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重重而來,錦衣衛等人剛與一波人馬搏鬥完,又來一批。

周焰將朝雲緩緩放下地麵,她在背上周焰恐怕她被人襲傷,隻將她護在身側。

飛沙紛揚四起,刀劍無眼,肅殺之意縱橫。

周焰手執一柄短刀,腳下步子穩健一劃,拉著朝雲的手一道朝後方的牆麵退去。

確保她抵在牆麵處後,周焰目色頓起殺意,長臂一揮短刀旋即劃破襲擊之人的喉頸處。

一刀斃命,無分厘猶疑的。

秦朝雲眼睫輕輕一顫,眼前隻有周焰挺闊的背脊,他將自己完全遮擋在身後。

倏地,側麵一陣刀風刮來,朝雲心裏一滯側目便見一人似瞧準時機朝她劈來!

千鈞一發之際,周焰眉眼冷厲,一掌握住她的腰身將她牢固帶入懷中,飛身一轉,手腕飛速翻轉。

天地晃動間,他抱著朝雲的腰騰空躍起,短刃在手中轉了一圈飛速朝那人刺去,那人朝後一仰避開周焰這一擊,忽然將手中長刀朝側一劈劃破這一霎空氣,“撕拉”一聲,似有衣料裂開。

朝雲咬唇輕輕哼聲,落入周焰耳中。他低眸便見朝雲的肩膀處赫然有一道裂開的口子,絲絲血色從裏頭滲出。

方才那人還是將她傷到了……

須臾間,周焰麵色陰晦不明,抱著朝雲的手將她往後一攬,握刀的手腕一抬速度快如流星般直直朝那人刺去,短刃與長刀錚地一聲短促碰撞後,周焰眼底劃過寒冽之色,手臂一彎,將到捅入那人的喉嚨側麵。

刺啦一聲,鮮血飛濺在側方石牆上,深色牆麵洇開一道淩亂血花。

與此同時,錦衣衛眾人也解決完了手中打鬥,一時間隻剩下空氣中彌漫不止的血腥氣味。

“留下幾人將此處清理了。”周焰冷聲吩咐。

錦衣衛頷首應聲:“是!”

吩咐完他便轉身去瞧朝雲的肩膀,衣袖處被刀劃開一條長口,她皮膚太過白膩以至於那一道不長不短的傷痕觸目驚心。

周焰的眼眸在看清傷痕後,暗下幾寸,深深地去看她的眼睛。

“沒事。”朝雲咬了下唇,對上他的視線,忍住那一股疼痛艱澀地露出一抹笑。

一股怒火從周焰胸腔騰升,他不虞至極地切聲道:“沒事個屁。”

他終究是沒忍住罵了一句髒,然後他壓著心裏怒氣,將人直接打橫抱起,大步流星地走出這條巷子,外頭仍舊是來時那條空寂的路。

一雙凜凜冷目掃過一圈,側目看向身後的錦衣衛道:“這附近是不是營地?”

錦衣衛忙答:“回主上,從這條巷子朝外走,便是營地。”

周焰點頭,感覺到了懷中人緊緊拽著他的臂彎,才深吸一口氣,腳步不停地直接朝外走去。

營地處。

一片混雜氣味飄散在空氣中,一眼看去滿是身患瘟疫的百姓蜷縮在密密匝匝的營帳下,麵色蒼白。

周焰抱著她一路朝前,看見了白淳正坐在一處空帳內熬藥。

兩廂對視,白淳瞥了一眼二人,有些不虞地開口:

“跑來尋我幹甚?”

朝雲被這般目光望著,想起那夜見白先生的時候他也是這般說話語氣,一時有些窘意地扯了扯周焰的衣領,示意他將自己放下,而周焰掃了圈帳內,將她放在一處矮凳上。

“方才我們遭遇一場刺殺,郡主受傷了,勞煩先生給瞧一瞧。”

聞言,白淳豎起眉,放下手中的蒲扇便朝秦朝雲走去。

他捏著朝雲的手臂,細細打量了一圈後,由方才緊張神色轉而變得幽怨起來乜向周焰,諷聲道:

“大驚小怪,就是普通刀傷,你自己找藥給她上。”

說完他又瞧了眼自己的藥盅,總算熬好了,他轉身將藥盅端起,又朝賬外立著的錦衣衛吆喝吩咐著幫忙。

帳內便隻剩下朝雲二人。

周焰頎長的身形將她罩住,那雙黑沉沉的眼緊緊地定在她身上,而後他緩緩半蹲在朝雲跟前,側身一旁白淳的藥箱打開,找到了他平日裏最常用的幾處東西。

他壓著眉眼,看向她的傷口,開口道:“將外裳脫下。”

朝雲也低眸看向自己的傷口,不偏不倚,正巧傷在她的手肘上方一寸處,無法隻撩開長袖,便隻能褪去外裳,雖昨夜他們已經親密過,但眼下畢竟是青天白日的,朝雲還是有些慌亂。

似乎是意識到了她故意放慢速度,周焰眉間一蹙,抬手將她的外裳直接剝落。

眼底露出她瑩白細膩的肩頸與手臂,他粗糙的都握住她的臂彎往上一抬,眼底十分仔細地瞧著她的傷口,側身將用藥酒消毒過後的布條落在她的傷痕上,輕輕擦拭。

清涼刺痛的觸感一落下,朝雲便感覺到了那股遲來的密密麻麻的針刺感受。

她抽了一口氣,眼裏頓時激起亮澤,周焰力氣很大拽著她的手臂不許她掙紮。

一番包紮後,朝雲才凝著淚花與他對視,周焰正撚起她的外裳欲給她係上,此刻心中微微一動,動作停了下來。

他的目光在她白皙的肩頸上遊離,黏膩的□□地緊鎖著她。

停滯的空氣中,他忽然開口:“對不起。”

朝雲眼底微愣:“什麽?”

“是我今日沒保護好你,才落了傷。”周焰垂眼輕輕歎氣,似有些挫敗。

一貫冷傲不羈的周大人,也有此刻這般伏低模樣。朝雲不由得覺得好笑,手上痛感也被緩下了,她抬起完好的手挑動周焰的下頜處,眼波流轉著,輕悠悠地開口:

“那周大人打算如何補償我?”

她的話多少帶了點撩撥意思,周焰抬眸便見她眼底流轉的促狹笑意,目光遊下便見她衣衫下的大片春光,周焰喉嚨發燙心中生起一念。

他握住她捏自己下頜處的手,輕輕將她往前一拉,朝雲不受控地傾斜,二人緊密相貼,周焰的鼻骨碰了碰她的,一時間靜謐鋪滿帳內,兩處呼吸交織縈繞對方的唇畔與耳廓處。

眼睫微動,她的唇瓣釉了一層口脂,不似她本來唇瓣的嬌嫩顏色,反倒深了幾分,鼻間鑽入一股蜜香。

周焰眼眸漸漸深下,與她視線交錯間,倏然間咬上她翕動的唇瓣,輕輕地舔動吞食著,他的手慢慢移至她的臉廓處,溫柔地按著她的臉頰,不斷加深唇舌間的攪動相貼。

一吻過後,二人的唇舌分離。

他們的目光粘稠般的相連,喘著細密氣息鬢發相貼。

周焰的氣息清冽而沉淪,他輕聲問:“郡主可滿意這份補償?”

驀地,朝雲彎起眼角眉梢,似皎潔的月一般晃眼,她認真地與他對視道:“總覺得還差一點兒。”

周焰敢篤定,這小混賬就是故意的。

他眼眸一下銳利起來,側頭咬住她的耳垂,力道輕重交錯,聽見朝雲驚愕的一聲嬌呼,他才饜足地鬆開。

“周無緒……!”朝雲小聲斥他,雙頰泛起薄紅。

二人還未再多言語,賬外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錦衣衛站在賬外朝內躬身道:

“主子,來信了。”

聞言,周焰方才還輕佻風流的眉眼斂收,將她的衣裳往上一拉,遮住一片春光,才朝外開口:

“進來說。”

“是。”

錦衣衛旋即撩開帳簾,朝內走來,一臉肅容繼續道:“小齊大人已上山尋到小幹王爺他們的下落,約莫傍晚時分便可下山,但似乎有人受了重傷……”

“這麽快便尋到了?”周焰眼底生疑,忽而記起今日的這番襲擊,陷入了沉思之中。

若是上山可以尋到失蹤的程明璋等人,那便是說明策劃之人並無殺意,而是想要……將他們暫時困於山中。

但困於山中於策劃之人有何利益呢?

朝雲則聞言陷入沉思中,前些日子正逢雲氏遭難,陷入囹圄,再加之二皇子的威脅,還有方才錦衣衛所說的幹王竟然也來了澧縣嗎,難怪這些時日聯係不上,而有人受了重傷……

重傷之人又會是誰呢?會是父親還是林伯父……或是旁人?

心中一時百感交集著,朝雲眼底劃過一絲急色,落入周焰眼裏。

實則澧縣這一應事,周焰心中早已知曉是何人所為。

自夏榮與他在詔獄全盤脫出後,他便知曉二皇子心機叵測,隻是當時並不能激進將他拉下。

雍州刺殺、澧縣埋伏,二皇子太過著急了。

周焰眼眸一深,忽然覺得是他行動太慢了,忘了那人是個理智全無的瘋子,逮誰咬誰。

眼下隻待周齊將程明璋等人平安接回澧縣。

“白先生這邊的瘟疫救治如何?”周焰轉而問起此事。

錦衣衛方才同白淳一道幫忙,此刻也恭聲答:“白先生的藥很是管用,一些人已有好轉之跡象,您之前吩咐在周邊遍尋醫者幫忙,眼下也在外頭與白先生一道救治百姓了。”

“行,讓白先生忙完過來。”周焰略一頷首。

錦衣衛得令退下,帳中再度隻剩二人,旖旎氣氛全然散去,兩人各執心思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周焰轉眸瞥見她神情恍惚著,心下了然她定是在憂慮錦衣衛方才所說的重傷之人。

“放心,不會是秦國公。黑甲軍我曾交過手,不至於此。”

話雖如此,但朝雲心中是忍不住有些焦急之意,眼下也隻能等周齊回來便知情況了。

若當真是父親受傷……秦朝雲前後結合事件起始,旋即更為反感二皇子。

作者有話說:

二皇子:哈哈哈今天也是被全員討厭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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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野-3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