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皇子的婚事定了下來,啟德皇帝非常高興,下令禮部操辦一切,禮部尚書程福不敢怠慢,命下屬從國庫裏挑了一些上好稀奇的玉器、古玩、珠寶作為聘禮分別送到了護國大將軍府和丞相府裏。
簡繁星和郎珠母女倆看著滿桌子的金銀財寶頓時笑逐顏開,郎珠在眾婢女的簇擁下,還特意穿金戴銀到玉蘭軒眾人麵前溜了一圈,結果誰也沒有搭理她,弄得她覺得很是無趣,最後隻好轉身灰溜溜地離開了。
按照當時的習俗,即使是皇子大婚,也還要按照六禮的程序走一趟的。最後,禮部請人選取了吉日,取得了啟德皇帝的恩準之後,將分別在女方的護國大將軍府裏和丞相府裏舉行定婚宴。
不知道丞相府裏眾人的態度怎樣,就說在護國大將軍府裏,從上到下忙得一塌糊塗,特別是作為當家主母的簡繁星,整天帶著郎珠上騰龍街去,讓她隨意挑選嫁妝,總之嫁妝要豐厚得足以和四皇子段純天相匹配,才不會惹人笑話,特別是在段純天的其他側妃麵前,以後作為正妃的郎珠說話才會更加響亮一點。
過了不久,簡妃又著人到護國大將軍府裏接郎珠到興寧宮裏試穿自己親手挑選的百褶鑲玫瑰花邊的大紅喜服。郎珠滿麵喜色地站在簡妃和簡繁星姐妹倆的麵前,看著滿臉嬌俏的女兒,簡繁星馬上樂得合不攏嘴了。
幾個月之後,好不容易才把一切準備就緒,給京都白龍城有頭有臉的文武百官和商賈富人送去請柬之後,就等著舉行定婚宴的那一天到來了。
這天傍晚,郎非凡從宮中下朝回到護國大將軍府之後,信步來到了玉蘭軒,剛睡醒的小朗逸被紅棗抱在懷裏,張開小嘴一個勁兒地笑個不停。
但是一見到郎非凡,小朗逸立刻不笑了,而且還別過臉去,躲到了紅棗的懷裏。
郎非凡那張老臉馬上變得比鍋底還要黑,心中不高興,忍不住伸手一把把他拽了過來,罵了一聲“小壞蛋”,便從自己身上解下玉佩等逗弄著他玩。
小朗逸終歸是小孩子的心性,在郎非凡的左親右哄之下,終於流著口水咯咯咯地笑了起來,他可愛的摸樣,頓時感染了玉蘭軒裏一幹眾人,大家也跟著哈哈大笑了起來。
郎非凡心情大好,扭頭問坐在一旁的殷素兒道:“二夫人,月兒也長大了,你看是不是得為她尋一門親事了?”
殷素兒顯然不想和他多說這件事情,於是便推脫道:“多謝大將軍操心,不過這事還得問問月兒才是。”
郎非凡伸手輕輕地捏了捏小朗逸的鼻子,笑著對殷素兒說道:“二夫人,常言道,女大不中留,越留越成仇。”
殷素兒從山竹手裏接過盛得滿滿的一碗粥,一邊喂小朗逸吃,一邊答道:“雖然是這個理,但是也要月兒同意才行。”
郎非凡一想到郎月那與眾不同的性格,便點了點頭,沉思了起來,然後才道:“紅王府裏的紅滔天世子,對月兒情有獨鍾,其實他也是個不錯的人選。”
殷素兒輕輕吹了幾下手中的熱粥,看著小朗逸一口把它吃幹淨了,這才回頭對郎非凡道:“紅公子,一表人才,而且出身世家,自然是不錯的,隻是我們月兒一個小小的繼女,隻怕人家嫌棄。”
郎非凡一聽殷素兒的口吻,知道她對紅滔天的印象不錯,趕緊說道:“這個你放心,前不久紅公子在金鑾殿上當著滿朝文百官的麵,十分肯定地說出了他心目中喜歡的人便是月兒。月兒如果願意嫁給他,那麽我這個做父親的,定當讓他以世子妃的禮儀迎娶才行。”
殷素兒點了點頭,眼前突然閃過榮國公府裏的榮華公子的影子,覺得他長相雅致,彬彬有禮,其實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選,於是說道:“也許,月兒心中另有他人。”
郎非凡兩條劍眉向上一揚,已經完全洞悉了殷素兒心中所想,果然隻聽得他問道:“二夫人,難道你說的是榮華公子?”
殷素兒搖了搖頭,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她心目中的最佳人選是誰,月兒她什麽事都說,就是這件事不曾透露過半點口風,所以我也早就想借機問問了。”
此時,剛好郎月和蘋果從春風酒樓回來,見到可愛的小朗逸,郎月把手中的東西馬上往芒果手中一塞,便迫不及待地跑了過來,一把從紅棗手裏搶過了小朗逸,額頭頂著他的額頭,不停地逗弄著他玩。
過了片刻,郎非凡這才很直白地問道:“月兒,你現在年紀也不小了,父親問你,可有中意的人選了麽?”
郎月頭也不回,繼續逗著小朗逸,冷冷地說道:“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吧?”
郎非凡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說道:“你也是我的女兒,我不為你操心,誰為你操心呢?”
郎月正色地說道:“月兒哪敢勞煩大將軍呀?隻要你把五妹郎珠好好地嫁出去,不讓她老是到玉蘭軒這裏搞是搞非,便已經對我很好了。”
郎非凡尷尬地咳了幾聲,才緩緩說道:“這個自然。常言道,開口不打笑麵人,月兒你看,父親也是關心你才跟你提起這事情的。”
郎月聞言,冷冷一笑,並不是自己他不領情,而是這個繼父非常熱情的背後,是不是又藏著什麽陰謀也說不定了,常言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也許就是這個理了。
郎非凡一時無趣,便站了起來,訕訕地笑著說道:“月兒,這普天之下,隻要你看中了哪一位少年公子,跟父親我吱一聲即可,父親定當全力促成就是了。”
殷素兒看郎月完全是無動於衷的樣子,便趕緊接過郎非凡的話題,說:“難得大將軍這麽有心,素兒在這裏先行謝過了。”
郎非凡一邊擺手一邊嗔怪道:“素兒,你總是這麽客氣,看來是完全不把為夫當做一家人了?”
郎月站了起來,打著哈欠,徑自走回自己所居住的西廂房裏,剛想躺下來休息一會兒,便馬上從床上彈了起來,便抬腳一邊往外走一邊招呼蘋果跟上來。
小朗逸吃飽喝足之後,瞌睡也來了,殷素兒抱著他回了自己的房間,郎非凡一下子便被晾在了一邊,搖了搖頭,心想這月兒畢竟不是親骨肉,她要怎樣,自己也懶得管了。
郎月和蘋果主仆二人,不知不覺間走到了錦鯉湖裏,蹲在楊柳樹下,看著水中又肥又大的一尾尾錦鯉嬉戲遊樂,覺得甚是放鬆。
突然,後麵傳來了郎珠那陰陽怪氣的說話聲:“哎喲喂,今天什麽風把這個小叫花子拖油瓶吹到這裏來了呢?”
桃香察言觀色,很快反應了過來,便隨聲附和道:“小姐,可能是一陣怪風。”
郎珠一下子蹦到到了郎月的身後,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哈哈,桃香你說得真好,這一段時間的怪風確實是怪得很,怪得有些人硬是受到影響,嫁不出去啦,哈哈哈……”
桃香又說:“小姐,並不是人人都像你一般命好的,比如說我梅香天生一個小丫頭的命,任憑怎樣也飛不上高枝變鳳凰的。”
郎珠不由得眉開眼笑,朝桃香豎起了一隻大拇指,大聲說道:“桃香,想不到你說話這麽有水平。你可真是說對了,本小姐就是命好,說不定以後皇後的命都是有的。不像某些人,就是上不了台麵,小叫花子拖油瓶就是小叫花子拖油瓶,任憑怎樣蹦躂都嫁不出去的。”
郎月置如罔聞,拉起蘋果的手,便向玉蘭軒走回去。
蘋果忍不住問道:“剛才五小姐和桃香太過分了,小姐你……”
郎月不屑一顧,擺了擺手,道:“以後不要多費口舌與這樣的人爭辯,因為不值得。”
蘋果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
兩人一前一後剛剛走進玉蘭軒,樂天便從西廂房裏飛奔了出來,高高興興地衝郎月嚷道:“小丫頭,你這一整天都到哪裏去了?”
郎月正想出聲問什麽事,便聽到身後的蘋果捂著嘴邊大聲“啊”了一聲,不由得回頭問道:“蘋果,看你總喜歡這麽一驚一乍的,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麽事情?”
蘋果沒有說什麽,隻是伸出右手的食指,指著樂天,好不容易才說出了一句話來:“小姐,一直以來,跟你說話的人,可都是他麽?”
郎月和樂天,又一次大眼瞪著小眼,良久之後才問道:“蘋果,難道你看得見他了嗎?”
蘋果完全鎮定了下來,用力地點了點頭,說道:“看得不是很清楚,隻是看到一個高大的藍色的淡淡的影子。”
樂天不由得大喜,馬上伸手和郎月擊掌相慶,開心地說道:“小丫頭,看來你又得恭喜哥哥我了。”
郎月自然也是非常高興的,旋即想起了什麽,不由得轉身對蘋果說道:“蘋果,快,快快,快去把紅棗、山竹、芒果幾個叫到這裏來。”
蘋果應了一聲,轉身小跑著進去了,很快,紅棗、山竹、芒果等人跟在她後麵步履匆匆地走了出來。
“你們三人給我仔細瞧清楚了,這裏除了我和蘋果之外,你們還看得到誰嗎?”郎月問這話的時候,顯然是有點緊張的。
樂天也緊張得攥緊了拳頭。
“回小姐,還有他!”三人指著樂天,異口同聲地說道,眼中馬上出現了一絲慌亂。
“你們不必害怕,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啊!”郎月趕緊安慰道,接著又問道,“我再問你們,能夠聽得到他說話嗎?”
言畢,示意樂天趕緊大聲說一句話。
果然,樂天舉起自己的右掌,向著三人輕輕地揮舞,皮笑肉不笑地說了一句:“嗨,大家好!”
蘋果、紅棗、山竹、芒果四人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齊聲道:“聽不見!”
樂天臉上馬上閃過少許的失望,變成了悶葫蘆。
郎月見狀,趕緊伸手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角,安慰道:“那貨,樂某天,別這樣嘛,你已經很成功了是不是?三魂七魄,你都快要全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