。
段睿顯然很受用這樣的誇獎,得意的一抬下巴,袖子一擼:“看我來!”
他說著握緊手裏的桃木劍,唰的一下就刺上去——
“所以他們用桃木劍,封印了這嬰孩的四肢。”阮惜時聽到來報,忍不住發笑。
傅雲霆一進門,就見她眼底止不住的高興。
“遇到什麽事了,這麽開心?”傅雲霆將外衣脫下,掛在了架子上,順勢抬手示意手下下去。
阮惜時將事情說給了他聽。
“本來這死靈作祟,就不容易驅逐,他們也不知從哪聽來的辦法,竟然用桃木劍封住他的四肢。”阮惜時說。
“封住四肢,他不就不能動了嗎?”傅雲霆虛心求教。
在自己夫人麵前,他向來不介意將自己不懂的一麵坦率的表露出來。
他非常喜歡阮惜時自信說話時晶晶亮的雙眼。
果然阮惜時聊起玄術就誇誇其談:“死靈是魂魄在作祟,又不是軀體,封住四肢是沒用的,要用桃木劍封住心髒才行。”
傅雲霆額首,若有所思:“那這些玄術師都不知道嗎?”
“真正厲害的玄術師沒幾個,大多還是坑蒙拐騙之流。”阮惜時唇角微勾,“這一回他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她早已料到那嬰孩娘胎裏便帶了陰氣,會變為死靈,卻沒曾想傅經略使竟然會找了這些酒囊飯袋,這一番襙作更是增加了這死靈的怨氣,這下傅府是徹底不會太平了。
如此一來……
阮惜時眸中泛起微光。
看來明日,她要出門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