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惜時的臉頰因為生氣而漲的通紅。
她死死盯著宮玉瑤手裏的玫瑰花,垂在兩側的手緊握成拳:“你竟然送她玫瑰花?”
“不是你想的那樣。”傅雲霆沉聲道。
“我都看見了,你還誇她好看!”阮惜時雪白的貝齒咬緊嘴唇,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我就知道,你們之間有問題!”
“你在胡說什麽!”傅雲霆的臉沉下來,“她是我的長輩,你也是你的老師,你怎麽能胡言亂語?”
“你還知道她是你的長輩!”
失望和傷心攀上了阮惜時微紅的眼眶:“你連自己的長輩都不放過,你不覺得羞恥嗎?”
“阮惜時!”傅雲霆好像真的動怒了,“你不要無理取鬧!”
“是我無理取鬧,還是你不守承諾!”
阮惜時的身子顫抖著:“你還記得結婚前,你是怎麽答應我的嗎?你說,你這輩子都隻會喜歡我,不會有其他女人!”
“我當然記得。”傅雲霆看見她微紅的雙眼,下意識的往前走了一步,“我……”
“惜時,你別誤會了。”宮玉瑤打斷了傅雲霆的話,“他剛才沒有買花給我,我們隻是在看花而已……”
“是還沒有來得及買花吧。”阮惜時冷笑一聲,“要是我再晚來一步,這束花就是老師你的了。”
她視線直直落在傅雲霆臉上:“是我不好,打擾你們恩愛了!”
她說完伸手攔了輛經過的黃包車,坐了進去。
“師傅,走!”
“惜時!”宮玉瑤喊她。
然而阮惜時頭都沒回。
宮玉瑤立刻轉頭看向傅雲霆,語氣急切道:“她是誤會我們的關係了,你趕緊去跟她解釋吧!”
“我已經解釋了,是她不聽。”傅雲霆幽深的目光落在黃包車離開的方向,收回了邁出去的腳。
“那也要哄哄她啊,萬一她真生你氣了怎麽辦?”宮玉瑤蹙眉道,“不然我去跟她解釋吧。”
“沒這個必要。”傅雲霆冷淡道,“是她自己不可理喻。”
他說完,就轉身朝著反方向走去。
宮玉瑤抿了抿唇。
她的手微微握緊,看著傅雲霆離開的背影,又轉頭看向黃包車。
黃包車已經快要看不見了。
傅雲霆竟然真的沒有去追阮惜時。
“姐姐,姐姐?”一個稚嫩的聲音,打斷了宮玉瑤的思緒。
宮玉瑤回過神,看向麵前賣花的小姑娘。
小姑娘指了指她手裏的花:“姐姐,花都被你捏壞了……”
宮玉瑤愣了下,低頭看向手裏的紅玫瑰。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用的力,幾株玫瑰的杆子被她捏折了。
“抱歉。”宮玉瑤滿懷歉意道。
她看了眼已經走遠的傅雲霆,隻能自己掏出錢袋,付錢給了小姑娘。
“謝謝姐姐。”小姑娘看她還捏著玫瑰花,忍不住提醒道,“玫瑰花有刺哦,姐姐要小心。”
她這麽一說,宮玉瑤還真覺得掌心有一點刺痛。
她鬆開手,看見掌心有幾根小小的刺。
“好。”宮玉瑤輕輕一撚,刺就被拔出來了。
掌心上細微的傷口,很快就不見了。
小姑娘賣了花,興高采烈的走了。
宮玉瑤卻盯著手掌,若有所思。
一點小刺,或許能讓人疼一下,卻不會影響到整隻手掌。
除非是……
傷口深到再也無法愈合。
宮玉瑤眸中暗光閃過。
她放下了手,將玫瑰花有刺的那一段折去,抱著玫瑰花快步朝傅雲霆的方向走去。
傅一開車來接他們。
見到阮惜時不在,他問了一句:“夫人呢?”
剛問出口,他就被傅雲霆冷戾的眼神給嚇住了,硬是把後麵的話咽了回去。
他沒再提阮惜時,發動了汽車,從後視鏡看了宮玉瑤一眼:“少帥,現在要去哪裏?”
傅雲霆的視線從窗外轉到宮玉瑤身上:“你現在回雲城嗎?”
宮玉瑤搖了搖頭:“你們現在這樣,我怎麽安心回雲城,還是等你們和好之後再說吧。”
“這不關你的事。”傅雲霆沉聲說。
“這怎麽不關我的事呢,如果不是因為誤會了我們之間的關係,惜時也不會這麽生氣的。”宮玉瑤堅持道,“我還是先留下來吧。”
她說著看向窗外:“隻是不知道現在去哪裏住比較安全。”
“黎城亂的很呢,在哪都不安全。”傅一插嘴道,“那些飯店正在宰客的時候,而且魚龍混雜,什麽人都有。”
“啊,那……”宮玉瑤猶豫,“不然我自己租個房子吧。”
她的語氣非常不確定:“其實要是以前倒也無妨,主要是現在傷還沒好,就怕萬一突然不舒服了,租房子找不到其他人,大夫也不好找……”
“你來駐地住吧。”傅雲霆忽道。
宮玉瑤露出驚訝的神色:“去你的駐地?”
“嗯,你是因為我才受了傷。”傅雲霆淡淡道,“駐地有軍醫,如果真有什麽問題,可以隨時看治療。”
“這……方便嗎?”宮玉瑤遲疑。
“駐地裏房間很多,沒什麽不方便。”傅雲霆說道。
“那惜時……”
“我現在不想提她。”傅雲霆冷聲打斷了她的話。
宮玉瑤看著傅雲霆冷峻的側臉,眸光閃了閃,沒有再說什麽。
車子一路開到了駐地。
下了車,傅雲霆就去處理公事了,讓人帶著宮玉瑤找了一間空房間住下,還讓軍醫給宮玉瑤檢查了傷口。
宮玉瑤在房間裏休息了一會,直到暮色下沉,她才出了房間。
駐地並不算大,宮玉瑤隨意晃了晃,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駐地外。
此刻正是士兵吃飯換崗的時間。
她客氣的問一個正準備換崗的士兵:“請問附近哪裏有電話亭,我想給家裏人打個電話報平安。”
“往右走200米,就有一個電話亭。”士兵急著換崗,隨口回答道。
“謝謝。”
宮玉瑤道完謝,就朝著右邊走去。
果然走了200米,就見到了一個電話亭。
宮玉瑤走進了電話亭裏,撥下了一個號碼。
電話亭隔絕了她的聲音。
沒一會,她就從電話亭裏走了出來。
她沒有注意到,在她走了之後,有一個人也走進了電話亭,按下了重撥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