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壞蛋,你還沒懺悔,怎麽能死?
章節名:128壞蛋,你還沒懺悔,怎麽能死?
冷君柔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以快樂開始,卻以悲劇收場,他死了,他就這樣死了,沒有對自己留下一言半語,他還沒對自己懺悔認錯,就這麽離開了人世!
她不接受,她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在他對自己做出如此深重、無法挽回的傷害後,他怎能這麽輕鬆地解脫了呢?
在生時,他帶給自己無盡的痛苦,連死,也讓自己痛不欲生。
她就知道他是個壞蛋,大大的壞蛋,自己遇上他,真是倒黴,大大的倒黴,自己前世到底做錯了什麽,導致今生要遇上他,愛上他,被他所傷?
老天爺,你因何如此安排?為什麽是我?為什麽是我?為什麽!
悲憤哀傷的眼淚,頓時從眼角急奔而出,連綿不絕地劃過她的眼角兩側,劃過她的耳朵,最後凝集在她的後頸,融入柔軟的被褥中。
一直守在她身邊的高大人影,見此情況,不由大聲呐喊,焦急的嗓音中帶著遲疑的驚喜,“君柔,君柔你醒了嗎?快睜開眼,睜開眼看看我。”
誰在叫自己?藍雋嗎?是藍雋的聲音,那麽的熟悉,那麽的親切,如春風般溫暖,冷君柔眼眸緩緩睜開,隔著被淚水模糊了的視線,如期看到了藍雋溫潤如玉的臉龐。
她看到他欣喜若狂,起身朝她趨近,語氣激動無比,“你總算醒了,你有沒有感覺哪兒不舒服?對了,我去叫太醫。”
不過,他還沒邁步,大手忽然被冷君柔握住,於是,他對她發出疑惑的眼神,看到她先是沉吟一下,而後微微張開幹涸的嘴唇,“藍雋,他真的死了嗎?古煊他……真的死了嗎?”
細弱的嗓音,是那般沙啞,蘊含著濃濃的悲痛,藍雋很想隱瞞真相,可他深知,紙終究包不住火,故他隻能如實地點了點頭,麵色黯然,心情悲悵。
古煊固然可惡,但他從沒想過要他死,畢竟,古煊在很多方麵算是比較成功的人,至少,比蘭陵王更適合當皇帝。隻可惜,古煊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傷了君柔,自己早就暗暗發過誓,為了君柔,可犧牲任何人,包括古煊!
不過,冷君柔的反應倒是讓他有點愕然,他知道,她是個死心眼的人,但萬萬料不到,在經受這麽重的打擊和傷害後,她依然無法做到對古煊斷情。上午,她突然昏倒,太醫給她檢查過,說是深受打擊,內心出現絕望,導致失去知覺。
她之所以絕望,是因為她在廢墟前看到了從大火中挖出的龍服龍冠,因為古煊的離世,她感到絕望!君柔,可憐的你,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永遠都要受苦呢?
藍雋越想,心中憐惜之情愈濃,忽見冷君柔翻身坐起,還下了床,他詫異,連忙阻止道,“君柔,你要做什麽,你剛醒,最多在床上多休息。”
“我……我要去看看古煊,他死了,我要送他一程。還有堯兒,我要去找堯兒,他不在冷若甄那,也不在養心殿,那他在哪裏呢,在哪裏呢……”冷君柔自顧呢喃,輕輕推著藍雋,說話有點語無倫次。
藍雋繼續穩住她,為了阻止她,他對她說出另一個悲痛人心的壞消息,“你昏迷後,蘭陵王已派人把整個皇宮找了一遍,幾乎是能藏人的地方都尋過了,但都不見堯兒的蹤影,連綺羅也不見了,所以我們懷疑,堯兒被綺羅帶走了,綺羅帶堯兒出宮,不知去向。”
綺羅!綺羅劫走了堯兒!對啊,自己怎麽忘了這個女人,同樣無比惡毒、身份來曆詭異的蛇蠍女人!冷君柔怔愣了數秒,迅速握住藍雋的手,急促地問,“你確定?確定是綺羅把堯兒劫走?那你們有沒有去追?有沒有出宮追?”
“有,我們追了,但暫時……還是沒有結果。”藍雋反握住她,遺憾地解答,看到她再次轉成慘白的容顏,他不由發出安慰,“君柔,別擔心,侍衛依然在追捕,我們一定會找到綺羅,一定會找到堯兒的,老天爺給你這麽多苦難,你都熬過去了,所以一切都會雨過天晴。”
雨過天晴,會嗎?不錯,這些日子以來,自己經曆了重重苦難,體會到了生不如死,之所以還能苦苦支撐,皆因心中那股信念,但現如今……堯兒,你要是也有何意外,你叫母後還怎麽活下去,還能不能活下去!
忽然,宮女曉蘭走了進來,端著一碗粥,剛才她本打算進來看看冷君柔醒了沒,碰巧在門口聽到冷君柔和藍雋說話,便折回去把粥也帶來。
趁藍雋讓了位,她在床沿坐下,“娘娘,您差不多一天沒吃過東西了,先吃點粥吧。太醫吩咐我們煎了藥,您吃完粥還得吃藥的。”
看著曉蘭小心翼翼喂來的粥,又不想他們費力勸慰,冷君柔盡管沒啥胃口,但還是默默接了,漸漸地,吃了半盅。
曉蘭明白她的心情,便也不勉強,細心替她擦了一下嘴角,對她安撫一番才出去,再進來時,手裏的東西已換成藥湯。
這一次,冷君柔同樣是沒有拒絕,一鼓作氣把藥喝光。
曉蘭再度離去,房內又隻剩冷君柔和藍雋,冷君柔靜默如舊,藍雋也半聲不吭,看著她一臉思雲的樣子,他同樣是,思緒滿懷。
——
同一時間,冷府。
奢華氣派的主殿裏,冷睿淵,上官燕,冷逸天和冷若蘭四人共聚一堂,剛才,冷睿淵從宮中回家,馬上把他們召集過來,將今天的驚人巨變告訴他們。
幾人聽後,無不震驚和詫異,皆目瞪口呆。
少頃,是冷若蘭先回神,單純如她,直接想到的便是保護姐姐,“爹,既然冷君柔那賤人回來了,那就代表姐姐的日子不會好過,不如我們叫姐姐出宮吧,您也別跟朝廷聯盟了,咱們回冷家堡,那兒雖沒京城繁榮,但我們以前也過得挺好的,最主要是,我們一家人可以平平安安。”
上官燕空白的腦子也漸漸恢複清明,表情相當複雜,既有納悶不解,又有憤恨惱怒,“師父明明一直掌握著他們的行蹤,為何這次會如此出乎意料呢,難道他們識破了師父的身份,故意將計就計?那皇帝呢,召他們進宮也不跟你說一聲。”
“皇帝估計想偷偷進行計謀,以免走漏消息才不跟任何人說,隻可惜,他料不到,蘭陵王絲毫不顧兄弟之情,表麵上佯裝領旨進宮,實則暗中布置好一切,還直接了結他的性命。”冷逸天也開始做聲,語氣裏盡顯悲歎。
冷睿淵再次憶起當時的情況,也滿腹唏噓,思緒回到某個困惑上時,盯著上官燕,皺眉問道,“燕兒,你那師父真的隻是蓮花庵一個師太嗎?她怎麽無端端潛在冷君柔的身邊?難道真的隻是為了我們?我總覺得這件事不如想象中簡單。”
“我也不清楚,但我肯定她不會加害我們,畢竟,她所做的一切確實幫了我們,她通風報信,跟我們說蘭陵王本打算帶冷君柔回宮與古煊和好,我們才故意擴大漕運發展,激怒民心,讓蘭陵王誤會古煊是個昏君,以致徹底決定謀反。”上官燕對神秘人仍無比信任。
“不錯,冷君柔要是和平回宮,必定威脅到甄兒的地位,可現在也好不到哪去,皇帝死了,難道就這樣讓甄兒在宮中守寡一輩子?又或者,像蘭兒所說,把她帶回家?但是,那也等於要孤獨一生呀。”冷睿淵愛女心切,苦惱憐惜等各種神情在棱角分明的臉上表露得一覽無遺。
上官燕卻很輕鬆,做出否決,“誰說她會守寡,誰說她要出宮?那蘭陵王不是說了嗎,他能保留甄兒的榮華富貴,所以我想過了,既然如今大局已定,那就索性讓甄兒改嫁蘭陵王,不管詔書是真是假,蘭陵王是用這種方式弑兄奪位肯定得不到所有人的認同,特別是那些曾經受古煊器重的朝臣,隻要我們表態,繼續支持他,他也定會答應我們的一切條件和要求。”
冷睿淵一聽,雙目陡然瞠大,難以置信如此荒謬不堪的話語發自妻子之口。
冷若蘭也連忙嘟嚷,“啊,那不是要姐姐二嫁嗎?這可是傷風敗德的哦。”
上官燕立馬給她一啐,“什麽傷風敗德,小孩子不懂就別插嘴,如今是古煊那短命鬼沒福氣,難道要你姐姐一個大活人陪著受罪?再說,你姐姐這樣算是偉大呢,為了家族利益,嫁給不喜歡的人!”
“什麽小孩子,我已成親,算大人了,再不久,我說不定還當娘了呢!”冷若蘭也刻不容緩,嘀咕抱怨。
冷逸天拉住她的手,安慰她別介意,然後,繼續默默看向冷睿淵。
冷睿淵昏頭脹腦,一臉迷惑,根本拿不定主意,其實,他早就發覺自己已無從前的精明和利索,每天都過得渾渾噩噩的,常常在回想最近發生過的一些事,還苦苦追憶二十幾年前某段不曾記得的過往,奈何憑他如何努力,都毫無結果。
其實,小女兒說得不錯,自己真的不該進京,當時之所以和朝廷合作,一是擔心拒絕的話會遭到朝廷的打壓,甚至乎牽連到生命危險;二是考慮到莊內的弟兄追隨自己這麽多年,希望他們的生活環境能更上一層樓。
隻可惜,京城好是好,但處處充滿陷阱;身為一品官的確很威風,可伴君如伴虎。當初在江湖,自己逍遙自在,唯我獨尊。如今,除了要看皇帝臉色,偶爾還要笑臉應酬那些同僚,揣摩哪個真心哪個虛偽,提防他們會否給自己嫁禍和陷害。
還有甄兒,年紀輕輕便關在那座高高的宮牆裏,與眾多女子分享一個丈夫,每天生活在爾虞我詐、明爭暗鬥中,為了自我保護,不得不犧牲無辜,做出一些違背良心的事。上官素若,紫晴,冷君柔,還有冷君柔肚裏的胎兒,這多少條人命,這死得多慘!都是自己一家人害的。
所以,罷了罷了,既然老天爺這樣安排,那就順應天意吧,不管之前發生過什麽,有多少恩怨,都通通消停,通通消逝吧。
深深吸了一口氣,冷睿淵定一定神,說出決定,“我回辭官,我們回冷家堡,還有甄兒,也會跟我們一起回去。”
他尾音還沒完全落下,立即遭到上官燕的反對,“不,不能這樣!”
“為什麽?”冷睿淵再次皺起眉頭,語氣百般無奈,“燕兒,我知道你喜歡這種官夫人的生活,也漸漸習慣,可是我們為人父母,最大的責任是保護兒女,讓她們過得開心快樂。為了甄兒,你忍一忍吧,再說,我們又不是變得一貧如洗,我終究是個武林盟主,不會讓你受苦的,我們以前不是過得挺好的嗎。”
“誰說我是為了榮華富貴?不錯,我們最大的責任是保護兒女,我之所以不走,正是為了甄兒,甄兒留在皇宮,起碼還有個丈夫,她要是跟我們回去了,等於是個寡婦,這傳出去,肯定會讓江湖人取笑,說不準,那些虎視眈眈著你盟主之位,素來與我們不和的幫派還會借此機會造謠,說我們甄兒是克夫相,連皇帝也克死了,屆時你讓甄兒怎麽活?我們又顏麵何在?”上官燕說得條條是道,字字擲地有聲,把母愛顯露得淋漓盡致。
驀地,冷若蘭又忍不住加入討論,還是天真無邪狀,“叫爹給姐姐物色個人,姐姐就不會成寡婦了,爹爹德高望重,萬人敬仰,隻要爹爹把消息放出去,一定很多人登上門來,以前不就有很多江湖俠士看中姐姐嘛!”
“對,那是以前,以前你姐姐是個黃花閨女,才貌雙全,如今呢?她被皇帝睡過,相當於殘花敗柳,那些人再也不會稀罕,除非你想你姐姐嫁給下三癟的無名角色!”上官燕則繼續駁斥,因為氣急敗壞,變得口不擇言,還將冷若蘭教訓了一頓,“你以為每個人都有你這麽好命,不花半點勞力就能覓得如意郎君?!”
娘親的再次指責,讓冷若蘭更加委屈,她真不明白娘親今天因何這麽凶,這麽失常,處處針對自己,自己之所以說這麽多,無非是為姐姐著想。
見冷若蘭嘟起小嘴,俏臉盡是悲愁和難過,冷逸天打心裏憐惜,隻能繼續握緊她的手,給她力量,暗暗安撫她。上官燕的跋扈野蠻,他早就見識過。另外,和冷若蘭成親那件事,他雖覺自己有錯,但不知因何緣故,心裏已經開始對上官燕有了想法。
故而,此情此景,他認為自己應該做的,就是盡量保持沉默。
接下來,上官燕繼續“妙語連珠”,說得滔滔不絕,總有一堆道理支持她的想法,冷睿淵偶爾會辯駁,可漸漸地,不再說話。
結果是,冷睿淵經不起上官燕素來的軟硬兼施,終還是妥協,再次讚同了上官燕的抉擇。
可憐可悲的男人,在這個本是男尊女卑的朝代,恐怕他是第一個如此另類的窩囊男人吧。沒辦法,早在二十多年前,他基於好心泛濫而救了這個女人,就開始注定了他這一生的悲劇,而很明顯,往後還有更深重的折磨與痛苦等著他!
——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暮色暗淡,殘陽如血,西邊天際的落日,燦爛輝煌,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夢似幻,它無邊無際地散發光芒,縱橫交錯,把淺灰的、藍灰的雲朵縫綴成一幅瑰麗的圖畫,將大地照得如同黃金世界。
紅牆碧瓦上,似被濃濃地染上一抹橙黃,迸射出道道炫目璀璨的光輝,閃閃發亮,流光溢彩。
茵茵綠綠的草地上,零零星星長著各種小花,此刻彷如在一層玫瑰色上變幻著五光十色的光環。
波光粼粼的湖麵,橫跨著一條鮮豔奪目的廣闊光柱,光柱周圍是倒影出來的桃紅色雲彩,它們一起把整個湖麵變成了紫色。
如此令人驚歎和陶醉的畫麵,但看在冷君柔的眼中,悲從心起。
原來,那天的大火,不但燒死了古煊,連曦太後也葬身火海,曦太後鬥了大半生,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局,不過轉念一想,這樣對曦太後也未嚐不是件好事,某種意義上,這也算是一種解脫。
至於朝堂方麵,縱然有一半官員表態追隨,但還是有半數官員不情不願,以李丞相為最,他翌日就提出告老歸田,不過,古揚並沒任何不悅,還照先前的保證,給了李丞相一筆豐厚的安家費,展示了他的仁慈和寬容。
這不僅讓本著視死如歸的李丞相感到愕然,同時震撼了其他官員,不少反對派紛紛倒戈,由不情願轉為心甘情願,朝堂的局勢於是漸漸恢複正常。
其實,對於這些官員的見風使舵,冷君柔並沒過多想法,畢竟,他們屬真正的官僚,估計早就熟悉和見慣各種改朝換代的情形,可對冷睿淵,冷君柔打心裏鄙視,瞬時間,她對娘親起了質疑,她弄不懂,娘親何解看中這樣一個膽小虛偽、貪生怕死、見利忘義的鼠輩!
不久前,冷睿淵才對古煊赤誠相待,如今,又馬上投奔蘭陵王,還不惜讓女兒二嫁,好重新鞏固其地位。假如,宮變那天他能挺身而出,古煊或許不會就此死去。
古煊啊古煊,你在九泉之下,是否後悔當初對這個空有虛名的偽君子如此器重,是否後悔你的聰明反被聰明誤,被蘭陵王反將了一軍?
一切,都冥冥中已有注定,一切,都已經發生,再也無法挽回,然而,不知幾時開始,她習慣每天傍晚來到這個涼亭,呆呆看著周圍的一切,聽著不遠處的木匠吆喝聲。
正當冷君柔神思恍惚地陷入沉思之際,一個人影突然踏進涼亭,停在她的身邊。
無需去看,冷君柔也知是誰,她來這多少次,他便也出現多少次,而每一次,他都對她說了許多,其中包括朝堂局勢和狀況,然後還向她征求建議。
當然,她不會如他所願地給答案,甚至,她每次都對他視若無睹,視他為透明。
於是,他很無奈,很懊喪,可他依然堅持不懈,從不放棄。
就像今天,他又來了,與她分享一則好消息,“今天我已經派人去接我娘,再過半個月她便抵達皇宮,正好趕上我的登基大禮。”
隨著他的述說,冷君柔腦海浮起一個人影,汐太妃,那個善良慈愛的婦人,倘若當時不是她在臨別前對自己千叮萬囑,自己或許不會緊要關頭劫持住古煊,古揚也就不會輕而易舉地進行刺殺計劃,因此,古揚能保住性命且登基為王,汐太妃居功不少,故她必須得來,在這座即將重建好的金鑾殿,與文武百官、王公貴族,一起見證和祝福古揚的稱帝。
冷君柔想著,不禁扭頭朝前方某處望去,那兒,正是半個月前被大火燒成廢墟的金鑾殿,後來在古揚的安排下,無數木匠日夜趕工,計劃在下個月初八,也就是古揚登基前竣工。
“君柔,等我娘抵達京城後,你能多陪陪她嗎?在這陌生的環境裏,隻有你令她感到親切和安定。”古揚再度做聲,銳利有神的黑眸狂熱地緊盯著冷君柔。
可惜,像以往那樣,冷君柔並不回應。
沮喪之色自他眼中竄起,“你還在怨我?你到底要怎樣才能原諒我?其實,我不是有意蒙你,因為事關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再說,我們原先也決定好要對付皇兄的。”
怨他?不錯,對於他那天的計劃,自己的確感到震驚,但自己又有理由去埋怨?自己的最終目標,是拿回堯兒,至於其他,誰當皇帝,都不關自己的事不是嗎?
“你也看到,皇兄根本不是真心想跟我們合作,既然他不仁,為何我不能不義?幸虧我多了一個心眼,否則,死的人會是我們呀!”古揚繼續控訴,語氣中依然帶著對古煊的痛恨,“老天有眼,最後的結局是這樣安排,正好說明我才是真命天子,才是最終領導東嶽國百姓走向繁榮富強的第十二代君王!”
冷君柔靜默如舊,呆滯的眼眸仍在凝視著已經建到一半的金鑾殿。
古揚則更加懊惱,一時情急,抓起她的手。
冷君柔身體一僵,下意識地掙紮,奈何古揚不肯放,於是兩人就這樣糾纏,直至古揚的貼身護衛出現。
護衛拱手作揖,嚴肅認真地對古揚稟報,“啟稟王爺,我們已經找到綺羅的下落,可惜,當我們趕到目的地時,她已被大火燒死。”
出乎意料的消息,把古揚給震住。
冷君柔心頭一凜,立馬追問,“堯兒呢,找到堯兒了沒?”
護衛抬起頭,先是眸色黯然地看了冷君柔一下,繼而,沉痛應道,“小皇子他……他也已經葬身火海。”說罷,他為冷君柔呈上一件東西,“這是我們在灰燼裏找到的。”
早在護衛說出葬身火海四個字時,冷君柔身體大大一顫,似有股寒氣從腳底竄起,透過她身上每個部位,還直衝上她的腦門。
當她看清楚護衛遞來的東西時,更是渾身僵住,搖搖欲墜。
這個長命鎖,是自己在堯兒滿百日的時候送給他的,上麵刻有獨特的花樣和祝福語,一直以來都戴在堯兒身上。
為什麽?為什麽老天如此殘忍,古煊是這樣,堯兒也是這樣,古煊有錯也就罷了,但堯兒呢?堯兒有什麽錯?須得經受這種殘酷的的冶煉?他才那麽小,那麽的脆弱,怎經得住這種非人的冶煉,怎經得住這種非人的冶煉!
眼淚就像傾盆大雨,嘩嘩淋過冷君柔的臉龐,她緊緊拽住長命鎖,緊緊盯著長命鎖,感覺自己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
一會,藍雋出現,身後還跟著氣喘籲籲的曉蘭。看到淚流滿麵、悲痛欲絕的冷君柔,藍雋很是納悶,開口便問,“君柔,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曉蘭則留意到了冷君柔握在掌中的長命鎖,心頭狂然大喜,張喊出來,“這不是小皇子佩戴的物件麽,娘娘,是不是有小皇子的消息了?”
藍雋聽罷,也大大驚喜,可漸漸地,他笑容凝固。按住心頭那不知名的恐懼感,他伸手,分別扶住冷君柔的兩肩,遲疑地問,“君柔,小希堯呢?小希堯沒事的是吧,他不會有事的,是不是?”
可惜,僥幸終究是僥幸,他得不到冷君柔的回答,隻見冷君柔直接撲進他的懷中,放聲痛哭,哭著哭著,她還淒聲大喊,嘶叫。
愣在一邊的護衛,這才開口告知,“小皇子被火燒死了。”
藍雋全身血液仿佛凝固,連呼吸也忘記。
冷君柔則忽然從他懷裏出來,兩手抱頭,再一次淒厲喊叫,“啊——啊——”
她緊緊抱著頭,時而俯下,時而仰起,臉上盡是淚水,嘴裏毫不間斷地發出陣陣慘叫,叫聲響徹天地。如果您覺得非常好看!那麽就請您把本站的網址!推薦給您的小夥伴一起圍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