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繼續

章節名:127【**繼續】

李浩見狀,毛骨聳立,渾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住了,在古煊身體完全著地之前,他及時接住古煊,淒厲狂吼,“皇上,皇上您頂住,皇上……”

可惜,古煊仿佛睡著了一般,雙眼緊閉,無動於衷,更令李浩驚恐萬狀的是,古煊原本蒼白的麵容開始呈現鐵青,嘴唇也是,發青發紫,還有胸前依然大量淌流的鮮血,由豔紅轉成黑色。

他中毒了,劍中有毒!

無法再猶豫,李浩屏息用力,一把握住劍身,唰地將劍從古煊胸口拔出,同時封住古煊的多處穴位,阻止毒液繼續侵襲全身,然後,抬頭怒看向持劍者。

蘭陵王俊秀的臉龐再無以往的溫潤熙和,臉部線條緊緊繃著,儼如寒冬的雪塊,看不到一絲暖意,雙眼也似蒙上一層薄冰,冷冷瞪著地上的古煊,約有數秒後,他收起目光,轉向前方**不已的大臣,手中,還拖著那把仍在滴血的長劍。

“大膽蘭陵王,你謀權篡位不單止,還弑殺皇上,這該當何罪!”兵部尚書首先開口,指著蘭陵王嚴聲叱喝。

其他眾臣也紛紛戟指怒目,目光牢牢鎖定蘭陵王。

至於剛才那批精衛隊的勇士,也舉刀怒向,準備再次奮起搏鬥。

蘭陵王毫無懼怕,仍舊一派從容不迫的樣子,淩厲的黑眸逐一逐一地掃過眾人,唇角一直噙著不屑的冷笑,最後,當他視線越過眾臣,停在大門口時,臉上的笑意更濃。

隻見原本空蕩蕩的門口,忽然人影攢動,成群結隊的漢子蜂擁而至,他們身上穿著同一係列的服裝,手裏拿著同一類型的長刀,氣勢磅礴,很快便將整個大殿團團圍住,一部分人還快速奔至蘭陵王的麵前,對他俯首作揖,領頭那位,正是蘭陵王的貼身護衛,大聲做出稟告,“啟稟王爺,炸(咋)藥已經準備好,隻需王爺一聲令下,我們便能將這裏變成一堆廢墟。”

突如其來的局麵,出人意表,大家無不被震得目瞪口呆,特別是護衛刻意宣告的那句話,更是令大家渾身戰抖、僵硬。就連古煊派出的精衛隊,也不敢輕舉妄動。

不錯,這些英姿颯爽,驍勇無比的戰士,正是蘭陵王從瀘州秘密帶來的精兵,他們借用藍雋製造的飛行器,悄悄潛入宮,靜靜埋伏在金鑾殿外,直到這關鍵的時刻。

看著周圍一張張熟悉的麵孔,蘭陵王更加信心十足,他撿起被扔至地上的詔書,向前幾步,離文武百官更加接近,他右手高高舉起,嘴唇張開,洪亮而清澈的聲音頃刻傳到眾人耳際,“不錯,這封詔書裏麵宣布的皇位繼承人是本王,而且,它不是捏造,不是篡改,裏麵的手諭和筆跡,皆出自先帝之手!”

蘭陵王說罷,手臂一揚,對準剛才首先開口斥責的兵部尚書狠狠砸去。

幸虧兵部尚書眼疾手快,才不至於被砸中,接過之後迅速打開黃絹,其他幾位一品大臣也連忙圍近來,仔細閱讀審視詔書的內容,其中兩個,分別官居大學士和翰林院判,猛地驚呼出聲,“真的是先帝的筆跡!”

“荒謬!胡扯!”兵部尚書仍堅持著對古煊的忠心,“那我們皇上呢?皇上才是先帝委任的天子,才是我們東嶽國的領導者!”

另一個官員也馬上附和,“就是,當憑一麵黃絹根本不能下定斷,既然事情如你所說,那因何不在當年先帝駕崩時公布,而是等到幾年後的今天?誰知道這是不是你野心勃勃,模仿了先帝的筆跡而偽造詔書!”

看著他們一副副令人討厭的嘴臉,蘭陵王真恨不得揚起手中的劍,一個個刺死他們,讓他們忠心到底,去陰曹地府繼續追隨古煊。

不過,這隻是一怒之下的想法,他知道自己必須冷靜,要用另一種方式讓他們啞口無言!長籲一口氣,他對貼身護衛示意了下。

護衛拱手領命,箭一般地跑出去,不久便回來,身後,多出一個人——曦太後!

蘭陵王的緊密心思果然非同凡響,在早上短短一個時辰內,非但安排了自己的軍隊潛進宮,還在金鑾殿裏埋下炸(咋)藥,連曦太後,也在無聲無息中被“請”過來。

對於曦太後的出現,文武百官疑惑震懾,內心思緒開始翻滾,卻隻能懷著好奇和期待等候結果。

相較於大家的大驚小怪,曦太後反而淡定得多,其實,打從她被古煊擊垮後,這個世界的人和物再也無法牽動到她的心。

她呆滯淡漠的眼眸,掠過血泊中的古煊,再瞧瞧氣焰高漲的蘭陵王,最後,看往別處。

蘭陵王則徑直走到兵部尚書那,拿回詔書,再回到曦太後身邊時,讓詔書打開,放大在曦太後的眼前,同時直截了當地問出,“曦太後對這封詔書,應該並不陌生吧?”

曦太後身體一僵,本無波瀾的眼眸,一絲驚愕飛逝而過。

蘭陵王薄唇輕抿,扯出一抹冷笑,繼續高聲道,“自古以來,後宮不得幹政,曦太後區區女流之輩,卻罔顧法紀,大膽捏造傳位詔書,篡改曆史,把文臣武當傻子耍,蒙騙整個東嶽國的老百姓,縱觀天下,大概唯你才有此‘魄力’做出此等偉業吧!”

聽著他半理正辭嚴半冷嘲熱諷的批判,曦太後震驚之餘,下意識地反駁,“胡扯,你別含血噴人!”

“本王含血噴人?本王所說千真萬確,你敢發誓你真的沒這樣做過?你敢說這封詔書是假的?你敢說先帝有意傳位的不是本王?你敢拿你自己、謝丞相一家和謝姓所有宗室的人來發誓?你敢拿謝家列祖列宗來發誓?”蘭陵王咄咄逼人,越說越大聲,且越嚴厲,他今天正好一身黑衣,整個人更是如地獄使者般。

曦太後節節後退,麵色愈加慘白,憤恨的眸光湧上陣陣驚恐,帝王家的男人,果然夠狠,眼前這個素有善良溫和之稱的蘭陵王,實則比冷酷深沉的古煊還可怕、還可惡,他非但用活人威脅自己,還用謝家的祖墳威脅自己,是否自己不承認,他就派人去挖了謝家的祖墳?

看著曦太後所表露的罕見驚慌,蘭陵王更是意氣風發,突然側目瞧了一下死氣沉沉的古煊,語氣又轉為可惜,假惺惺地道,“印象裏,曦太後是個氣揚強大的人,每次出場都足以震懾全場,現如今,落得個如斯田地,曦太後千算萬算,大概是怎麽也算不到這樣的結果吧?你為了他,不惜冒著被天下人指責,可他回報你的又是什麽?回報你的又是什麽?”

曦太後果真被大大刺激,連這些年來一直保持的良好儀態也顧不得,出聲怒喝,“住口,你給哀家住口!”

蘭陵王當然不會就此罷休,他繼續斜視著她,帶著輕蔑嘲笑的眼神,“你是個下棋高手,可惜,你選錯了主帥,一步錯,皆落空,人算不如天算,這是老天爺對你的懲罰,是老天爺給你的報應!想想你走過的路,想想你得到了什麽,是否感覺很後悔,很不甘,很憤怒?還不止,你若然再不悔改,你的災難不止這些,遠遠不止這些!”

隨著蘭陵王的述說,曦太後無法自控地想起從前,一幕幕不堪回首的畫麵,令她老淚縱橫,是的,她很後悔,非常地後悔,她很不甘,非常地不甘,很痛恨,痛恨古煊這個狼崽子!

終於,她如困獸一般,淒厲地咆哮出來,“不錯,詔書是我改的,是我逆天而行,我要古煊當皇帝,好讓我繼續母儀天下,稱霸後宮!”

頃刻間,空寂的大殿響起無數抽氣聲,大臣們再一次被深深震住。

蘭陵王計謀得逞,這才放過她,麵向眾臣,朗朗開口,“大家總算明白,誰才是偽造聖旨,誰才是真正的天子了吧!”

人群裏,猛然又是一陣寂寥和凝重,好一會兒後,一身著二品官服的官員先行表明,“既然事情真相大白,那就由蘭陵王負責統領天下,大家意下如何?”

此人話音剛落,無數道目光唰唰地掃向他,眼神各異。

有些見風使舵、且老早就被蘭陵王的炸(咋)藥所嚇到的膽小官員,刻不容緩,已經直接大喊出聲,“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好一句萬歲萬歲萬萬歲!

盡管這喊聲沒有預期中響亮,但對蘭陵王來說,已是一個大大的震撼,他從沒想過自己會麵臨這樣的一幕,原來,這就是萬人敬仰的滋味,君臨天下,果然非凡,難怪人人羨慕向往之,甚至乎……鬥個你死我活。

忽然間,他感覺自己淩空飛起,衝上雲端,身子漂浮在無數白雲上麵,以致內心裏也飄飄然了,於是不由自主地做出回應,“眾卿家平身。”

“謝皇上!”這次,聲音似乎比先前大了不少。

緊接著,又是剛才那個二品官,忽然指著曦太後痛罵,“大膽曦太後,竟然捏造詔書,害得我們一直以來效錯對象,有愧先帝,太後此等惡行,罪該重重處置!”

蘭陵王並沒有順著看向太後,而是目光停在古煊身上,還有那一直守在古煊身邊的李浩。

李浩已將剛剛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深深悲憤之餘,早就暗暗思忖著逃亡,不管蘭陵王有多少人敬仰,不管多少朝臣會降服,但自己,永遠都隻效忠於一個人,那個人是,自己胸前的男子,即便此刻奄奄一息,在自己看來,永遠都是天下無敵。

幸虧,老天有眼,讓自己多了一個心眼,所以,他才不會讓這人麵獸心的蘭陵王奸計圓滿!

繼續給蘭陵王一個怒瞪,李浩開始側目,看向那些同樣憤怒不已的精衛隊,與他們來個眼神交流,最後,從懷中取出幾包炸(咋)藥,運功點燃,對準旁邊的柱子使勁砸去。

隻聞轟隆一聲巨響,殿中央頓時炸開來,緊接著,是其他角落,不一會,整個大殿皆陷入火光當中。

孰料不及的爆炸,把全場人震住,包括蘭陵王和他的軍隊。

精衛隊則抓緊時機,朝蘭陵王和他的軍隊衝過去,兵戎相見,雙方開始打鬥起來。

至於其他官員,大部分人抱頭亂竄,朝殿外逃命,隻有小部分人,對古煊忠心耿耿的,冒死奔至古煊身邊。

整個場麵異常混亂,爆炸聲持續作響,連屋頂也被炸開來,呐喊聲、打鬥聲不絕於耳,刀光劍影,火光衝天,隨著磚瓦梁柱不斷落下,雙方逐漸轉移戰地,從屋內打到屋外,在最後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中,整個金鑾殿轟隆倒塌。

雙方繼續糾纏打鬥了一陣子,精衛隊開始撤退,蘭陵王的人準備去追,但被蘭陵王阻止。

混亂的場麵漸漸回歸平靜,隻有熊熊大火繼續燃燒。

蘭陵王沉著臉,陰鷙的黑眸緊盯著火海,一會,命人去把火撲滅。

護衛馬上領命,帶著大家又是動用武功,又是借助水源,花了將近半個時辰,總算把大火變成小火,繼而事不宜遲地衝進去,隻見被燒毀的廢墟中,屍體無數,錯綜淩亂,皆被燒得麵目全非。

突然,蘭陵王也衝進來,一具具屍體翻掀,當他挖開一堆灰燼,目光觸及那頂經過烈火焚燒卻仍散發著金燦燦光芒的龍冠時,渾身一震。

緊接著,他的貼身護衛也翻到一件破爛的龍袍,龍袍是由無數金線製成,因此並沒在大火中燒毀。貼身護衛手執破爛的龍袍,看著地麵那具已被燒得麵目全非、節節斷斷的屍體,嗓音高亢地大喊出來,“王爺,他死了,狗皇帝被炸死了,被燒死了!”

“狗皇帝被炸死了,狗皇帝被燒死了!”其他士兵也跟著歡呼。

蘭陵王則沒半點喜悅,俊顏仍舊沉沉的,敏銳的雙眼繼續審視著淩亂的地麵,發現,李浩,並不在其中!

貼身護衛也留意到了,先是沉吟一下,隨即勸解道,“他可能在剛才的混亂中逃跑了,不過沒關係,如今狗皇帝已死,對王爺造不成任何威脅,至於這個狗賊,我們可以遲點處置。”

蘭陵王沉默如舊,一動不動的。

貼身護衛於是也靜默下來,直至前方傳來一股**,他才再次開口,“王爺,如今大局剛定,還有許多重要的事等著王爺處理,譬如,那些大臣,他們都在看著王爺!”

蘭陵王徹底回過神來,扭頭,朝前方的人群望,稍思忖了下,終邁起腳步,離開廢墟。

他才靠近,幾名牆頭草官員便立馬迎上來,迫不及待地諂媚,“皇上,您沒事吧?”

對於他們的討好,蘭陵王絲毫不領情,依然寒著臉,看向其他官員,幾乎是一個個地注視,最後,嚴聲宣布,“現今是個怎樣的局麵和形勢,相信大家有目共睹,願意追隨朕、繼續為朝廷效勞的,朕無限歡迎,而且,會竭盡全能與大家共榮辱、共患難;至於……不願屈服的,朕也不會對你們怎樣,朕準許你們告老歸田,念在你們曾為朝廷效力的份上,朕還會賜給你們一筆豐厚的安家費!”

看似很體恤的話語,其實稍有腦子的人都知,此刻絕不宜輕易做決定,因此,除了一半官員已經朝拜臣服之外,另一半人,則小心謹慎,認真思考著。

蘭陵王薄削的唇間,掠過一抹冷笑,黑珠子不停地轉,忽然停在兵部尚書身上,意味深長地說,“兵部尚書今年有五十歲了吧,不知愛卿要不要卸下煩惱,好好享受含飴弄孫之樂?再說,這領兵打仗是年輕人的事,兵權,自然也應握在年輕一輩的手中,兵部尚書覺得呢?”

帶有弦外之音的警告話語,讓兵部尚書聽得心頭起顫,全身僵住。

蘭陵王移開視線,轉向了李丞相,“聽說京城最大的一間酒樓隸屬李丞相的兒子,令郎九代單傳,上個月剛剛添丁,看來,等朕安頓好一切之後,得去拜訪拜訪愛卿全家,順便恭賀恭賀。”

拜訪全家?恭賀恭賀?李丞相霎時也渾身一抖,抬起頭,恰好看到了蘭陵王詭異的笑,整個人更是倉皇慌亂,不知所措。

繼而,是冷睿淵,麵對這個重量級人物,蘭陵王更加模棱兩可,說得耐人尋味,“冷堡主心裏是否在痛罵朕?畢竟,是朕令你這個國丈身份沒了。不過,冷堡主願意的話,朕可以保留你這頭銜,令千金會榮升為太後,在朕冊封皇後之前,她可以繼續掌管鳳印,統領後宮,而且,即便朕將來娶妻,她仍能夠享有與眾不同的尊榮。當然,冷堡主若不想女兒守活寡,大可把她帶回去,朕對你的器重不會因此而變少,但凡效忠朕,效忠朝廷的,朕都會非常非常地重視!”

方才,冷睿淵由頭到尾看著今天的宮變,也看到了蘭陵王的狠絕,他和其他官員一樣,非常震驚,且比其他官員多了一份慌亂,隻因,事情的演變已脫離了原計劃,倪淨師太給來的信息,明明不是這樣的!

看著冷睿淵眉頭深鎖、滿麵思雲狀,蘭陵王也黑眸爍爍,並不等他給回複,轉向了其他人。

他繼續一一詢問、闡述,所挑對象皆曾經對古煊十分忠心、備受古煊器重的官員,表麵上說是君臣共勉,實則在警告和威脅,弄得那些大臣驚心膽寒,心想大局已定,又考慮到好漢不吃眼前虧、識時務者為俊傑,便都暫且降服。

最後,一陣異常響亮的“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響徹天地,在金鑾殿的上空盤旋回響,久久沒有間斷……

——

另一廂,離開金鑾殿的冷君柔和藍雋,兩人一路疾奔,朝棲鸞宮邁進。

本來,得知堯兒已交給冷若甄撫養,他們應該直接去冷若甄的寢宮才對,但藍雋又說,最好先了解一下情況,以免貿貿然過去,引起衝突而殃及堯兒,反正也等了這麽久,不差這一時半刻。

幸虧,棲鸞宮的下人們都對她念念不忘,見到她忽然回來,大家難以置信之後,便是難以形容的激動和狂喜,宮女們還忍不住痛哭出來。

冷君柔何嚐不是熱淚盈眶,看著久違的她們,她再次體會到了熟悉和親切,忍不住逐個和她們擁抱,包括那些靦腆的太監們。

“奴婢真的不敢相信娘娘真的回來了,我們日盼夜盼,總算把您盼回來了!”宮女曉蘭首先開口,淚水盡管沒再往外流,可還是蓄滿眶中。

冷君柔也淚花閃閃,淚中帶笑,“嗯,我回來了,我也想念你們,謝謝你們!”

一聽她道謝,曉蘭倒內疚起來,“不,是我們愧對娘娘,我們沒有保護好小皇子,讓小皇子給良……新皇後奪走了,娘娘,對不起,對不起。”

冷君柔搖頭,伸手輕輕拭去曉蘭重新淌出的眼淚,在皇宮裏,除了紫晴,曉蘭是第二個深得她心的宮奴,她相信,曉蘭已經盡了力,再說,就連自己也非冷若甄母女的對手,更何況是身份低微的曉蘭。

她繼續拭擦著曉蘭的淚珠,開始詢問,“對了,整件事到底是怎樣的,你大概跟我說一下。”

曉蘭這也自行抹去淚水,徹底停止哭泣,吸了吸鼻子後,將冷君柔離宮後的情形粗略說了一遍,談及小希堯時,更加難掩悲憤。

冷君柔聽完後,深深地被震懾。原來,上次的噩夢並非隻是夢,堯兒真的發過高燒,值得慶幸的是,古煊尚有血性,並沒棄堯兒不理,還守了一夜;不過,他把堯兒交給冷若甄撫養,應該是擔心堯兒再出意外,他估計也看出那次是冷若甄的陰謀吧。

冷若甄呢,為何要撫養堯兒?而且,聽曉蘭說,她待堯兒挺不錯,堯兒自從被她收養後,過得還算平平安安,不過,越是這樣,越代表事情的複雜和古怪。

“對了娘娘,是不是皇上接您回宮的?您不會再走了吧?皇上呢?怎麽不跟您一起過來?那您現在要去接小皇子嗎?”曉蘭猛然發問,打斷了冷君柔的深思。

看著已恢複歡喜欣慰的曉蘭,冷君柔不自覺地憶起方才在金鑾殿的事,下意識地怔然著。

藍雋見狀,出聲提醒,“情況大概有所了解,我們趕緊去找冷若甄吧,先把堯兒接回來,其他的事,遲點再說。”

曉蘭突然也自告奮勇道,“娘娘,奴婢跟你們去吧。”

冷君柔再次清醒過來,看了看藍雋,然後在曉蘭的帶領下步出棲鸞宮,刻不容緩地奔向冷若甄的住處。

冷若甄並不知曉古煊的安排,因此當她看到冷君柔安然無恙地出現時,不禁大感驚訝,根據她所知,蘭陵王造反,結局會是被古煊拿下,連同冷君柔這賤人也會徹底被斬草除根。

難道是,蘭陵王已攻打進城了?但,時間上根本不對!再說,要是真的這樣,不可能一點消息也沒有!除非,師祖給錯消息,又或者,師祖騙了娘親?

對冷若甄,冷君柔仍然恨之入骨,可她知道此刻不是報仇的時候,自己得先找到堯兒,那個支持自己活下去、令自己日夜牽掛,念到心都碎了的小人兒。

於是乎,她忍住痛恨,冷聲質問,“堯兒呢?”

冷若甄也從困惑中出來,卻仿佛沒聽到冷君柔的話,並不作答,隻是鄙夷地盯著冷君柔。

冷君柔怒氣再起,直接衝到冷若甄的跟前,一把扼住她的脖子,還隨著她的本能後退而前進,步步逼近,一直追到牆壁那。

身子緊緊貼著牆壁,冷若甄退無可退,不由叱喝出來,羞惱卻透著顫抖的嗓音,顯示了她的害怕,“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對本宮,還不趕緊給本宮住手?”

對冷若甄的威脅,冷君柔沒有半點懼怕,若非此刻還不是解決冷若甄的時候,她真恨不得加大手中的力度,就這樣扭斷這隻光滑細嫩的脖子。

“來……來……人啊!”冷若甄開始呼救。

冷君柔則及時阻止她,突然伸手爬上她白皙的麵龐,不算長的指甲,輕輕滑過她嬌嫩的肌膚,咬牙切齒地道,“說,堯兒在哪裏,快點把他帶出來!”

冷若甄頓時被嚇得花容失色,很明顯,在她看來,容貌比性命還重要。望著冷君柔簡直欲殺人的目光,又感受到臉上越來越癢的擦磨,冷若甄心跳不斷加快,最終還是妥協,對貼身宮女做出吩咐。

宮女聽命跑開,冷君柔則繼續戒備十足地劫持著冷若甄,還不忘警告道,“不想破相的話,你最好別給我耍花樣!”

說罷,她盯著宮女消失的方向,心馳開始激蕩。

然而,就在她滿懷激動和期待地盼著那個久違的小小人兒時,一會闖進她眼簾的隻有宮女一人,而且,宮女還驚慌失色,對冷若甄報出一個意外的消息,“啟稟娘娘,小皇子……小皇子他不見了。”

“什麽?堯兒不見了?他怎麽會不見了!”冷若甄麵色大變,尖聲吼出,話沒說完就忽然慘叫了一聲。

原來,冷君柔也被宮女的稟告震得心膽俱碎,不經意中收緊手,導致勒到冷若甄。

藍雋也匆忙抓住宮女,急聲大問,“什麽叫做不見了,小皇子原本呆在哪裏的?快,帶我去看看!”

宮女被抓得生疼,但她還是先看了一下冷若甄,得到冷若甄的指示,才帶藍雋朝屋裏走去。

這時,冷若甄開口跟冷君柔商討,“喂,你先放開我,我也要去看看。”

冷君柔並不送開,直接移動腳步,就那樣劫持著她,朝藍雋和宮女消失的方向走,曉蘭也緊緊跟上。

她們進入一個房間,房間裏的布置,非常純真,非常可愛,處處體現著小孩子的氣息。

環視著整個寢室,冷君柔忍不住熱淚盈眶,這是堯兒的寢室,是堯兒住過的地方,空氣裏,充斥的都是堯兒的味道,她仿佛看到,堯兒正在地上走路,正在床上玩耍著。

藍雋已開始在房間各個角落尋找,還邊盤問冷若甄的貼身宮女,宮女的回答是,堯兒今天起得很早,玩了一會就累得睡著了,是她親手抱他進來,安頓他睡下,想不到還不到半個時辰,人就不見了。

整個臥室被尋遍,可惜根本不見堯兒的蹤影,於是乎,藍雋到其他地方找,冷君柔起初是劫持著冷若甄尋找,但漸漸地,她點了冷若甄的穴道,把冷若甄交給曉蘭,然後加入瘋狂搜索中,可惜,幾乎把冷若甄的住處全都翻遍了,還是毫無結果。

氣急攻心的她,直接給了冷若甄幾巴掌,後來,確定冷若甄不像是耍花樣,又在藍雋的勸解下,幾人暫且離開,轉去養心殿。

他們心想,這可能是古煊為了提防他們而命人帶走堯兒,奈何又是兩刻鍾過去了,仍舊找不到堯兒。

這是怎麽回事,堯兒到底去了哪,是誰把他帶走的?

冷君柔已經急得哭了,淚水不但模糊了她的視線,還沾濕了她的臉龐。

藍雋看著,格外心疼,一個勁地安慰她,安撫她,最後,他帶她回到金鑾殿那邊。

然而,他們看到的已不再是金碧輝煌和宏偉瑰麗,短短一個時辰,金鑾殿已然麵目全非,原先的巍巍宮殿不見了,展現在眼前的,是一堆廢墟,一股燒焦的味道,還在空氣中彌漫。

廢墟前,站著很多人,是蘭陵王和他的軍隊。

按住心頭突如其來的莫名顫抖和恐懼,冷君柔直奔蘭陵王的麵前,開口便問,“皇上呢?古煊呢?”

蘭陵王不語,目光定定望著一處。

冷君柔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一頂燒毀的龍冠,還有……一襲同樣被燒得破爛不堪的龍服。她先是一怔,繼而俏臉刷白,忽如青天霹靂,五雷轟頂,身子陡然起了一個大幅度的搖擺和晃動,隻覺眼前一黑,全身癱軟,即時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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