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壓頂,朝雲整個背身已經完完全全地抵著院中這棵桂花樹,滿樹桂花清香撲鼻來,烏黑眼瞳裏盡是那人昳麗無雙的眉眼與峭挺的鼻峰。

青年抬手,那雙晦暗眼眸中浮現促狹笑意,指腹上的厚繭摩挲著秦朝雲的下頜處,緩慢抬起,逼迫力道使得她仰頭跌入他的瞳仁之中,似一方深潭般將一隻落水之雀淹沒。

氣息越來越濃,越來越重,似已經壓在了她的身上一般。

秦朝雲心中咯噔一下,睫毛輕顫地,溢出些許水光,像極了一盞快要打碎的琉璃盞。

“秦朝雲。”

他的聲音帶著壓迫的,朝她襲來,直麵的眼神,讓她無處遁形。

他的目光緊鎖,心中深歎一息。

這小混蛋,

他都讓她不要著急了…

而朝雲一遍遍地回憶他夜中所說的話,隻除了那句讓她別作,再無其他。

思及此,朝雲借著酒意一張臉顯得嬌憨起來,抬手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膛肌理,嗔怪著語氣:

“你不就是說我作嗎,本郡主也會生氣的知不知道?”

說話間,她偷瞄周焰神色。見他驀然一怔的模樣,似有情緒變化,但都再無方才的危險氣息。

隨即,朝雲大著膽子,指尖便大膽地在他胸膛處畫起圈來。

一圈輕柔細麻地繞著一圈,周焰劍眉一挑將她的小模樣盡覽眼底。

那雙白膩膩的手還在身上打圈,他唇線一抿,盯著她那張臉,想起自己那時確然是在她醉酒才說的,而她清醒時,聽見的卻是自己那句戲謔人的話…

周焰想通以後,才遣散了躁意,轉而落在她那瑩白透粉的指尖上,語氣飄渺:

“怎麽,又在三十六計了?”

忽然被提及這茬!朝雲登時就心頭炸開了,雙頰漫開酡紅色。

窘意戰勝了所有,使得朝雲慌亂垂眸,她抿唇,片刻後,深吸一口氣才略有掙紮地開口:

“你看完了?”

對方不置可否點了點頭。

真的要死了!

那裏頭還藏有些許讓人難以啟齒的畫麵!

隻不過須臾,她的心一上一下,現在直接墜落深底。

樹梢在動,人影交織。

周焰難得見她害羞模樣,心中覺得有些惡趣上頭,他將衣襟處攜著的話本子攥在手中,黑眸盯著秦朝雲,長臂一晃,在她眼底劃過書名。

朝雲旋即掀眸,便見周焰正後退一步,鬆開了她,慢條斯理地將話本子翻閱起來。

他騙她?他根本沒看!

“周焰!”她急聲喊他,邁前兩步想要從他手中奪過,卻不敵對方疾速轉換。

一番爭奪,秦朝雲雪玉般的脖頸也泛起了潮紅色,她略喘熱氣地睨著周焰,餘光撇見身後樹幹,心中一橫,直攥周焰的肩臂,將他推向桂花樹上。

周焰毫不設防地隨她扯動,直直地抵靠在那樹幹處,秦朝雲站在他跟前,單手搭在他的肩頭,細眉一挑,眼眸流轉,視線從他的雙眸移至他那朱色唇瓣上。

周焰的唇生得很是端正,還有些許飽滿,看著讓人想要咬上一口。

想到此處,她便這般做了。

秦朝雲踮腳仰頭而上,那抹胭脂紅徑直地尋向他的唇,溫軟相觸間,周焰眼睫一滯,不過瞬間,那雙微愣的眼眸即刻變得幽深起來。

她不停地探索著他的唇型,一點點地勾勒,仿佛在紙上描摹一般的。

樹影隨著他們的響動而搖晃,月光似也在運轉著將清淩之色渡在他們身周。

天地都安靜,唯有那一點囫圇吞咽之聲,混雜著男人與女人的呼吸紊亂。

忽而,那雙烏溜溜的眼眸中閃過狡黠,像極了兩顆在夜色中剔透的葡萄。

朝雲的手劃過他的肩背,繞過尾椎骨,落在了他攥著話本但此刻鬆懈的手上。

“嗖”地一聲,極輕。

話本子重回朝雲手中,她抿住那塊柔軟稍一使勁,唇齒留香間,給他烙下一道口子。

腥味混雜著葡萄酒味兒在二人口中綻開,秦朝雲撤了出來,盯著周焰唇上紅痕輕聲一笑,是得逞後的嬌俏模樣。

他倚著樹幹,那雙眼睛中閃過一點遺憾,似還有些意猶未盡地,他舔了舔唇血。

半晌後,周焰才撩了眼皮盯向她,低低的一聲嗤笑,那張冠玉般的臉上顯出幾分調/情/後的風流。

“葡萄味的。”

他語調泛著笑音,細細地瞧朝雲變化。

小姑娘的雙頰本就有些泛紅,此刻眼波瀲灩,分毫不讓地回望著他。

猝然間,遠處一陣喧鬧聲打破了二人之間的氣氛,有人打著燈籠從拱門而入,周焰目光斂回,大步朝她走去,寬大掌心攏住她的腰肢,騰空而起,踩上屋頂瓦片。

朝雲蜷在她的懷中顯得分外嬌小的一隻,隻得主動勾著他的臂彎不讓自己掉落。

他的那雙眼睛如鷹隼般,一眼掃完國公府建設,目光鎖在她的暮雲軒處。

明月一輪中,隻見一黑影攬抱著一名女子從中飛過,行如影動,一閃而過。

穩健地,二人落在暮雲軒的地麵上。

四麵無聲,暮雲軒內此時並無仆從。

周焰的手還箍在她的腰上,有力的觸感撩動人心。

她眨了眨眼,偏頭看向周焰,語氣飄忽著問:

“為何要躲?”

周焰聞言看她,一雙鳳眸上揚,看她這般時而過於勇猛,時而又假作嬌羞的模樣,有些無可奈何。

語氣也便比之前沉穩許多:“郡主待字閨中,不該讓人瞧見和外男過於牽扯。”

何況,他也是秘密回城,同樣不能讓人瞧見,今夜來此確實有些冒險了。

男人眉眼沉重的模樣,朝雲心中隻覺不快。

嘟囔了句“假正經”。

他挑眉看她,顯然是聽清楚了,那眼神凜凜的,待她解釋。

朝雲目光掃向他攬著自己的手,嗔道:“手還摸人家腰呢,這便不是過於拉扯。”

“還有方才,周大人與我唇齒廝磨,怎麽又不是過於拉扯。”

她說得坦**得很,若不是瞥見她那白玉一般的耳垂泛著紅……

周焰旋即鬆開她的腰,背過身,筆直挺闊地站立,全然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樣,隻那雙眼瞳裏還有短促呷昵。

她不說話了,眼珠轉個不停,恐又在尋些什麽心思了。

周焰心中早已被她攪得稀巴亂,此刻也沉吟片刻,垂下眼睫,似乎饒是眼前的小女子在他麵前再張牙舞爪,他都隻想安靜地瞧著她,瞧著她鮮活生動,瞧著她眉眼彎彎,瞧著她笨拙卻自認熟稔的撩人手段。

若是有朝一日,她當真另有所圖,至少此刻亂了的周焰,是甘願奉獻的。

想到此處,他轉身邁步上前,拉住她的玉臂往懷中揉。

青年的下頜抵著秦朝雲的鬢角,與她廝磨一番,而後開口似無奈:“今夜我是秘密入城的,你稍微乖些……”

他歎氣一息,繼續道:

“等等我,很快的。”

周焰難得的溫柔語氣,在這一刻,朝雲覺得自己快要用光了。

她窩在他厚實的懷中,側耳傾聽屬於男人滾燙胸膛發出的跳動。

一聲比一聲響。

-

鬥轉星移,月落日升。

晨曦之光透過窗牖,落入屋內,冬泱將窗葉整個打開,屋外的秋風簌簌裹著花香湧入屋內。

秦朝雲坐在銅鏡之前,目光渙散,由著一旁春鶯為她釉上一層唇脂。

“郡主,梳妝好了。”春鶯提醒她。

她這才幡然從昨日裏溫存中晃神回來,眨了眨眼睫,她唔了聲,起身去了廳堂。

陪家人用過早膳,整個晨間,她都在暮雲軒的廊下摹畫。

青鸞與妙妙一道登門尋她之時,站在廊道外便遠遠瞧見她的神思遊離。

“她在幹什麽?”

“不知道,看起來像是在畫———一隻大撲棱蛾子?”

妙妙圓眼一定,盯著那隻停在朝雲紙張上的大飛蛾略有思量地說道。

“有問題!”

“有問題!”

二人同時托腮定目,忽而扭頭對視一眼,旋即異口同聲。

待她們來到朝雲身後時,那桌案上的畫卷上正是白裏一團糟。

她提著畫筆,心思分明不在上頭,幾處亂掉的線條被她勾勒滿卷,昭然著她的心亂。

妙妙見此拍了拍她的肩頭,才把她喚回神,原本停靠在桌案上的飛蛾也翩翩離去。

“你們怎麽來了?”朝雲眼眸惺忪著,撂了筆。

妙妙與青鸞並排坐在一旁備好的蒲團上,她眨著大眼睛,有些幽怨地開口:

“我自然是來找你興師問罪的,林青鸞是我路上撿到的。”

興師問罪?

一時間,朝雲腦子微頓,不知怎的,她便想起了昨日燕淮的背影。

頓時,心緒略有複雜。

她躑躅著開口:“妙妙,其實我———”

話音被打斷,妙妙一雙秀眉蹙起,十足嬌憨模樣地向朝雲攤手道:“你前幾日是不是給我把我的話本子給弄丟了!秦、綰、綰?”

原來是為這個。

朝雲眉梢鬆下,便扭頭去吩咐春鶯取來,而後遞給她咕噥了句,小氣得很。

“給你說了是孤本嘛。”妙妙愛若珍寶地收了起來,轉而又以一種銳利的目光盯向朝雲。

心咯噔一下,有一種預感悄然而至。

下一刻,“秦綰綰,你那個…昨兒夜裏,是不是拒絕我堂哥了?”

問出這句話,燕妙妙實則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昨夜裏,她路過後院時,無意瞥見了燕淮一個人半蹲在那梧桐樹下發了好久的呆。

而那顆梧桐樹,是燕淮與秦朝雲年幼時一道所植。

聞到不一樣味道的青鸞也旋即放亮了目光,炯炯地看向朝雲。

二人以一種抗拒從嚴,坦白從寬的姿態將她壓在眼底。

她蹙了眉,盯向二人,躊躇著開口:

“你們都覺得小燕喜歡我?”

二人齊齊點頭如蒜。

朝雲垂下眼簾,低聲了一句:“可是,小燕從未告訴過我的。”

“綰綰,你感覺不到子廷哥哥對你的不一樣嗎?”

一句話,將朝雲拉回歲月長河的另一端。

那時年僅六歲的秦朝雲拉著燕淮,趾高氣揚地宣布了一件事。

“燕子廷!我以後要當你的夫人,你不準和別的小女孩一起玩!”

“秦綰綰,你怎麽這麽霸道?我才不要你當我夫人呢。”

小小的白玉團子抿唇,有些嫌棄地說著,轉身時,眼底卻溢出他的竊喜。

後來是半年以前。

他那拐了八個彎的小表妹—程簌簌,在燕侯的壽宴那日,轉手推了秦朝雲一個跟頭。

自幼嬌生慣養的郡主磕破了皮,她手中還捧著一盒寶匣,裏頭盛著她的少女心思。

摔了跟頭的小郡主蹲在牆角處,卻陡然聽見了一牆之隔的談話。

“子廷兄,你怎的今日不去陪你那未過門的小郡主?”

“言多必失,沒人教過你嗎?”

“郡主冰清玉潔,我與她乃是至交好友,須得你們置喙編排?”

“子廷兄,莫生氣,是我們誤會了,原來你對郡主殿下無意啊。”

良久,並未等到燕淮的聲音,他…默認了…

無意。

兩個字威力之大,猶如一道晴天霹靂,落在秦朝雲的頭上,捏著匣盒的手寸寸抓緊。

她以為這從小到大的特例,是燕淮那個別扭鬼不肯承認的情意。

遂,她也心甘情願地陪他演著,等到他們終究成就一對佳偶良緣。

但,原來並非口是心非啊。

是以,真的對她無意罷了。

她失魂地站起身時,腿骨一陣刺痛,推她的始作俑者卻笑得譏諷。

秦朝雲想也未想,忍著痛徑直走向她,步步堅定,然後用盡力氣將她狠狠推落於台階。

而後,她將那盒原本要贈予燕淮的寶匣埋在了燕府後院,他們曾一起植下的那顆梧桐樹下。

連同那時尚且十六歲的秦朝雲,心裏頭還帶著對一個少年無瑕歡喜的秦朝雲,一道與寶匣埋葬。

思緒回籠,朝雲斂眸。

無論他與她是如何情感,而今,早已消弭了。

“小燕與我,早已錯過了。”

她如是說,掀動眼皮,輕扯一抹淡笑。

往日不可追,然,來日之路已有一人在前方等她。

聽完她的這句話,青鸞尤為惋惜地歎氣:

“綰綰,我還是覺得子廷哥哥是很好的。”

一旁人小鬼大的妙妙覷她一眼,正聲道:

“雖然他是我堂哥,但秦綰綰,我更支持你去追自己喜歡的人。”

話音一頓,妙妙又挑眉看她,“不過,你把周大人追到手了嗎?”

秦朝雲腦中回想著周焰昨夜對她說的話,他讓她等等他,那應當也是一種對他們關係的默許吧?

更何況,都親兩回了呢。

少頃後,隻見朝雲分外淡然地點頭,眼底卻劃過藏不住的喜色。

雖然早也能料到他們二人或許都有意,但這般快的得到這個答案,還是有些意外的。

青鸞二人心有靈犀地對視一眼,目光深切。

也是這一刻,暮雲軒外忽而傳來一陣腳步聲,朝雲三人仰頭朝外看去,便見方從外頭進來的冬泱一臉急色地快步走向朝雲。

“郡主,兩位小姐,今兒外頭恐不太平,全城戒嚴,國公爺方才也領著黑甲軍出去了,二位小姐,今夜恐要留宿在此了……”

冬泱仔細說著,說完掀眸去覷三人神色。

秦朝雲聞言,麵色微頓,思忖片刻後,開口詢問:“你可知曉,除了父親外還有誰去了?”

冬泱搖頭:“奴婢隻瞧著老爺去了,還派了一支隊伍說要去將城門守死來著。”

將城門守死……

若不是窮凶極惡的賊人,便是……皇宮出事了。

黑甲軍盡數出派,秦朝雲的心頭湧上密密麻麻的不安感,不停翻湧,吞噬著她。

-

白日晴空下,四處街巷均無行人。隻有那軍人肅踏腳步聲,一陣接過一陣。

一股壓迫感籠罩了整片鄴都。

皇宮內外宮門緊閉,一支禁衛軍在宮中上下四處搜尋著什麽。

明德殿內。

晉文帝坐在龍椅上,手搭在扶沿處,一雙充滿皺紋的眼睛晦暗地盯著前方。

明晃晃的大殿內,宮人們躬身低首,噤若寒蟬。

殿門半敞,風灌入其中,吹響了珠簾。

一道篤篤的腳步聲傳來,皇帝掀眸看去,隻見一人走了進來,來人一身朝服於他跟前稍揖一禮。

“大理寺卿羅哲,見過陛下。”

風光霽月的大理寺卿站於皇帝跟前,再無往日懼意,十足的淡定。

晉文帝沉著臉,盯著他,靜默好一陣才開口:

“你也要反?”

大理寺卿眉間微皺,顯得無辜狀:“陛下何出此言?臣素來忠心日月可鑒呐!”

“忠心?”皇帝氣血翻湧,隻覺可笑,起身踉蹌一下,又抬手指著殿外圍起的一列兵將:“這就是羅愛卿的忠心?”

當真是好大一番忠心!

這份忠心便是今日趁著周焰不在,將他這皇帝之位一舉推下是吧?

不過皇帝如何也想不通,為何會是他?

他為何要反?一個區區的大理寺卿哪裏來的錢財養得起兵將!

“陛下說笑了,臣也不過是替夏大人來看望陛下罷了。”大理寺卿淡笑。

皇帝目光驟然一縮,夏大人?

籠統能有此能力不過一人!

心中疑團揭開,是他的戶部侍郎——夏榮。

原來是他!

竟然是他…

“你真是他的一條好狗!”晉文帝指向大理寺卿,目光狠厲,聲若洪鍾。

沉默少時,大理寺卿不怒反笑,一陣鼓掌聲響起,他語調轉動,眼底劃過一絲憐憫之意:

“周大人於陛下,不也是一條狗嗎?還是一條不顧命令,隨處亂咬的烈犬,”

他說著朝皇帝走近,皇帝的手近在他的眼前,他嗤笑一聲,繼續:

“不過,你的狗去了荊州辦事,一時半會恐怕不能為你咬人了。”

周焰不在都城,確然是他們下手的時機。晉帝眼瞳一凜,“朕的禁軍還在宮中,還有朕的羽林軍!來人!將這個亂臣賊子拿下!”

皇帝喊完,四周無一動靜,他心中微震,虛浮著腳步朝殿門走去幾步,隻見外頭一片兵將包圍,而他的禁軍現在也不見蹤影。

“談巡呢!朕的禁衛軍呢?!”

一時間,一種慌亂與疑竇從皇帝心中蔓延開,他冷睨向大理寺卿,直覺告知他,與眼前此人脫不了幹係。

“陛下無須著急,談統領應當是在承天門迎接夏大人吧。”大理寺卿笑了笑,慢條斯理地繼續說:“還有您的羽林軍,恐怕也在與秦國公一道抵禦城門?”

這場謀反之舉來得讓皇帝措手不及,卻是謀反者早已策劃多時的。

空氣凝固,晉文帝搖晃著肥碩身體步步虛浮著,他朝那殿中的伏案走去,一把寶劍從劍鞘脫落,銀光閃過大理寺卿的眼睛。

銳利無比的劍指向他,皇帝目光泛狠。

大理寺卿藏於袖中的手攥成一個拳頭,他麵色帶笑,喉結卻是一滾,又朝前幾步,讓那劍刃離自己越來越近。

“陛下要殺臣,便殺吧。”他笑。

皇帝目光一閃,多疑的性子使得他此刻有些懷疑大理寺卿留有後手。

就在此刻,他趁著皇帝分心一刻,抬手抄起一旁棍棒之物將他手中之劍擊落。

又朝殿外高喊:“來人!圍住他們!”

幾名身高體壯的士兵提著佩刀朝殿內而入,麵色肅冷地將殿內眾人圍住。

絕望與一絲恐懼從皇帝心中攀爬起來,他那雙眼睛睨著大理寺卿,落空的手慢慢蜷成一個拳頭。

原本安靜的殿外忽而又傳來一陣打殺之聲,皇帝那雙眼裏徹底黯然。

不用多說,定然是夏榮來了……

倉皇中,大理寺卿眼底泛起濃濃笑意。

聲音越來越近,殿外升起的太陽,投落下日光,暖黃光束穿過殿內,一行人已至太極殿。

打殺聲戛然而止。

一隻蟒紋長靴踏入殿內,一人身著月白長袍緩緩入內。

清臞身形落在那光束中,二皇子一雙清冷的眸子盯向大理寺卿,又移向一旁被人圍起的皇帝身上,麵色泛起一絲急色,關切地開口:

“父皇,兒臣救駕來遲!”

比起夏榮謀反,晉文帝如何也想不到來救自己的人,會是他的二皇子,一時之間心緒紛亂複雜。

便見,二皇子又看向大理寺卿,冷聲:

“爾等亂臣賊子,竟敢犯下如此忤逆大罪!”

因著情緒起伏過大,激起他孱弱身子不適,又是咳嗽一聲,隨後二皇子側眸朝身後跟來的禁軍統領談巡虛弱開口:

“談統領,拿下這些亂臣賊子。”

“是,二殿下。”

作者有話說:

小燕就像是一段緘默於心的初戀,雖然是雙向暗戀卻最終錯過。

但是每一種選擇都有自己的前路,秦綰綰錯過了小燕,但她是個灑脫的人,於是有了周焰。

希望現實中有過錯過、分手經曆的姐妹們,也能灑脫地奔赴下一段。

這一章話有點多哈哈哈,祝大家觀看愉快,我也努力碼字,打造一個大家心情愉悅的文字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