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重到如此,哪怕是華佗在世也回天乏力,可蘇玉說有辦法,他們願意拚勁全力陪著試試。
“春紅,大哥,還有言墨留在裏麵幫我,其餘人都到營帳外麵,麵朝外麵守著,不許任何人靠近,更是不許周圍有任何風吹草動,人人都將耳朵給我堵起來,不管裏麵發生什麽聲響都不許回頭。”
蘇玉腦海裏麵瞬間想著整台手術需要的器械,若是要拿出來,怕耗費許多靈氣,“周圍哪裏有山泉水?”
魯將軍指著河堤,說,“這附近便是!”
“好,派人將河渠挖一條溝壑引過來,就到營帳外麵,我自有安排!”蘇玉吩咐下來,將士們立刻手腳麻利的去辦。
魯將軍不知何故,卻挑選著值得信任的將士守著外麵的營帳。
倒是有些圍觀的士兵們竊竊私語,交頭接耳的嘀咕著說,“這王妃也不知道是用什麽法子,眼見著王爺都是要沒氣兒的,哪裏還能夠救得回來?”
“聽聞,好像民間有妖術,能夠以命換命,別裏麵的王妃實際上是妖怪吧?專門吸取人性命的那種女妖精真是很像的,王妃生得多漂亮啊!”
那幾個士兵說罷,就看到前麵迎麵走來的副將,頓時啞口無言的不敢出聲說話,可事情既然已經出了,便是瞞不住。
副將冷著眼眸,淡淡的說,“將這幾個人拖出去,給我杖斃。再傳令下去,軍中若是有人再胡亂議論此事,通通都是如此的下場。”
這樣的事情一出,誰都不敢多說什麽。
心腹士兵們手腳麻利,挖好溝渠將河堤的水流引過來,好在這河堤算是靈氣充沛的。
蘇玉點點頭,看著營帳裏麵站著的幾人,輕聲說,“你們都是我最為信任的人,也是王爺最為信任的心腹,若不是此刻情況危急,我也斷然不會用這樣的方法。”
“接下來看到的所有,你們不要問,過了今日也都埋藏在心裏,直至帶進墳墓的那日都不要跟任何人說起!隻要按照我的吩咐便好……”
“是,我們知道……”言墨、春紅等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點頭。
蘇玉吩咐外麵的士兵準備就緒,閉著眼眸,借用河渠和以前積攢著的靈氣打開空間,搬出必須要用的儀器設備。
眼前忽然出現無數、從來沒有見過的儀器,言墨、春紅等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蘇玉拿出手術刀和手術剪等物,此刻的醫療設備不同往日,消毒也達不到要求,隻能夠盡量的做到無菌。
“春紅,你來。”蘇玉回眸,春紅趕緊邁步到跟前,從她手裏接過縫合用的手術線。
蘇玉戴著手術手套,站在李景行麵前,看著他,在心底默默的說著,“這一關,我需要你跟我一起闖過。李景行,平日裏總是說逞強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好漢,你今日若是撐不住,我便瞧不起你。”
蘇玉說罷,深呼吸著平複情緒,迅速投入到手術中。
若是放在現代,這是極其簡單的一場手術,可如今,卻是任何一步錯掉,都會讓李景行喪失性命的手術。
營帳內站著的眾人,看著蘇玉直接劃開肌膚,看著那跳動的心髒都暴露在外的樣子,多少有些生理不適。
即便是戰場上拚殺過的暗零和言墨,都不由得控製著即將要惡心嘔吐的情緒,可蘇玉卻是極其鎮定,甚至是手都沒有抖的進行著剝離和手術。
“幫我擦擦汗。”蘇玉低聲說,言墨也拿著帕子,趕緊過來替她擦拭著。
麻沸散的劑量用得很足,李景行渾身仍舊有些高熱,睡夢中,他似乎陷入鬼打牆裏,無法走出去。
眼前是滔天火海,每走一步都會深陷進去,有竄天的火苗騰空灼燒他的身體,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要被掏空。
想要閉著眼睛坐下的時候,李景行似乎看到了眼前出現一道身影,仔細看看,那白裙在曼陀羅似的花海中,是那般純白無瑕,攝人心魄的動容美麗。
“玉兒!”李景行猛地站起來,想要突破火海衝出去,卻給火焰給阻隔。
蘇玉的身影有些看不清楚,卻在他即將要放棄的時候,猛地衝過來,扯著他的手,“李景行,你混蛋!答應我的事情,怎麽能辦不到,你當初許諾過什麽!”
這字字泣血的痛訴,讓李景行張口想要辯解,卻咕噥著說不出什麽更是聽不見什麽聲音。
“我並沒有想要騙你,我從來沒有放棄過……”李景行在心裏不停的想著。
“李景行,你給我撐住!”蘇玉用最快的速度,將創口給縫合好。
當一切手術都塵埃落定的時候,蘇玉的心並沒有放下來,“春紅,平日裏,你的繡活兒是最好的。現在就當王爺是你手裏的帕子,好好的縫,盡量不要……留下太大的疤痕。”
蘇玉有些頭暈,扶著營帳邊緣,掌心向下的汲取著河堤水流裏麵的靈氣。
而在營帳外麵,有守著的侍衛也發現,腳下的河堤竟然在流淌著……
這明明,不應該流動的,就像是被誰給汲取走一樣,想起剛剛妖精的傳說,他們隻是吞吞口水,便緊緊閉著眼眸,控製著自己不肯再想。
不管裏麵的是否妖怪,她都是王妃,斷然不會傷害他們,甚至是帶著他們打了一場勝仗的將帥。
蘇玉撐著靈氣,將器械都收回到空間裏。這一切並沒有避開營帳裏的幾個人,而他們也顧不得驚訝,隻專心的處理著蘇玉吩咐下來的事情。
春紅跟隨著蘇玉多日,如今倒是練就了風雨麵前都不動的本事,將傷口縫合起。
蘇玉有些虛弱的看著李景行,“王爺若是能夠撐得過今日,能夠將這場高熱給退了,便不會有性命之憂。”
蘇玉身體搖晃了兩下,春紅趕緊近前,想要攙扶著她到隔壁的營帳歇息,卻聽蘇玉擺擺手,說,“我就在這兒,不放心。”
“我沒事的,你們都疲累,去歇歇吧。”蘇玉坐在床榻旁邊,輕輕的握著李景行的手,將臉頰貼過去,緩緩的說道,“我能做的,都已然是做了,你給我爭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