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武侯岱程為其子選撥伴讀的書伴,這件事原本也算正常。岱家是最顯貴的皇親國戚,選擇一個優秀的名門弟子當做書伴在顯貴之中是常有的事。不過一般規矩都是在和自己家關係好的顯貴家中,挑選一個名聲好,口碑好的優秀子弟,還沒有聽說過要經過選撥的。

尤其是武侯給各家呈送邀請貼上,還寫了要求是未婚男子,年齡也有限製的時候,便是腦筋再笨的人,也知道武侯是打什麽主意了。

儀平郡主年方十五,容顏絕世,聰明多智,尤其得老太後的歡喜,她的婚事當然不能馬虎,一定要選擇一個極出色的了。

所有稱得上名門世家的,甚至一些富豪之家,都派出了最得力的年輕弟子來西嶽城。且不說岱羽兒聰明美貌,就算她醜如母豬,憑她的身份,也會是所有世家子弟爭先奪娶的對象。何況岱羽兒美貌異常,有壯人第一美女之稱。甚至一些子弟得不到家裏推薦名額,自行來到西嶽城,想要碰碰運氣。

此時的西嶽城當真是匯集了全島所有的精英子弟,甚至一些為其子弟加油的高官顯貴,還有不放心子女,親自帶人來的侯爵,還有喜歡看看熱鬧的王爺,也都前來。據說原本老太後也要親自駕臨,但是因為最近感染了風寒,加上最近因為鬧了饑荒,天下大亂,一路上要勞師動眾,所以這才罷休,沒有親自來。但是也派出了她最信任的貼身女官,前來替她把關。

這麽一折騰,頓時西嶽城比陷仙島的都城金安城還要熱鬧。達官貴人還要多了。

武侯一家想不到事情鬧到了這種程度,一邊派人加緊護衛,保護此事的安全進行,一邊抓緊製定公平的比試規則。

與此同時,王意和楚飄渺等人也抓緊行動,當發現城中的顯貴越來越多,但是護衛的人馬也增加了幾十倍,都心中感到憂愁。

楚飄渺抱著必死之心,王意年紀正輕,可不想就這麽輕易地死在這裏,動用了心中所有的計謀,想要想出一個萬全之策。不過暫時也想不出好的辦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反正越是接近武侯一家,機會才越大,務必通過測試才行。

不過從南山名士方少湧反饋來的消息不容樂觀。因為太多名門子弟到來。其中不少人物在島上名氣很大,因此測試的內容也變得越來越多,越來越難,他原本擔負的重責,隨著參與考教的老師越來越多,他的影響力也越來越小了。

甚至他從武侯的口氣中探聽到,隆平長公主對王意的詩詞有些不滿,覺得他太豪放,恐怕不是那種心疼女子的溫柔男子,王意心想這有何難,對著愁眉苦臉,偷偷埋怨公主不識貨的方少湧,也不說破。

隨著時間到來,比試的日子終於到了。王意帶著男裝打扮的楚飄渺,還有旁騖僵,以及四名侍衛,前往參加比賽。

前兩關測試便淘汰了一大批人。第一關是文關,幾首應景的詩詞便難倒了一些酒囊飯袋。第二關測試勁力,更是讓一些看起來虎背熊腰的公子哥現了原形

接下來第三關倒是有趣,直接過堂一般隔著簾子被人檢閱,一些歪瓜裂棗直接被淘汰,一個三百多近的胖子嗚咽著不肯離開,說他文采驚人,力大無比,武力高深,為何竟然如此隨便被淘汰。結果被架了出去。

王意心說你這樣的也有可能當主角,不過這次沒機會了,因為有老子在嘛!他心中擁有十足的信心。楚飄渺在旁邊見他氣定神閑,心想這小子什麽時候都這麽鎮定,當真以前是小瞧他了。過了良久才發覺這樣盯著他十分失禮,這才尷尬地收回目光,幸好旁人都不在意,心裏這才稍安。

接下來有一些博學的名士開始了有一些難度的測試,內容五花八門,但是這些都難不倒王意,王意不僅讀書甚多,又有賈仙皰倉之幾百年的經驗閱曆,自然對答如流,獲得了許多的讚許。

再下來便是一些勁力比試,還有一些兵法戰略的比試,雖然不用對打,但是增加了許多難度,還是淘汰了一批人。但是這次是匯聚了陷仙島上所有的精英,這些人名門出身,家學淵博,一共連同王意,有十人通過了這些測試。

武侯對十人十分滿意,在他看來,這麽多困難的問題,能夠有這麽多人通過,是壯人的幸事,說明壯人人才輩出。

不過接下來的測試便十分有趣了,竟然是類似現代的腦筋急轉彎之類的刁鑽問題。

一個美貌的侍女畫眉拿著題目,對十人挨個提問。

“水蛇、蟒蛇、青竹蛇,哪一個比較長?答案是什麽?”

第一年輕人身材修長,長得溫文爾雅,倒是一副好容貌,他名叫杜儒,是錦西名門杜家子弟,不緊不慢地說:“青竹蛇。”

侍女問道:“原因是什麽呢?”

杜儒解釋說:“青竹蛇是三個字,其他都是兩個字,三個字比兩個字要長。”

周圍爆發出一陣哄笑,那個侍女畫眉露出讚許的笑容,又問了兩個怪題,當問到第四個的時候,杜儒這才慚愧地說答不出。

畫眉笑道:“杜公子果然名門之後,打出三題,已經十分難得了。”

接下來又問其他人,或多或少,十個人都回答了兩個題,甚至有回答四題的。

王意覺得蠻人當中果然有許多聰明才智高深之輩。

輪到他了,畫眉問道:“有一頭頭朝北的牛,它向右轉原地轉三圈,然後向後轉原地轉三圈,接著再往右轉,這時候它的尾巴朝哪?”

王意飛快地答道:“朝下。”

楚飄渺等人聽了王意的回答,這才明白過來,王意回答出來不稀奇,可是稀奇地是他想都沒想,回答的如此迅速,都是驚詫他的智慧。

尤其有想了想了半天,才明白過來的人,更是對王意佩服的五體投地。

畫眉見他回答如此之快,便繼續問:“用錘子和木棍打頭哪一個比較痛?”

“頭。”

“為什麽大雁秋天要飛到南方去?”

“走著去太慢了。”

一連六個問題,王意飛快地作答,甚至比畫眉問的都快,這實在智慧高的太變態了,前麵那些人想了很久,才能回答出幾個,而王意竟然片刻便答對了六道。

畫眉又接連問了三個,王意也都輕鬆答對,畫眉見周圍人都對王意喝起彩來,心裏無端生氣,感覺沒有了麵子一般,賭氣道:“我再問你一題,這可是小姐想了兩年琢磨出來的難題,你聽好了。這題你要再答出,我可就心服了。天不知地知,你不知我知。這是什麽事?”

王意心裏暗笑,心想果然世界是相通的,這事要是別人還罷了,問他隻能自討沒趣。不過這個岱羽兒當真了不起,想不到這題竟然在這世上,竟然是她琢磨出來的,要是論真實的智慧,恐怕此女不在他之下。

便故意皺眉想了一會兒,給氣鼓鼓地畫眉一點麵子,然後才假裝皺眉,搖了搖頭,畫眉眉開眼笑,“嘻嘻,你要是回答不出,也沒什麽。小姐說世上除了她,恐怕沒人能知道答案呢!”

王意慢吞吞地說:“答案是鞋底破了,可對?”

畫眉急忙轉頭朝身後的一群人中望去,隻見一個眉清目秀的美少年立在武侯岱程身側,微微地點了點頭,畫眉才驚奇地轉頭對王意說:“呀,想不到你竟然答對了。隻是這麽粗俗的事情,恐怕也有你這種出身低微的人才能想到吧!像我們不缺衣少穿的人,當真想不到此事。”

畫眉說的也是心裏話,有些無心之失,她是岱羽兒貼身丫鬟,過的生活比一般人家的千金小姐都要好,她身邊的伺候丫鬟都有四個。她認為小姐是奇才,所以這些窮苦人鞋底破了的事情,小姐知道那是應當的。

不過王意聽在耳中,便不是滋味了。尤其那些被淘汰的富豪子弟,都巴不得他出醜,看到畫眉奚落他,都高興地湊趣起來,說的難聽話十分的多。

王意心裏大怒,對畫眉說:“小姐你出題問我們這麽久,我也有一題,不知道問一問小姐,不知道可行不?”

畫眉畢竟是丫鬟,不敢做主,便抬頭看向武侯那邊的人群。

武侯笑道:“有趣,看王先生有何妙題。”眾人聽他對王意如此推崇,竟然尊為先生,立刻都臉色大變。

王意笑著問道:“這個題也不難,小姐挺好。從前有個年輕人路過一河邊,走著走著發現一漂亮女子在河邊洗澡。這時女子向年輕人笑了笑,然後丟了一個東西過來,年輕人隨手接住,然後把它吃了,你猜年輕人吃的什麽?”

畫眉臉色立變,斥道:“下流!”

王意一臉驚詫,“那女子在河邊洗棗,自然把棗丟給那年輕人了?有什麽下流之處?難道我這出身低賤之人,竟然連吃棗的話題,在你們大戶人家中,都是下流的話題了嗎?如此,小人當真失禮了。”

畫眉俏臉頓時通紅,曉得中了王意的圈套,尷尬的不行。

武侯岱程倒覺得王意十分有趣,笑罵道:“好個眼高於頂的小丫頭,整日和你們家小姐學,這下子也出了一次醜了吧!”

又對王意道:“好,好。果然名士出少年。名士哪怕出身低?雖然選撥還沒有結束,不過就算你沒有最後通過,我的書房缺少一位先生,你若是不嫌棄,我便請你屈尊前來就教,讓本候也多知道些鞋底破了之類的民間疾苦。”

所有人都嫉妒地盯著王意,王意卻對此無動於衷,可是表麵卻假裝歡喜。偷偷和楚飄渺遞了個眼色,知道一切見機行事,能夠有接近武侯的機遇,事情還不算太壞。一切進展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