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殘月如鉤。
想著過幾天殷素兒就要正式被那隻狼禍害了,郎月內心裏雖然萬分戚然,但是因為母親的堅持,她也不得不依照原計劃硬著頭皮進行下去了。
母女兩人並肩躺在殷素兒的床上,又說了一些體己話,互相細細叮囑了一番,這樣一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郎月眼皮發重,這才躺在殷素兒懷中沉沉睡去了。
突然,窗外傳來“哐當”一聲脆響,像是什麽東西碰掉了什麽東西似的。
“是哪個?”殷素兒從枕頭底下摸出一把防身用的短柄匕首,迅速爬了起來,飛身躍出了窗外。
“喵••••••喵喵••••••”一隻小貓騷叫著,從殷素兒的眼皮底下一閃而過,轉眼便逃得沒了蹤影。
“原來是一隻**的貓咪,真是虛驚一場!”殷素兒按了按胸口,暗中叫了一聲,撲通撲通亂跳著的一顆心慢慢放寬了,這才轉回房裏,重新躺下閉上眼睛,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不一會兒,母女倆便發出了輕微的鼻息聲。
此時,護國大將軍府外牆下,穿著黑色緊身衣服一胖一瘦的兩條人影,腳下稍微發力,倏地竄了起來,借著附近齊瓦高的樹枝,一個四兩撥千斤,便輕盈地躍上了屋頂,探頭看了看下麵,發現沒有什麽動靜,這才從屋頂輕巧地一躍而下,小心翼翼地挨著牆壁奮力疾走,不一會兒便緊緊地貼在了殷素兒臥室的窗外。
“胖子,咱們這就動手了麽?”一個黑影對另一個黑影小聲說道。
胖子朝瘦子打了個“且慢”的手勢,右手食指伸進嘴巴裏舔濕,迅速地伸向了紙質的窗戶,很快便戳出了一個雞蛋大的圓洞,緊接著從懷裏摸出了一個小小的瓶子,又掏出了一支小管子,拔出瓶子上麵的木塞,把小管子一把插進小瓶子裏攪動了幾下,這才小心翼翼地抽了出來,小管子上立刻沾滿了黑灰色的粉末。
把小管子一端插進了那個戳出來的洞洞裏,“胖子”熟練地用嘴巴對準小管子露出外麵的另一端,使勁朝裏麵吹了一口氣,黑灰色的粉末便在房間裏慢慢地彌漫開了。
殷素兒和郎月睡得更香了。
胖子這才朝瘦子做了一個“OK”的手勢,瘦子點了點頭,伸手一把推開了原先緊緊關閉著的窗戶,兩人便一前一後躍進了房間裏。
借著微弱的月光,兩人立馬四處搜尋起來,仔仔細細查看了房間的每一個旮旯,甚至連放在床底下的便壺也不放過,但是最後什麽也沒有找到。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下,四隻眼睛緊緊盯著上麵躺著殷素兒和郎月的床板,四隻手很有默契地把母女倆抬起來翻了個身,又利索地檢查了她們原來所躺著的位置,結果還是令人大失所望。
瘦子雙手一攤,肩膀一聳,無可奈何地朝胖子搖了搖頭,胖子用手指了指敞開著的窗戶,率先順著原路躍出了窗外,回頭一看,已然不見瘦子跟上來,便大吃一驚,複轉身來,再次輕輕地躍進房間裏,放眼一看,簡直快要狗血了。
原來,瘦子像被人念了緊身咒一樣,腳下早就生了根,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床前,一雙金魚眼正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床上粉雕玉琢的一對絕世美人,喉嚨咕咚咕咚一個勁地作響。
“你四次元呀?不知死活的家夥。”胖子又氣又急,趕緊躡手躡腳地走到瘦子身邊,伸出一隻手,迅速地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小聲罵道,“走呀,你發什麽神經?”
然而,瘦子對胖子的話好像聽而不聞,過了好一會兒,才用手指著床上的殷素兒和郎月,用快要斷氣的聲音喘息著對胖子說:“我不行了,快要死啦,胖子你趕緊把我送‘芳村’吧。”
“芳村”自然是當時中原國用來關押那些笨蛋、白癡、蛋白質、神經質,又或者四次元最有名的地方。
“即使邪,斷然也不會邪到如此田地吧,這麽誇張?”胖子嘴巴嘟噥著,“究竟是什麽天香國色,妖孽成如此?”
於是睜大眼睛,順著瘦子還在徑自平舉著的那隻手看將過去,隻見淡淡的月光透過洞開的窗戶大大方方地灑在了母女倆容顏絕美的小臉上,母親鼓鼓囊囊的胸部隨著勻稱的呼吸上下誘人地起伏,女兒側身向右邊躺著,嘴巴裏不經意地溢出了一個甜甜的萌萌的笑容。
“我不想活啦,瘦子,咱們哥倆好,哥也要隨你進‘芳村’啦!”胖子雙眼誇張地向上一翻,身子一邊抽蓄,下麵也開始鼓鼓囊囊,一邊顫抖著說道。
“胖子,你我是不是借著這個機會,先禍害禍害她們?”咽了一大口唾沫,嘴巴好不容易發出聲音,吧唧有聲,心裏早就把床上的母女倆意淫了一番,“也就是說,咱們哥倆先喝頭啖湯?”
“你作死呀,不要命了是不是?這可是咱們老大的女人和孩子!”性命畢竟比美色要緊,胖子雖然心裏也是萬分舍不得,但隻要腦袋中出現了老大的影子,全身便立刻打了個寒顫,下麵跟著立馬懨了。
“衝動是魔鬼!”瘦子伸手用力朝自己的臉頰左右開弓,好像胖子口中的“老大”就在眼前一樣。
不是好像,此刻“老大”就在暗處,兩人顯然已經嗅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特有的壓抑氣息。
“啊••••••”真是白天不要說人,半夜不要說鬼,胖子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驚呼。
“怎麽啦?”語畢,瘦子也跟著尖叫了一聲,“啊••••••”
“滾!”果然,黑暗中傳來了“老大”陰森森的一聲斷喝,“還不快點給老子滾?”
“是,老大!”膽戰心驚地,胖子扯了一下瘦子的衣角,朝黑暗中看不見摸不著但感覺得到的“老大”保證,“咱們馬上滾,越滾越遠,得不到‘老大’的允許,以後再也滾不回來了。”
說完,一胖一瘦兩個身影,連滾帶爬地,依次躍出了窗外。
“啊••••••”郎月因為人小,所以吸入的迷藥相對少些,此刻竟然醒轉過來了,一睜開眼睛,看到了一肥一瘦兩條慘白的影子,兀自打了個激靈,全身立馬篩糠似的顫抖著,於是失聲尖叫了起來。
胖子瘦子兩人一愣,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抓賊呀,抓賊!”郎月一邊用力推搡著躺在身邊的殷素兒,一邊拚盡全身力氣高聲呼喊,尖銳的聲音像一顆行星拋物線似的劃過天際,一下子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這還了得,是哪一個這麽膽肥,竟然當護國大將軍府的侍衛們個個是吃大白菜的呀?刹那間,附近負責巡邏的幾個帶刀侍衛屁顛屁顛地趕到,一下子就把玉蘭軒團團圍住了。
胖子和瘦子見勢不妙,揮舞著手中的鬼頭大刀,想要衝殺出去,頓時乒乒乓乓的刀劍聲不絕於耳。
“讓開!”突然一聲斷喝,郎非凡高大魁梧的身影從天而降,頭也不回吩咐著眾人,“你們這幫吃屎拉米不中用的家夥,給本將軍保護好殷姨娘和月兒。”說完,拿著一根長槍刺向兩賊。
胖子和瘦子見勢不妙,四隻金魚眼迅速地對視了一下,便不約而同地一把躍上身邊的一個參天大樹,跳到了附近的屋頂,正欲逃跑。
郎非凡也一個飛躍,緊緊跟著他們,後麵的侍衛也趕緊呐喊著沿著小路意欲追趕上來。
不一會兒,郎非凡追著胖子和瘦子出了護國大將軍府,很快沒入了一大片樹林中,看看周圍沒有人,三人便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
“怎樣,找到了沒有?”郎非凡語氣甚急。
“回老大,到處都找遍了,沒有!”
“戒指難道不在她們手中?”
“有可能!”
“沒有理由!”
“看來老大還是得用原來的法子了。”
郎非凡朝胖子和瘦子揮了揮手,便回轉身子奔回了護國大將軍府,很快便到了玉蘭軒。
此時的殷素兒,已經完全清醒了,在蘋果、草莓和雪梨幾個貼身丫鬟的陪同下,正坐在床沿上嚶嚶地哭泣,郎月知道這根本就是一個局,心裏不由得冷笑了一聲。
“殷姨娘,月兒,你們可有受傷?”郎非凡快步走到床前,把殷素兒十隻柔荑緊緊握在手心裏,關切地問道。
殷素兒搖了搖頭。
“有沒有丟失什麽貴重的東西?”
殷素兒還是搖了搖頭。
“殷姨娘,月兒,你們都別哭了,以後保證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郎非凡一把把殷素兒摟進了自己厚實的懷抱裏,哄嬰孩似的哄著殷素兒說。
“保證,你拿什麽來保證?”郎月最恨這樣的馬後炮了,嘴巴不由得冷哼了一聲,“繼父大人,你要說得出做得到才好!”
“月兒,難道你不相信你父親的本事嗎?”剛才行竊的兩人本來就是他的人,所以郎非凡當然敢於打保鏢了。
“信,怎麽不信呢?月兒就是太相信繼父大人了,所以夜晚才會在戒備森嚴的護國大將軍府裏遭了賊。”郎月諷刺著說,“說不定有一天你的妻兒還會遭人奸了殺了呢。”
“月兒,瞧你說的!”郎非凡臉皮比白龍城的城牆還要厚,那可不是輕易蓋的,不過心裏卻想,“好厲害的一張嘴巴!”
“繼父大人,你拍斷了胸口的三根肋骨來保證,也許月兒就信了。”因為知道眼前這隻狼至少現在對母親殷素兒還是情有獨鍾,所以郎月說起話來更是有恃無恐。
郎非凡聽了這個口齒伶俐的小姑娘的話,老臉有點掛不住了,隻得嘿嘿訕笑了幾下,想要掩飾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