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戰前準備

?在大廳登記時,前台小姑娘還是一臉怪異地盯著我倆。

由於我倆剛又在人工湖裏泡了個澡,渾身上下還是濕漉漉的,金水河裏的那些陳年賽高湯的淤泥可不是那麽容易洗掉的,雖然惡臭少得多了,但衣服上依然黑一塊白一塊的。

在這怪異眼神的煎熬下,終於辦好了住房手續,我逃也似的領著張山走去電梯。

就在電梯門即將關上的一刹那,我見小姑娘盯著我,拿起旁邊的電話說道:“六樓客房部,剛有一對玩嗨的同性戀上去了,注意接待……”

又頂著客房部那個大姐鄙視的目光,我一臉“羞澀”地打開了房門。

張山倒是什麽也不知道,樂嗬嗬地看著我,我也不打算向他說這回事,山裏長大的孩子畢竟純潔,還是不要教壞他的好。

我倆隨後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最讓我感到意外的是,這間客房裏居然還有一台小號的洗衣機。

這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正愁身上的錢明天不夠用,買了衣服買不了裝備,買了裝備買不了衣服,我倆總不能頂著一身惡臭出去跑一天。

有了這台洗衣機,至少可以堅持到從地下出來,當然,前提是有命出來……

嗨!不能想這些不吉利的事情。

等所有衣服都洗完,天也微微亮了。

張山不會用洗衣機,早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我把最後一件衣服搭在電視機上後,又打了個電話到前台,囑咐他們中午11:30打電話叫醒我們,我們12點前要退房。

可能是心理作用,我總覺得前台小姑娘的語調有點怪異。

但不交代沒辦法,我的手機也在金水河裏報銷了,如果不讓他們提前叫醒我們,過了12點又要多交一天的房錢,在這資金緊張的情況下,無疑是雪上加霜。

打完電話,我再也堅持不住,頭一歪,倒在床上也睡著了。

這次,我又做夢了,夢見趙有德的屍體在我麵前張牙舞爪。

而我根本不把它放在眼裏,右手食中二指捏了個劍訣,隻輕輕一揮,隻見金棺蓋起,瞬間將趙有德收入棺中,我仰天大笑……

不久又夢見那個女鬼,站在鐵路線上淒婉地唱著歌,我正要走近,一輛飛馳的列車呼嘯而來,將她撞了個七零八碎……

隨後我又身處黑暗之中,隻聽得身後的張山在狂笑,我轉過身來,卻發現他一絲不掛的站在我麵前……

在被張山推倒的一瞬間,我終於嚇醒了。而床頭櫃上的電話,適時地響了起來。

“王先生,您好,按您的吩咐,我們通知您,還有半個小時就到退房的時間了。”雖然我還很迷糊,但也聽出了電話那頭已經不是昨夜給我辦登記的小姑娘,少了一絲尷尬。

“是不是該走了?”我掛了電話後,張山揉著眼也坐了起來。我看了一圈,衣服一件也沒有幹,但沒辦法,看來隻有人體烘幹了。

在賓館旁邊的四川小吃店裏,我倆一人吃了一大碗炸醬麵,就坐著83路來到了東風路上的二手市場。

打的是別想了,我兜裏就剩下三百塊錢,張山這家夥來找我,居然一分錢沒有帶,我都不知道他是怎麽坐的長途車。

鄭州人都知道,想買稀罕玩意,東風路上的電子大廈絕對是首選。

記得我還上高中的時候,就經常來這裏買盜版盤,那時除了盜版盤,最新科技的竊聽器,各式各樣的作弊筆,一應俱全,應有盡有。

那時候數碼相機剛剛起步,還遠沒有現在這麽普及。

但在電子大廈,早就有商家擺了兩筐在外麵賣,二百塊錢一個,跟土豆似的,隨便挑。

IT產品什麽時候開始掉的價,我不知道,但是我記得我的第一台電腦是九七年買的,當兩千年我把它搬來這裏想要賣掉的時候,一個老板的話深深觸動了我。讓我從此決定,以後就算是把舊電腦都燒了砸了,也不拿來這裏賣!

當時老板看了我的主機後說:“小兄弟,你家裏板凳夠坐麽?如果不夠的話,我建議你,搬回去,興許還能再發揮兩年餘熱。你拿到我這裏,除了吃飯的時候還有用,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在五樓轉了一圈,我們決定花180塊錢,買兩個礦工用的連安全帽帶礦燈。

這一整套設備,貴就貴在別在後腰上的那一大塊電池。老板說充滿電連著亮三天都沒有問題。

把電池放在老板那裏充電,我倆又出來接著逛,說實話我真不知道買什麽。

走到一個賣探險用具的鋪子前,張山看著一把一尺來長的開山刀,說什麽也挪不動步了。

我知道張山看上了這把刀,可一問老板,居然要一百五十元,無奈我身上就剩下一百二十元,還要留下回去的路費和晚飯錢。

“兄弟,看你也是識貨的人,這把刀可是這一批裏麵最好的,你看,進貨來到現在,我都還沒舍得開刃呢。”老板也是年輕人,一邊向我們展示,一邊推銷道。

“八十!”我想了想,張山把他的匕首給了我,他也的確需要一把武器。

“老弟,開玩笑吧?我這把刀可是上好的材料,我在這裏紮根也好幾年了,這個價錢從沒賣過。你要真想要,我就不給你二價,一百二。”老板見生意能成,主動降價。

“八十!”我根本不聽她說那麽多廢話。

“兄弟,買開山刀的都是驢友,咱們就算交個朋友,你們這次去的是哪?給我說說,隻要我沒去過,這把刀一百一就給你了,怎麽樣?”老板很會做生意,主動給我們台階下。

“八十!”我這人就是有點死心眼。

“得,我看您啊,還是去別家轉轉,我給您交個底,我這刀九十進的。一百塊,您愛要要,不想要也別在這忽悠我。”老板開始有氣了,估計沒見過我這麽執著的死心眼兒,什麽廢話也沒有,就是一個價錢,無限重複。

關鍵我的確沒有心情跟他胡扯。

根本不甩他那麽多,拉著已經看直眼的張山就走。

剛走出去五米,隻聽後麵老板喊道:“兄弟,回來吧!算我服了你了,九十!九十要不要?”

我正要轉身接著走,張山卻拉了拉我,眼中滿是懇求的神色。算了!不就是十塊錢嘛,我什麽時候因為十塊錢這麽較真過。

老板一邊招呼夥計給刀開刃,一邊撇著滿口開封話衝我說道:“我說老弟,你也忒軸了吧?我就沒見過你這麽還價的,咱們有買有賣,我賣的是個舒心,你買的是個放心。你這個還價法也就是在我這,要在別人家……”

聽著他那一大堆廢話,我隻是笑了笑,二手市場,我逛的時候他估計還沒來鄭州呢,這裏麵的貓膩兒,我可是老早就知道。

他這把刀進價能有五十,就算我看走了眼。

臨走時,老板還不住問張山:“老哥,這次是去爬哪座山啊?給老弟我說說,回頭咱也去玩玩。”

張山扭頭衝他一呲牙,蹦出來倆字:“陰山。”說完我們就扔下一頭霧水的老板揚長而去。

回來的路上,我看著塑料袋裏的東西不禁苦笑,三百塊錢,也就是把我倆偽裝成帶著砍刀的礦工。隻是不知道礦工大戰僵屍的結局又是如何,總不會比植物還差勁吧?

下午五點,我們回到了碧沙崗公園的西門,隨便吃了點東西,又買了十個燒餅,四瓶礦泉水,一並讓張山提著。

這是我執意要求的,萬一在裏麵幾天出不來,就指望著這些東西活命呢。

我倆就這麽無聊地坐在那個人工小湖邊的長椅上,也不說話,都呆呆得忘著黑黝黝的防空洞口。

路過的遊人,都好奇地看著我們倆,他們搞不清楚倆大老爺們一臉苦大仇深的坐在這裏望著小湖,究竟想要幹什麽?

好容易熬到了天黑,我們趁四周無人,慢慢地下湖淌到防空洞前,張山迅速把門抬起,待我進去後一個閃身,隨後又小心翼翼地把門掩上,我們進到了防空洞內。

把礦工帽帶好後,我倆啟動了腰間的開關,頭頂隨之射出兩道強勁的光線,頓時照亮了周圍幾十米的空間。

張山把他那把新買的開山刀握在手中,一臉嚴肅地衝我說道:“從現在開始,一切都要聽我的,我在前麵開路,你要跟緊我,出現特殊情況不要慌,來把這燒餅提著……”

我幹脆把張山的背包一並要了過來,把能塞的東西都塞了進去,斜跨在身上,然後拔出了張山送給我的匕首。

一切準備就緒後,我們向防空洞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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