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陪她在冷宮過夜
章節名:075陪她在冷宮過夜
夜霧降臨,萬籟俱寂,還是一盞燈籠照明,冷君柔和紫晴出到了院子裏。
本來,這麽冷的天氣,此刻應該是躲在被窩中,但冷君柔偏要出來,紫晴拗不過她,唯有陪她一起。
昨夜很晚才睡,導致今天很遲才起床,想起昨晚在密室裏見到的神秘人,冷君柔便立即趕去廚房,奈何,那個密道口已然消失,地麵平平坦坦,任如何仔細查找都找不到能夠開啟的機關。
對於她的異樣舉動,紫晴很是不解,問她怎麽回事,她當然也不會講,然後,整天就呆在房裏,思緒投放在那神秘人的身上,納悶神秘人因何在自己麵前亮相,接下來再一次出現會是何時。
另外,她還想起了娘親的屍體被虐待的事,想起藍雋昨晚所說的話,以致今晚早早便出來這兒,等待藍雋的到來。
如今,已經過了昨晚那個時間,藍雋依然沒有出現,他是有事耽擱呢?還是他的“飛機”壞了?又或者,被人發現,來不了啦?
紫晴像往常那樣,一直默默留意著冷君柔,感受到那襲襲寒意,不由開口道,“婕妤,藍大人今晚估計不會來了,我們回屋吧。”
冷君柔不語,抬頭,望向上空,昨晚藍雋降落的方向,繼而,輕聲道,“紫晴,我想再呆一會。”
紫晴稍怔,便也不再勸說,為她拉攏著身上的披風,盡量不讓半點寒風侵入。
一陣子後,紫晴忽覺尿急,“婕妤,您先坐一會,我……去小解,很快便回來。”
冷君柔點頭,目送紫晴離開,在紫晴的身影沒入門口後,她才回頭,繼續呆望著眼前那迎風搖曳的枯枝,靜靜聆聽由此而引起的沙沙響聲。
漸漸的,在這陣陣沙響裏麵,隱約出現了一道腳步聲,從模糊到清晰,很沉重,很有力,是男人的腳步聲!
莫非是……冷君柔心頭一陣雀躍,迅速回頭。可惜,映入她眼簾的不是藍雋,而是……
“怎麽了?見到朕很失望?”高大的身軀已經來到她的身邊,深邃如墨的鷹眸俯視著她,俊美如舊的麵龐,正透著一絲懊惱。
“咦,皇上您來了?”猛地,另一個聲音響起,隻見紫晴笑吟吟地走了過來,給古煊福禮,語氣難掩欣喜,“奴婢叩見皇上!”
早知道皇上來了,她剛才就不用那麽急匆匆地解決。
古煊沒有說平身,而是責備道,“天氣這麽冷,你竟由得婕妤出來?”
紫晴心頭的狂喜立即被驚恐所占據,頭垂得更低了,顫聲道,“奴婢該死,請皇上降罪……”
“是我叫她帶我出來的,不關她的事!”這時,冷君柔開口了,從椅內站起,把手直接遞給紫晴。
古煊快紫晴一步,將她擁住,帶著往屋裏走。
紫晴這才站直身子,先是對著兩人慢慢遠去的背影注視一下,隨即也邁步跟上。
回到屋裏,很明顯暖和了許多。古煊把冷君柔身上的披風拿下,遞給剛剛進內的紫晴。
然後,他握住冷君柔的手,兩隻手一並握在他的掌中,用他與生俱來的略高體溫暖和著她冰涼的小手,仍不忘板起了臉輕微訓話,“你這任性的缺點何時才能改呢?要你當個合格的母親,難道就那麽難?”
冷君柔身體僵了一下,咬唇,下意識地頓了頓手,企圖把它們抽回來。
結果當然是,徒勞無功,被他抓得越發的緊。
“皇上,您可終於來了,婕妤盼很久了呢!”紫晴突然開口。
被冷君柔嬌喝了一句,“紫晴!”
“婕妤,皇上好不容易抽空過來,您別坳氣了,好好跟皇上談談,紫晴去外麵候著!”紫晴說罷,不待冷君柔回應,也不顧冷君柔再次投來的微慍神色,快速福一福身,溜了出去。
瞬時間,房內安靜了下來,冷君柔也開始掙脫開古煊的手,轉身走向床榻,坐上床去,正欲俯身解鞋時,驚見古煊英偉的身軀倏然蹲下,抓住她的腳,親自脫掉她的鞋子,還小心輕柔地托起她兩隻腳,橫放到床上。
動作過程,就像紫晴平時對她做的那樣,還似乎比紫晴更細心溫柔。紫晴是安排來服侍自己的,可他是一國之君……
兩排潔白的貝齒,緊緊地咬合在一起,以致櫻唇微微地張開,冷君柔瞪大惘然的水眸,不可思議地望著他,看到他已經起身,那對幽深的眼眸正好對上她的,對她發出炙熱如茶的光芒,令她不得不擰臉轉向床裏麵的方向。
接著,她感覺到床板一沉,他也跟著坐上床來了,長臂一伸摟她入懷,把臉埋在她的頸窩間,噴出的熱氣,給她帶來一股瘙癢,從而,本能地掙紮。
結果仍是,被他鐵臂箍得牢牢地,一句伴著歎息的問話從他嘴裏吐出,“知道朕昨晚在哪兒睡的嗎?”
嬌軀輕顫,冷君柔沒有做聲,心頭已經泛起一股氣惱和悲傷。他這樣問是什麽意思?敢情在跟自己示威?在哪睡?不是這個嬪妃就是哪個嬪妃的寢宮了!
“柔兒,你對朕的影響力實在太大了,朕已習慣了你的味道,昨晚在你寢宮,在那張我們一起歡愛過無數次的床榻上,朕就那樣一覺睡到了天亮!你殘留的體香圍繞著朕,讓朕以為你還在朕的身邊。”他語氣愈加低沉,愈加感慨。
冷君柔身體更是重重地僵化,下意識地回頭,重新看向他。
這時,古煊也將臉從她頸間抬起,修長的手指在她櫻唇輕輕一點,“你呢?朕不在你身邊,有沒有記掛著朕?”
冷君柔不語,再次別開臉,躲開他那親昵的舉動。
他不許,大手閃電般地扣住她的後腦勺,另一隻手托起她的下巴,出其不意,迅速吻住了她。
冷君柔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又羞又惱,下意識地抗拒和掙紮,奈何她這樣一開口,正好讓他靈活的龍舌探進她的口內。
而且,隨著他吻的加深,他的身體也更加貼近她,感到腹部傳來的壓迫感,她便不再掙紮,開始把精力放在保護寶寶的事上,原本抵在他胸前的手快速滑下,掩在腹部,隔開他的擠壓。
不知過了多久,冷君柔感覺到自己就要窒息了,這狂野繾綣的熱吻,總算結束。
在她大口吸氣的同時,古煊也微喘著氣,看到了她手護腹部的動作,柔情密布的黑眸即刻閃過一絲懊惱和內疚,大手也伸去覆在她的手背上,低沉的嗓音顯得異常急促,“柔兒你沒事吧?寶寶呢?都沒事吧?”
冷君柔依然羞惱不已,美目眯著,瞟了他一眼。
於是,古煊拿開她的手,低頭側臉貼在那兒,仍是那種抱歉的語氣,“皇兒,對不起哦,父皇一時情急,把你給忽略了,你沒事的吧,來,動一動給父皇看,跟父皇打個招呼,這麽久不見父皇,你也很想念父皇吧。”
看著他愈發的孩子氣,冷君柔心底那股排斥和哀怨也開始消退,漸漸從激動中平複,繼續呆看著他和寶寶的互動,看著他那罕見的、讓人無法自控地迷戀和陶醉的一麵。
就在她準備壓製悲傷,敞開心扉來沉醉在眼前溫馨情景中時,他卻忽然停下,腰杆挺直,靜靜注視著她,一會,說道,“你娘的屍體,朕已命人處理過了,朕還命人打造一副水晶棺,可以長時間保存好她。”
雖然昨晚已從藍雋口中得知這個消息,但如今聽他親口說,感覺似乎又有點兒不同,冷君柔不說話,依然呆望著他,水眸更顯迷離和茫然。
“至於上官燕,因為暫時找不到真憑實據,朕還不能定她的罪,不過你放心,朕已派人暗中調查,一定會查出整件事的真相!”古煊的手,再一次抬起,輕撫她的臉龐,“朕絕不讓你娘白白受欺負,無論如何,朕都會為她討回公道的。”
“冷家堡不是和朝廷聯盟嗎?冷若甄不是皇上的妃子嗎?皇上當真甘願破壞彼此之間的關係?”冷君柔總算做聲,語氣隱隱帶著質疑和不信。
古煊稍頓,再一次在她微微嘟起的小嘴點了一點,毫不隱瞞地說出心中想法,“朕的確需要冷家堡的扶持,但是,朕更需要你的愛和期待皇兒的到來。你和皇兒,對朕來說才是最重要的,我們,是一家人。”
自己和寶寶對他才是最重要的,是一家人!冷君柔更是渾身輕顫,目不轉睛地凝望著他,看進了他的眼裏去,這次,她似乎看到了這雙黑不見底的眼眸的最深處。
“還記得朕跟你說過的話嗎,朕是你的夫君,你有事,應該跟朕坦白,可實際上,並非如此!”古煊手指已經移到她的額角,將那幾縷柔軟的發絲撩到了她的耳根後麵,語音猛地一轉,“其實,冷睿淵是你的……親爹,是嗎?”
冷君柔身體再一次僵住,而且,這次是極大程度地震住,儼如被雷電擊中似的,動也不動的,水靈靈的眸子更是瞪大無比。他……他是如何知曉的?
“其實,你一早知道冷睿淵是你爹,上次在冷家堡你和他夜晚相對,是在試探他。你不想朕和冷家堡聯盟,不想朕納冷若甄為妃,因為你怕這樣會阻止你的報仇計劃。你認為冷睿淵拋棄了你娘,故你要找他報仇。柔兒,告訴朕,那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娘和冷睿淵之間,到底有著怎樣的愛恨情仇?”古煊自顧說出自己的猜測,同樣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冷君柔無法言語,繼續震撼在他的述說當中。他知道了,終於知道了,即便他是猜出來的,但說的都是事實!
古煊黑眸開始不停地晃動、閃爍,沉吟一下後,又道,“柔兒,有件事,朕必須跟你說,冷睿淵他……他已不記得你娘,他有兩年的記憶,沒了!”
“沒了?什麽意思?”這次,冷君柔立即接話,嗓音很是急促。
“他跟朕說,20年前得了一場大病,病好後,就不記得某兩年的記憶,所以,你娘在他的記憶裏,相當於不存在了!”古煊俊顏也一派凝重,“這些,都是他的片麵之詞,具體是否屬實,朕還待驗證。朕認為,從你這邊入手比較好。因此,朕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告訴朕,好嗎?”
得了一場病,失憶了,什麽都記得,就偏偏忘了娘親,偏偏忘了娘親和他交往的那兩年的事!這是真的嗎?又或者,隻是那負心漢為了擺脫罪名,隨意編造的借口?
“柔兒,你娘當年是如何認識你爹,如何跟你爹在一起,然後有了你,最後又是如何被你爹拋棄的?這些過往,你都知道吧?能跟朕說說嗎?”古煊又道。
冷君柔略微回神,注視著他,在他一而再地催促和期待之下,終娓娓道出,“我娘和爹爹的相遇是一場意外,娘親有次遇上追殺,是爹爹救了她,爹爹當時風度翩翩,玉樹臨風,娘親便忍不住對爹爹芳心暗許,後來爹爹也喜歡上她,兩人蒙著外公交往,可惜好景不長,外公發現之後,勒令娘親不準再和爹爹在一起,娘親當時已對爹爹感情深厚,自然無法割舍,後來,為了和爹爹在一起,娘親還不惜與外公決裂,被外公逐出了家園。”
“然後呢?”
“娘親認為,隻要和爹爹在一起,也能過得幸福美滿,孰料,幸福的日子隻維持了2個月,爹爹忽然失蹤了,娘親也碰巧發現有身孕,她四處尋找爹爹,都找不到,肚裏的我也一天天長大,直至麵世,爹爹依然不見蹤影。”冷君柔神色漸轉悲傷和哀痛。這些過往,是娘親輕描淡述的,或許是爹爹把娘傷得太深,以致娘親不敢細說,因為,細說的話等於傷口再一次被扯開,娘親要再體驗一遍那種撕心裂肺的痛。
“後來你娘就一直帶著你,四處流浪,且尋找你爹?”感覺到她身體在抖動,古煊伸手來到她的背部,輕輕撫摸著,企圖讓她平複下來。
“沒有再找,而是……躲!爹不但拋棄了我娘,還派人對我們斬草除根,因為他已另結新歡,不想我們母女揭發了他的虛偽!”冷君柔已由悲傷轉為憤怒,曾經,她也對娘親因何不去找爹而納悶,經過這次娘親被上官燕虐屍一事,她總算明白了整個緣由。
“他們派人追殺你們?你確定?”
“當然!所以,我不會放過他們,我一定殺死他們,為我娘報仇!”冷君柔一臉憤然,說得咬牙切齒,既然心中的秘密已告訴他,那麽,自己的計劃也就不必要再隱瞞。況且,聰明如他,肯定會猜出一些事端。
古煊劍眉微蹙,俊顏凝重異常,一會,又問,“對了,你說你娘當年被外公逐出家園,後來你娘為何不回去投奔外公?你外公是哪裏人?”
“娘親說她因為自己的所托非人而給家族蒙羞,不想再回去丟臉,而且,外公當年說過和娘親斷絕關係,所以,她寧願帶著我四處漂泊,也不願回去乞求外公。”
原來如此,他總算明白她的倔強個性是遺傳到誰了!
“你娘叫什麽?何許人氏?你外公呢?又叫什麽?”他改為輕撫著她的發鬢。
“我娘真名叫夏豔芝,夏天的夏,豔麗的豔,芝麻的芝。至於外公,我不知道。”當年得知外公的狠心,加上娘親不想說,她便也不追問,其實,假如外公有那麽點人情味,假如外公有那麽點親情,根本不會那樣對娘親,娘親也就無需這些年來獨自帶著自己孤苦伶仃,導致最後鬱鬱寡終。
看來,她娘真的是個剛烈的女子,而且,似乎並不想她報仇。
一個單身女子帶著一個女兒,生活是何等的窘迫和困難!再說,難受的豈止是物質方麵,世人的眼光才是最鋒利的尖刀。
盡管事先已經猜出個大概,但如今聽她親口述說,他更是替她和她娘親感到深深的痛。
一直以來,她生性冷然淡漠,對人皆有防備,甚至連自己身為她的夫君,也得不到她的坦誠相對,這應該與她那些過往,與她娘親的經曆有關吧。
原來,她進宮,與所有人都無關聯,而隻是,為了心中的夢想,她想報仇,想揪出那個害了她娘親一生的男人,為她苦命的娘親討回公道。
這丫頭,背負著一段這樣的過往,心中的苦一直以來都是獨自承受,難怪總見不到她會心的笑,難怪總見不到她眉心真正舒展,難怪得不到她的真心,難怪夜晚即便她窩在自己懷中,也睡得極不安穩。內心有這麽多仇恨和壓抑,又如何睡得好了。
大手再一次來到她的腰間,他將她緊緊抱入懷,低沉的嗓音透著毫無遮掩的激昂,“柔兒,朕答應你,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受苦,朕還答應你,一定會弄清楚當年的事,為你娘討個公道,假如冷睿淵真的是個負心漢,朕決不輕饒他,又或者,當年是個誤會的話,朕也會弄個一清二楚,讓冷睿淵為你娘懺悔一生!”
寬闊的懷抱,是那麽的溫暖和安全,可惜冷君柔心裏仍得不到安定,他給自己的承諾並不少,但中途破碎的也不少,所以,她無法肯定,會有多少承諾延遲下去,最終得以實現。
厲害的古煊,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什麽,語氣已由方才的肯定轉向濃濃的抱歉,“柔兒,你不相信朕嗎?對不起,朕之前的確做過一些令你難過之事,可那時候朕還不清楚內情,如今,朕知道了,朕明白怎麽做了。”
說著,他抬起她的臉,靜靜注視了一番,繼續往下解釋道,“六年前,朕正式登基,才發現朝堂的形勢,比朕想象中還嚴峻,所以,朕不辭勞苦,勵精圖治,拚命修補一切,朕要把那些惡勢力一個個的鏟除,好讓朕不受拘束,當個真正的九五之尊,隨心所欲地操控整個天下。然而,有些東西根深蒂固,並非一朝一夕就能鏟除,因而,朕在尚未完全把握得住天下的時候,朕需要一些人的協助,冷家堡,正是其中一方勢力!朕是皇帝,朕也有著自己的無奈和弱點,有些時候,朕必須以大局為重,即便朕不喜歡做的,朕也得逼著自己去做。”
他……他跟自己說這些做什麽?宮規有定,女人不得幹政。這些都是他朝堂上的事,他不是應該蒙著自己嗎?為何會坦白地跟自己說?他到底有何用意?隻是為了讓自己相信他?
對著她呆愣迷惑的模樣,他微微一笑,“不過你放心,將來不管朕做什麽,都會以你為重。當然,朕也需要你的坦白,往後你心裏有何想法,都得讓朕知道,明白嗎?就像這件事,假如你當時能夠跟朕事先說明,朕就或許不會和冷家堡聯盟,起碼,不會納冷若甄為妃。”
說著,他輕刮一下她的鼻尖,再一次抱怨出來,“朕是你的夫君,是你最重要的人,你的秘密卻從不願意和朕分享。這次若非朕自己猜到,你大概會繼續藏著吧?”
“我有想過告訴你,記得我染了風寒那次嗎?我等你了一個晚上,就是打算把我的事告訴你,可是,你卻……卻跑去寵幸冷若甄!”冷君柔忍不住辯解,才感動不已的心,頓時又冷卻不少,她從他懷裏出來。
古煊則怔了怔,也跟著解釋出來,“其實那天晚上……朕並沒……其實……你相信朕,朕隻愛你,也隻有你才讓朕提起得性趣,你忘了朕跟你說過的一句話嗎,朕說過,接下來會陪你一起忍,明白了嗎?柔兒,明白了嗎?不管你曾經聽到什麽,不管你接下來還會聽到什麽,你隻需記住,朕那樣做是有所安排,朕最終的目的是,給你和皇兒一個安寧幸福的家!”
冷君柔不語,貝齒依然緊咬著唇,睜著迷惘的大眼睛,愣愣地望著他。
那不經意流露的嬌太和媚態,簡直就是引人犯罪,即便是古煊,也難忍心頭那股悸動。
起初,冷君柔並沒多加留意,繼續呈現一副呆愣狀,但漸漸地,她驚醒過來,立馬抗拒。
古煊哪裏依她,結果是,她招架不住,打算放棄掙紮,但與此同時,她又忽然想到這裏是冷宮,想到那個神秘人,還想到,娘親被虐待之事尚未破解,於是,她拚盡全力,毅然做出了反抗。
古煊先是納悶了一下,漸漸地,緊蹙的劍眉微微展開,“好,朕不為難你,等你出去,你再補償朕。”
冷君柔別開臉,不看他。
古煊則再次伸手,把她的臉轉了回來,“你娘的事,朕會加快處理,至於冷睿淵是否真的失憶,朕也會繼續調查。另外,朕會盡快讓你出去,不過,在沒離開這兒之前,你要乖乖地,聽紫晴的話,別讓朕分心,別讓朕為你操心,好嗎?”
對著他認真鄭重的麵容,對著他眼中迸發出來的熾烈之光,冷君柔仍不吭聲,但她低頭之後,主動撲進了他的懷中。
古煊先是身體一僵,隨即心頭一喜,順勢摟緊她,下巴抵在她的頭頂,微微歎氣,輕輕摩挲,而後就那樣擁著她一起躺下。
“時候不早了,來,我們睡吧。”他在她額上落了一吻,再無其他不規矩的動作,隻是靜靜望著她。
冷君柔頭枕在他健碩廣闊的臂彎裏,水靈靈的大眼睛也是一瞬不瞬地凝視著他,看到他對她笑,笑容之中,隱約帶著柔情,帶著憐愛,一會,她看到他緩緩閉上了眼睛,一道平穩有序的呼吸聲自他鼻子下方傳出。
他睡著了,就這樣陪自己在冷宮裏這張破舊的床上過夜。
他睡著之後,麵部線條也跟著趨向平緩柔和,整個人愈發的俊美。他長得真的很好看,比自己見過的任何男人都好看,可是,娘親說過,越是好看的男人越不可靠,越不能托付終生。
剛才,他對自己說了許多承諾,這些承諾會否又是他的信口開河?將來會不會又被打破。
他說,他是皇帝,有他的無奈,要自己體諒他。他說,自己和寶寶在他生命裏是最重要的。他還說,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自己和寶寶一個安定的家園。
那自己呢?自己應該怎麽做?
藍雋說過,他不是“雲赫”,那就說明,他並非自己的最終歸宿?前世今生,命運輪回,他到底是自己的命定愛人呢,又或者,隻是自己生命裏的一個過客?即便自己身子已經給了他,還懷有他的孩子,但他最終還不是自己的良人?
為什麽,自己感到無助困擾的同時,會覺得心痛和害怕?一想到他不是自己的良人,自己竟然感到了懼怕和哀痛。
原來,自己還是渴望他的,還是希望和他在一起的。
但實際上,會是怎樣?接下來的日子,會如何地演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