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戚猛愣住半晌,琢磨出來其中的門道,豎起大拇指的比劃著說,“小姐真是神機妙算,深謀遠慮!”
蘇玉聽他毫不吝嗇的誇讚,竟還生出了幾分愧疚,笑著說,“不過是卑鄙無恥的小人行徑,哪裏就稱得是你說的?”
戚猛聽聞,腦袋搖晃的像是撥浪鼓,認真的說,“當年小姐若是不救他,那龜孫子耶律齊就死在蓉城裏麵了,還能夠有他四處蹦躂,興風作浪的機會?”
“比起不明不白的死了,小姐心地仁善的救了他,隻不過是留下了一些後遺症罷了。哪裏就能說是卑鄙無恥?”
戚猛話糙理不糙的說著,這種護犢子的架勢,就算是蘇玉給旁人下毒,怕是他也能夠說出兩種解釋來。
時間緊迫,蘇玉沒時間跟他繼續掰扯此事,看江寒回來,立刻吩咐說,“這奇癢難耐,雖然是無藥可救的,但怕是時間長了,耶律齊會適應,甚至是能夠忍住。”
西域人的體質,蘇玉並不確定,行事要爭分奪秒才是。
“你和初一叔,立刻帶著人去五鹿山,想辦法通知景行的所有暗哨,讓他們尋找些花瓣取花粉,用布包隨身攜帶著。見了普通的將士雖然無用,但若是見到耶律齊,總能夠有些把握。”
蘇玉說罷,戚猛和江寒也顧不得再吃些什麽,路過外麵的丫鬟,搶過兩個饅頭就揣在懷裏,翻身上馬的離開。
庭院裏,蘇玉看著泛起魚肚白的天色,對耶律齊的情況掌握了些許,總算能稍微安心些。
五鹿山,李景行看著歸來的小蒼,讓它去啄米,跟暗影暗零說,“去查探的人回來了?”
暗影點頭,看著有遍體鱗傷,卻仍舊拚著一口氣回來的暗衛,他跪在地上,李景行讓暗影將他扶起來。
“王爺,四周都是西域蠻夷把守,跟前些日子一樣。但東南角,有人將此物送過來,說是您見了便懂。”暗衛從懷裏掏出一根發簪。
這物件兒,李景行認得,是蘇玉喜歡佩戴的木簪。
“他還說什麽了?”李景行追問。
暗衛咳嗽出來兩口血,卻不敢耽誤的回答,“那人穿著西域的服飾,卻是京城的口音,跟我說,每日子時都可去他那裏,有王爺需要的東西送上來。”
李景行揪起來的心猛地鬆了一口氣,幾日沒有合眼又沒有進食,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沙啞和沒有力氣,揮揮手說,“去找郎中看看,好生休養。多謝你帶回來的消息……”
那暗衛還是執著的行了禮,才肯下去。
暗影湊到李景行身邊,低聲問,“王爺?那人的話,可信麽?”
“應該是可信的,你明日多帶著幾個人,去探探虛實。若真是玉兒的人,我們的糧草想來是有辦法能夠解決,派人盯著耶律齊的動靜,風吹草動都要立刻來報!”李景行喝了兩口水,潤潤幹裂開的嘴唇。
暗影看著他端來兩碗隻漂浮著幾粒米的米粥,說,“王爺,您還是喝兩口吧!這樣下去撐不住的,眼下無事,您就閉著眼睛歇一會兒,否則熬垮了,無將帥,豈不是無頭蒼蠅般不知該如何做。”
暗影說罷,李景行點點頭,心理踏實了一點兒,總算是能躺下。
或許是近日來太過疲憊,李景行很快就沉睡且陷入夢境,夢裏是齊王府,他看見蘇玉就站在那兩棵絨花樹旁對他笑著伸出手,說,“我始終都在你的身邊,與你同在。”
李景行走過去,想要抱著她的時候,蘇玉的身影又很快的閃躲開,出現在另一個地方,仿佛是戰場,周圍都是焦屍,四散的軀體和倒下的馬匹裏,蘇玉一襲紅衣被風刮起來,臉頰上似乎還有著一道血痕,在痛哭著,撕心裂肺的……
“玉兒!”李景行想過去,卻發現雙腳動彈不得。
而蘇玉的嘴型也漸漸變慢下來,能夠依稀讀得懂,看得清,“李景行,你給我活過來!”
在讀懂這句話的時候,李景行忽而看到有一柄劍穿透了胸膛,並沒有痛感,身體卻一點點的倒下去。
在瀕臨夢境和現實撕扯的時候,他喃喃自語的說,“玉兒,別怕!”
“王爺?王爺……”暗影聽見屋內的動靜不對勁,顧不得旁的衝進來,看到枕邊的劍柄被李景行睡夢中給碰掉。
這兩聲呼喚將李景行抽離出來,背後都是冷汗涔涔的起身,“無事。”他摸著不停跳動的心口,看著外麵仍舊是漆黑天色,問,“我睡了幾個時辰?”
暗影回頭看著,無奈的說,“您才歇了兩炷香,再睡會兒吧。”
“無礙,已經覺得大好了,讓人去將東南角有聯絡的士兵帶過來,我有話要問他。”
李景行鮮少做夢,前兩次的夢境是先帝仙逝前,所以心裏有些不安,總像是冥冥中在跟他提醒什麽似的。暗影知道事情自然是關於蘇玉的,不敢耽誤,立刻派人去請。
蓉城,同一時間,蘇玉也做了相同的噩夢驚醒。
睜開眼,看著旁邊香爐內的安神香仍舊點燃著,卻並沒有任何作用。春紅聽到響聲坐起來,迷迷糊糊地端過溫茶,問,“小姐可是口渴了?”
蘇玉搖頭,說,“我想去外麵走走。”
春紅趕緊單手撐著木板站起來,扶著蘇玉到庭院裏,空氣冷冽而清甜,讓她將那顆不安跳動的心穩住了幾分。
京城,勤政殿。
批閱奏折不知道何時的李景豐打著瞌睡,卻夢到先帝搖頭歎息的看著他,甚至是步步逼近。
這般驚悚的夢境讓他驚慌醒來,徐公公也忙要叫太醫來看看,卻被他給按住。“這……是父皇想要跟朕說些什麽嗎?”李景豐由不得多想。
同一個夜裏,不同的三個人,幾乎是同時做著夢境,若是彼此知曉,怕就不會輕易對待。
冥冥之中,自有神諭想要提醒和點化些執迷不悟的人,亦或者是,指出條能夠躲避的路來。隻可惜,有人看得通透能夠領會深意,有些人則以為是黃粱夢境,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