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夫人,話可不能亂說啊!”
範韋聽到經略使夫人的話,一臉驚恐:“我雖自己販賣私鹽,可從不做威逼利誘別人的勾當啊!”
他轉頭看向總統:“總統大人都在這裏,你可別信口開河誣陷於我!”
“我誣陷你?”經略使夫人氣的手都在發抖,“我說的句句屬實!”
她心裏滿是憤怒和驚慌,看向自己的丈夫。
不是說找了人來頂罪嗎,為什麽這個人就是咬死不承認?
傅經略使根本沒看到自家夫人的眼神。
他一直緊緊盯著範韋,垂在兩側的手握緊,眼底一片冷冽寒意。
“夫人說你的話屬實,可有什麽證據?”範韋咬死也不承認經略使夫人的指控,梗著脖子問她道。
經略使夫人咬牙:“我是親眼瞧見的,還要什麽證據!我都知道,你在滬儲銀行有戶頭,還有碼頭,那些小販一定都見過你!”
“夫人您這話說的,我做這行的,那些賣鹽的小販認識我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範韋無語道,“至於戶頭,又不是什麽秘密,您想知道也不難啊。”
“可若不是你告訴我戶頭的事情,帶我去看了你賬戶你的錢,我又如何會被你欺騙,去投資什麽證券!”
事已至此,經略使夫人隻能硬著頭皮演下去:“我又沒有你的身份憑證,若不是你帶我去看,銀行的人總不至於同意我查看你的銀行賬戶吧?”
“夫人您這般有本事,想知道我的銀行賬戶裏有多少錢,又是什麽難事?”範韋有些激動,“而且若您非要這麽說的話……”
他像是想起了什麽,轉頭就對總統道:“總統大人,我有證據可以證明,一直以來都是這位夫人在向我購買私鹽,而不是我威逼她,利用她牟利!”
總統哦了一聲:“你要如何證明?”
“是賬戶,我的賬戶裏有固定的轉賬記錄,隻要能查到匯款的來源,就能證明一直以來都是她在向我購買私鹽!”範韋道,“我家中還有交易憑證,憑證上寫的清清楚楚,是她自願向我購買私鹽的!”
經略使夫人一下子蒙了。
這個人她根本就不認識,是被傅經略使找來做戲頂罪的,他們之間怎麽可能會有交易記錄和憑證?
但這些話她現在又不能說。
總統也已經開口道:“既然如此,隻要一查便清楚了。”
蕭雲惜聞言,已經吩咐人去查了。
議事廳裏死一般的寂靜。
過了會,有士兵回來了:“轉賬記錄已經查到了,的確如這位範先生所言,每隔三日,就有一筆固定的轉賬記錄,我們去查過,發現這筆轉賬記錄,都來自於匯豐錢莊。”
士兵道:“匯豐錢莊的老板現在就在外麵。”
緊接著又有派去範韋家中的士兵回來,果然在他家中翻找到了交易憑證。
憑證上清清楚楚寫著,是經略使夫人自願向他購買私鹽的,而且厚厚的一疊交易憑證,顯然已經有很多次交易了。
總統麵色一沉。
“讓匯豐錢莊的老板進來。”總統夫人道。
士兵立刻轉身去把匯豐錢莊的老板叫進來了。
看見匯豐錢莊的老板,經略使夫人的心也一下子沉到了穀底。
她所有販賣私鹽的錢,都存在了匯豐錢莊!
之所以存在這裏,是因為銀行能很容易查到流水,隻有在錢莊,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藏住這筆錢。
但她沒想到,匯豐錢莊的老板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匯豐錢莊的老板走過來,看了眼坐在上麵的總統,又迅速低下頭,聲音因為緊張而顫抖:“總,總統大人。”
“不用這麽緊張。”總統溫和的說道,“你是匯豐錢莊的老板吧?”
“是。”匯豐錢莊的老板點頭。
“我問你,你可認識這位傅夫人?”總統問。
匯豐錢莊的老板緩緩轉頭,看向經略使夫人。
經略使夫人手指不由掐入掌心。
“認,認識。”匯豐錢莊的老板很快將頭轉了回來,說道,“她在我們錢莊開了賬戶,常常會往裏存錢,是我們匯豐錢莊的大客戶。”
他手裏還拿著賬本記錄:“這是我們的客戶記錄,還有存款取款的交易時間。”
士兵走過來,將賬本交給了總統。
總統翻閱了一下:“每隔三日就有出賬,期間有大量進賬。”總統手指著一條條記錄說,“從取出錢的時間上來看,也和範韋的銀行流水收入時間吻合。”
他將賬本一合,麵色冷沉看向經略使夫人:“傅夫人,你可還有什麽話要說?”
他語氣不怒自威,經略使夫人從見到匯豐錢莊老板開始就心神慌亂,被總統這麽一問,下意識的開口:“他在說謊!”
“說謊?那這賬戶不是傅夫人你的了?”總統問。
經略使夫人嘴巴張了張。
好一會她才憋出一句:“這賬戶是我的,但這流水是,是——”
她想說是假的。
可是之前謊話都放出去了,她若說現在不認識範韋,沒給他轉過錢,恐怕沒人會相信。
她心念一轉,話到嘴邊,轉了個口道:“我的確從他那裏買過私鹽,可就是他讓我買下他的私鹽之後,再賣出去,把賺的錢給他,所以當然有流水記錄!那些憑證,也是他威逼我簽下的!”
她一口氣說完,卻又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
她看向傅經略使,卻見傅經略使臉色更是難看。
她還沒回過神,便聽總統嗓音冷厲道:“杜碧琴,你還打算撒謊到什麽時候!”
經略使夫人一下子蒙了。
“傅夫人。”蕭雲惜嘴角泛起譏笑,開口道,“你是不是忘記了,你前幾天簽下認罪書之前,可是清清楚楚的說過,你並不知道這位範先生是不是私梟,之後你也再沒有見過他,隻是一直在與小販做販賣私鹽的生意,既是如此,你跟他何來的轉賬記錄?”
她一字一句,把經略使夫人說的汗如雨下:“這認罪書上,也是寫的明明白白。”
“還有我讓人查過傅經略使的收入,若是按照傅經略使以往的收入來看,現在傅夫人你在錢莊賬戶裏的錢,已經遠遠超過了傅經略使幾十年的收入,就算是你之前虧了錢,也早該可以填補上了。還是說……”
蕭雲惜頓了頓,犀利的目光看向傅經略使:“傅經略使有什麽龐大的額外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