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一在宮玉瑤離開後,走進電話亭。

電話裏傳來嘟嘟的聲音。

過了一會,傅一掛上了電話,匆匆離開。

他來到傅雲霆的書房。

“少帥,宮小姐剛才去了電話亭。”傅一道,“隻是對方的號碼似乎設置了保密係統,我再打過去,就顯示不存在。我去問過守門的士兵,他說宮小姐剛才說,是要給家裏人打電話。”

“如果是督軍府,電話設置保密係統並不奇怪。”傅雲霆道。

“但咱們駐地裏麵就有電話,何必要特意跑外麵去。”傅一說,“肯定是有什麽話,不能在這裏說!”

傅雲霆淡看了他一眼:“這隻是你我的猜測,並無實際證據。”

“那怎麽辦?”傅一皺眉,“不然我讓人跟著宮小姐,要是她再打電話,我就讓人直接進去?”

“那隻會打草驚蛇。”傅雲霆眸中暗流湧動,“電話的事暫時不用管,你繼續派人盯緊宮玉瑤。”

“是。”傅一應道。

“還有一件事,”傅一又道,“那對間諜身上的藥物,已經化驗出結果了,膠囊裏麵的是一種致死的毒粉,但這種毒粉不會一下子發作,會有一個時間,吃下毒粉的結果,就會像突發心髒病一樣,如果不剖開屍檢,一般發現不了。我想,那個女間諜應該是在進審訊室之前,就已經吃下毒藥了,所以審訊到一半就毒發身亡了。”

“能查到毒粉的來源嗎?”傅雲霆問。

“查過了,這種毒粉市麵上沒有售賣,應當是自己製作的。”傅一道,“我們的人已經化驗出了其中的成分,都是一些普通的藥材。”

“普通的藥材。”傅雲霆沉吟了幾秒,眸中忽的掠過一抹微光,“這些藥材,還有膠囊,現在在黎城能買到嗎?”

傅一被問的一愣,下一秒又反應過來:“很難。”

黎城一直在打仗,物資早就緊缺不說,也沒有一家商鋪再開門了。

就連他們的駐地,藥都非常少,多半還是西藥,見效快。

但這是藥物,也多半是他們從雲城運過來的,在黎城想要買藥,不管西藥中藥,都比登天還難!

“所以說,這種藥粉,不是在黎城製作的?”傅一一凜,“難不成這兩個間諜,是從雲城過來的?”

現在隻有雲城和黎城之間,可以坐船走水路過來,其他地方的關卡很嚴,這些間諜根本進不來。

“間諜不一定是雲城的。”傅雲霆眸底浮出暗光,“但給他們毒藥的人就不一定了。”

“那要不要派人去雲城……”

“不用。”傅雲霆沉聲道,“這件事,我自有想法。”

“是。”傅一應道。

正說著,外麵傳來了咚咚的敲門聲。

傅一看了傅雲霆一眼,轉身去開門。

門口站著的是宮玉瑤。

“宮小姐。”傅一道。

宮玉瑤輕輕點頭,又看向裏麵:“雲霆在嗎?”

傅一轉頭看向傅雲霆,又問道:“宮小姐這麽晚了,來找少帥有什麽事嗎?”

“我剛才肚子餓,就去廚房熬了點湯。”宮玉瑤手裏端著一個托盤,盤上放著湯蠱,“我熬了不少,就想著給你們少帥送一些來。”

她微微側頭,然而傅一將她的視線擋的結結實實,她隻能問道:“我能進去嗎?”

安靜了幾秒後,聽到傅雲霆低沉的聲音:“進來吧。”

傅一這才讓開。

宮玉瑤走進去,將湯放在桌子上:“這是山藥排骨湯,養身體很好的,這些日子你照顧我也辛苦了,喝點湯補補身子吧。”

“謝謝。”傅雲霆目光落在文件上,看都沒看旁邊的湯一眼。

宮玉瑤手指微微握緊。

她抿了抿唇,又道:“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工作太辛苦嗎,還是……在擔心惜時啊?”

傅雲霆拿著筆的手一頓,臉色冷了下來。

宮玉瑤看見他的表情,就知道是自己猜對了:“惜時一個女孩子自己在外麵,怕是不安全,不然還是派人將她找回來吧。”

傅雲霆沒有回應她。

宮玉瑤也識趣的沒有再說:“那你記得喝湯,我先走了。”

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她離開書房,卻沒有走遠。

門並沒有關嚴,裏麵傅一的聲音傳來:“少帥,您真不打算把夫人接回來嗎?我聽瘋子說,這幾日夫人都沒出門,一直悶在屋子裏,甚至都沒有出門買吃的,我擔心……”

瘋子?

這是傅雲霆手下的名字嗎?

宮玉瑤眸光微晃。

原來傅雲霆並沒有不管阮惜時,還暗中派了人保護她。

裏麵沉默了一會,才聽到傅雲霆開口:“她現在住哪兒?”

“就住在不遠處的金龍飯店。”傅一道。

“我知道了。”傅雲霆說。

他沒有讓人把阮惜時接回來,可見還在氣頭上。

但人的記憶是會隨著時間褪去的,時間久了,氣性漸漸消了,他們還是會和好如初。

宮玉瑤垂下眼眸。

看來之前那把火,添的還不夠。

……

“咚咚咚。”

金龍飯店的1111號房間。

阮惜時剛洗完澡,就聽到外麵傳來敲門聲。

她走到門前,並沒有急著開門:“是誰?”

“是傅少帥派我來給您送信的。”外麵說道。

“你把信放在門口吧。”阮惜時說。

外麵傳來淅索的聲音,然後就聽到腳步聲漸行漸遠。

確定門口沒有動靜了,阮惜時輕輕將門打開一條小縫。

看見外頭沒人,阮惜時才打開門,就看見地上果然有一封信。

她拿起信,關上門。

她打開了信。

“細細算來,我與夫人已冷戰半月有餘,人生苦短,若真事事計較,日後又該如何相處,日日相對。思來想去,那日之言,悔之不及。然信紙淺薄,不能表述我歉意之一二,望明日巳時與夫人在房中徹夜長談,摒棄前嫌,執手言和。”

“明日巳時。”阮惜時輕輕念道。

她眸中波光**漾,將信紙疊好,放在了隨身攜帶的布包裏。

窗外月色在房中灑下淡淡餘輝。

一晚安眠。

翌日晚上,宮玉瑤又去了傅雲霆的書房。

她今日又熬了湯。

香氣撲鼻,令人食指大動。

今天傅一不在,宮玉瑤進門,見到隻有傅雲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