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略使夫人被關了三天。
這三天,她是茶飯不思,滿腦子都在想自己什麽時候能出去,甚至還想到,傅經略使會不會隻是哄騙她,根本沒打算救她。
這期間,總統還讓人送來了認罪書,上麵全是按照她的說法寫的。
送來認罪書的士兵特意告訴她:“總統大人說了,你要仔細看過認罪書,確定無誤才能簽字。認罪書一簽,你就要對這上麵的內容負責任,倘若其中有半句謊話,便是罪加一等!”
這話說的經略使夫人手抖。
她跟總統說的那些話,當然都是謊言,那些話,都是傅經略使教她說的。
他說隻要她跟總統這麽說,他就有辦法讓這件事不牽連到傅家,而且哪怕她最後還是被定了罪,也會從輕處理,到時候他再想辦法將她撈出來。
當時經略使夫人也是沒法子,害怕之下隻能信他,但現在看見要簽認罪書,又忐忑起來。
但士兵沒給她多少思考的時間,她以肚子疼為借口,拖了半日,實在是拖不下去了,隻能簽了字按了手印。
因此經略使夫人更是忐忑不安,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她不知道,傅經略使那邊也忙的不行。
他本來找人買通了所有報社,將這個消息壓下來,誰知道有一家不知名的小報社,竟然收了錢,還把這件事捅了出去,鬧得滿城風雨。
之前那些恨不得踏破他家門檻來套近乎的人,瞬間一個都不見了。
傅經略使來不及去找那個小報社算賬。
他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個替死鬼。
他很快就找到了一個急需錢填補賭債窟窿的私梟。
這樣的人並不難找,他也有他的人脈。
他幫這個私梟填補上了這個窟窿,還給了他一筆不菲的錢,並且答應之後坐幾年牢後會想辦法把他弄出來。
這個私梟很快就答應了。
當然傅經略使也不會單純相信這個私梟的保證,他手裏還拿到了這個私梟販賣私鹽的證據,隻要他反悔,這個證據立刻會被送到警察廳去,到時候不但會被抓起來,還什麽都得不到。
兩相對比,傻子都會選擇拿錢頂罪。
在經略使夫人被關起來的第四天下午,總統總算派人將經略使夫人從牢裏帶了出來。
經略使夫人一進議事廳,見到一個士兵站在總統前麵,身邊還站著一個男人,頓時心頭一喜。
有救了!
“傅夫人。”總統開口道,“我的手下按照你的描述,抓到了這個人。你看他是你說的那個人嗎?”
經略使夫人壓下心底的喜悅,看向那個男人:“看身形好像是他,隻是之前他都戴著兜帽,我沒看見他的長相,能讓他說句話我聽一聽嗎?”
做戲要做全套,經略使夫人很聰明。
在一旁的總統夫人,眼裏暗流湧動。
總統額首,對那個男人道:“你叫什麽名字,是做什麽職業的?”
這男人大抵這輩子都沒想到能見到總統,還處在震驚中沒有反應過來。
聽到總統問話,他身子一抖,急忙道:“我,我叫範韋。沒什麽職業……”
他聲音剛出,經略使夫人便道:“是他,總統大人,就是他!”
這個叫範韋的男人轉頭看向經略使夫人,露出驚愕的神色:“是你。”
“看來你們果然認識。”總統說。
範韋似想到了什麽,身子抖的更厲害了,轉過視線低下了頭。
“總統大人,傅經略使來了。”外麵有士兵進來報告。
聽到傅經略使來了,經略使夫人立刻轉頭看去。
“帶他進來吧。”總統道。
士兵領命,沒一會就見傅經略使在士兵帶領下走進來:“總統大人。”
“傅經略使,今天是有關於你夫人的事情,所以我特意讓人叫你過來。”總統道,“之前你夫人簽下的認罪書,我也讓你看過了,當時你夫人在簽下這份認罪書之前,說被人脅迫陷害,所以不得不販賣私鹽,如今這個人已經被我的士兵找到了,你們且可以當麵對質。”
“是。”傅經略使畢恭畢敬的說。
他和自己的夫人對視了一眼。
總統看向範韋:“範韋,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不許有所隱瞞。”
“是,是,”範韋說話都結巴了,“對不起,我不該販賣私鹽的,是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您饒過我!”
他說著腿腳一軟,竟然啪的跪在了地上:“求您放過我吧,我還有一家老小等著我養活呢!”
“你販賣私鹽的事情,已經是證據確鑿了。”總統淡聲道,“但我現在說的不是這件事,我要你說的,是傅夫人的事情。”
“什麽傅夫人?”範韋一臉茫然。
看著他的表情,傅經略使不知為何,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就是這位傅夫人,你應當認識她吧?”總統看向經略使夫人問。
範韋也看了一眼,點頭如搗蒜:“認識認識,她總是從我這裏買私鹽。”
“從你那裏買的私鹽?”總統雙眸中泛起銳利的光,“為何要從你那裏買私鹽?”
“當然是因為便宜了。”範韋道,“她是老顧客了,所以我給她的價格都很優惠!”
經略使夫人聽著他回話,感覺越聽越不對勁,下意識的看向傅經略使,卻見傅經略使也眉頭緊鎖,心中不由咯噔一聲。
“除此之外呢?”總統看了經略使夫人一眼,又問,“還有旁的原因嗎?”
“旁的原因?”範韋露出茫然的神色,“還有什麽別的原因?”
“傅夫人說,是你設下圈套,脅迫她為你做事,販賣私鹽,可有其事?”總統夫人從旁問道。
她常年在軍營裏,聲音一低沉下來,就帶了不怒自威的氣勢。
範韋身子抖了一下,進而不可思議的抬臉:“我沒有!我什麽時候脅迫她為我做事了?”
這話一出,傅經略使和經略使夫人的表情同時變了!
傅經略使看向範韋的眼神,充滿了不可思議。
之前明明說好的,怎麽忽然就變了話?
看到傅經略使的表情,經略使夫人心裏就已經知道不對勁了。
她心頭一涼,隻能強撐著繼續演下去,對範韋怒道:“在總統大人麵前,你還敢說謊!如果不是你,我怎麽會欠下這麽多錢,又怎麽會被逼著販賣私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