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城,百裏廣袖府邸大門口,一個披頭散發的乞丐坐在門口的台階上,正好擋住了大門。

花弄影開門出來,看見乞丐不識好歹的坐在人家大門口,有些惱怒的說道:“要飯一邊要去,這可不是你隨便能坐的地方!”

乞丐仿佛沒有聽見一般,依然一動不動的坐在門口,甚至於還翹起了二郎腿,抖落了起來,就連背影看起來都是非常的得瑟的。

“沒聽見還是耳朵聾了,讓你一邊去,沒看這是什麽地方麽,人家門口可以隨便坐的麽!”花弄影繞了個圈站在了乞丐的麵前說道,“快走,快走開,不然我不客氣了!”

乞丐抬頭輕蔑的掃了一眼花弄影,繼續低下了頭去,將碗往前重重的一放。

“嘿,我說你聽不懂人話麽,耳朵聾,眼睛也瞎了?”花弄影氣不打一處來,強忍著不跟乞丐計較,掏了點錢出來丟在乞丐的碗裏說道,“這樣成了吧?爺脾氣好才不跟你計較,你要坐別人門口腿腳都不保了!”

乞丐依然沒有離開的意思,笑吟吟的抬頭看著花弄影,隨後說道:“我等百裏廣袖,沒你什麽事兒,不過錢我收了。”

說話的時候,乞丐已經動作利落的拿出了碗裏麵的錢,收了起來了。花弄影看的那個瞠目結舌,那個憤懣,就沒有見過這麽樣得瑟的乞丐,不知道將自己當什麽了。

“你找侯爺做什麽?”花弄影不悅的問道。

“自然有要找侯爺的事情,跟你沒什麽關係。”乞丐愛理不理的說道。

“你一個乞丐能找侯爺有什麽事情,沒事不要找麻煩!”花弄影道,“收了錢就一邊去,你待在這裏,把侯爺府當乞丐窩了麽?”

乞丐瞥了幾眼花弄影,卻沒有再說話,依然坐在那裏,八風不動的樣子居然還有點氣勢。

花弄影一看就有些怒了,你說一個乞丐非要跟他過不去,他能不惱火麽,從來都沒有人敢跟他過不去,今天居然遇上了一個膽子大的汽缸蓋跟他唱反調。

不過乞丐是不著急,看著花弄影著急,居然還有閑心笑了起來,好像什麽都不管自己的事情,他就是來看熱鬧的一般。

花弄影說:“你要不說找侯爺幹什麽,我也不會讓侯爺見你的。”

乞丐說:“侯爺要見我自然會來見我,我要見侯爺自然就能見侯爺,跟你沒有什麽關係。”

花弄影氣的差點吐血,想要動手趕乞丐的時候,百裏廣袖從裏麵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問道:“怎麽回事?”

顯然也看見了坐在門口的乞丐了,隻見乞丐依然真定自若的坐在那裏,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甚至於頭都沒有回過去看一眼。

花弄影到:“這個乞丐非要坐在門口,說要見侯爺你,我給他錢了,他還不走,估計是存心來搗亂了。侯爺,沒事我打發就是了。”

百裏廣袖看了一眼花弄影,遲疑了一下,又看了一眼乞丐,並沒有讓花弄影將乞丐趕走,而是繞道走到了乞丐的麵前問道:“你說你要見我,那我在這裏了,你有什麽要說的?”

乞丐這才笑吟吟的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百裏廣袖道:“我找你自然是有事情的。我要沒有事情,我又怎麽會來找你呢,既然我找你了,又有事情,那麽不如請我喝酒?”

百裏廣袖看著乞丐,仔細的端詳著乞丐,乞丐細皮嫩肉的看起來絕對不會是真的乞丐,百裏廣袖有些狐疑,但是知道口齒如此伶俐的怕不是一般的乞丐,於是對花弄影道:“讓廚房準備一下酒菜。”

“侯爺,你瘋了不是,這是一個乞丐!”花弄影驚愕的看著百裏廣袖道,怎麽也沒有想到百裏廣袖居然會請一個乞丐喝酒。

“乞丐怎麽?”百裏廣袖看向花弄影道,“如果有一天你落魄了,說不定,你也會成為乞丐的。”

“這……好吧,我去準備。”花弄影見百裏廣袖堅決的樣子,也沒有多說話,隻好轉身進了門去準備。

“丐兄請吧。”百裏廣袖道。

“有禮貌,有眼光。”乞丐站了起來,跟著百裏廣袖往大門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侯爺住的挺不錯的麽?”

“你若願意,分你一間房。”百裏廣袖不知道為何會說這樣的話,但是他還是說了。

“好,那就先欠著,如果有一天,我需要了,我便來要你一間房。”乞丐一邊走一邊笑吟吟的說道。

百裏廣袖沒有說話,緩緩的帶著乞丐去了偏廳,花弄影已經帶著人送了酒上來,菜是還沒有炒出來,百裏廣袖跟的乞丐各自坐下之後先飲起了酒來。

花弄影站在一般,沒好氣的看著乞丐對於能招到百裏廣袖款待的乞丐覺得非常的不滿,不過侯爺說的話,他也沒有辦法反抗。

酒喝了起來,一杯接著一杯,喝的興起了,百裏廣袖開始問乞丐找自己來幹什麽。

乞丐笑吟吟的說道:“我是來給你送你想要的東西的。”

花弄影到:“乞丐能有什麽東西是侯爺想要的!”

乞丐道:“我自然是有,才會來討酒喝的,如果沒有,我又怎麽會來討酒喝呢?”

百裏廣袖道:“丐兄直言吧。”說著又給乞丐倒了一杯酒。

乞丐饒有意思的看著酒杯說道,“我知道侯爺想找一個人,那個人是個女人,我也知道,侯爺要找的女人沒有死。當然我更知道那個女人想要的東西在什麽地方。”

“你是說錦繡?”百裏廣袖端起來酒杯的手有些抖,酒杯裏的酒灑了出來,卻渾然不覺。

“當然,我要說的不是這個。”乞丐又道,“我要說的東西,是助侯爺登上王位的東西。”

“什麽意思?”百裏廣袖看著乞丐,有些狐疑的問道。

“玉璽。”乞丐道,“想必侯爺是聽過那個傳說的,傳說中的那塊血色玉璽,誰要是拿到他天下就是誰的,沒有人可不從。”

“我不關心這個,我想知道你說的是不是錦繡。”百裏廣袖道。

“當然。侯爺心裏清楚不是嗎?那個女人想要的東西可是跟侯爺的東西在一起的。”乞丐道,“侯爺,想要知道在什麽地方麽?”

“廢話,要是不想知道還會在這裏跟你胡扯!”花弄影在旁邊急切的說道,“你既然知道就識趣一點趕緊說出來在上麵地方。”

“你這個脾氣不好。”乞丐對花弄影道,“需要改改。”

“說吧,在什麽地方,或者有什麽要求才肯說?”百裏廣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說的是往生鐲吧?”

乞丐眉飛色舞的看著百裏廣袖道,“當然,她除了這件東西,恐怕什麽都不想要,送她玉璽她都不會要的。不是一個很奇特的女人麽?”

百裏廣袖冷聲道:“她在哪裏,往生鐲跟玉璽在哪裏?”

乞丐悠閑的喝了一杯酒,看著怒氣上冒的百裏廣袖,笑的陽光燦爛,看著百裏廣袖顫抖的支在桌子上的手,更是笑的開懷。

乞丐氣定神閑的說:“侯爺莫要著急,是你的總是你的,不是你的始終都不會落到你的手中。”

百裏廣袖聽乞丐這麽說竟也鎮定了下來,這句話其實萬俟錦繡也同樣說過,從乞丐嘴裏說出來是同一個味道,聽的也就從容了起來。

說的是也沒錯,乞丐若是來,總是會告訴他的,乞丐若是不願意告訴他,那麽他再強求都是沒有用的。

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的酒,百裏廣袖跟乞丐說了很多很多的話,莫名其妙的就是想說給乞丐聽。

乞丐聽到最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隻說了一句:“始終都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