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轎車如一道閃電劃破繁忙的街道,穩穩停在了警局大門前。

車門迅速打開,一位身著合身職業套裝、腳踩高跟鞋、發絲被精心打理成幹練短發的女人從車內大步邁出。

“悠然姐。”等在警局大門附近的程雪岩連忙迎了上去。

“悠然姐,你可算來了!”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激動與釋然。

女人輕輕一笑:“你和你姐都真奇怪,這麽簡單的案子,搞這麽緊張?”

“現在當事人的狀態怎麽樣?”她一邊問,一邊迅速翻閱著手中的資料,目光如炬,快速捕捉著關鍵信息。

“時間緊迫,對方準備充分,我們需要在半小時內整理出最有力的反駁點。”

——高黎雖然做事情衝動,但是發布視頻後,他立刻想好了一係列說辭。

“情況我大概知道了,現在擔心的,就是那個叫顧淵的男生被有意識地錯誤引導,反而帶來一些不利的情況。”女人打斷了程雪岩的話。

她是程雪蓮搖來的救星,名為林悠然。

林悠然和程雪蓮,是高中時期的有名姐妹花,兩人形影不離,成績又極好,被許多家庭拿來教育孩子:“你看看別人家的孩子!……”

後來,程雪蓮學了考古,林悠然學了法律。

林悠然很快成為有名的精英律師。

顧淵出事之後,程雪蓮馬上就聯係了林悠然。

“其實,顧淵這個情況,並不需要我這麽厲害的律師。一個普通律師就能幫他解決掉這次的問題。”

林悠然的眼神銳利而專注,仿佛能洞察一切。

她左手提著一個裝滿案件資料的精致公文包,右手則緊握手機,耳機裏傳來助手急促的匯報聲,但她隻是微微點頭,示意自己已全部掌握。

“真相很簡單,道理也站在顧淵這邊,難的是輿論。

“文本證據我帶過來了,相關的視頻證據,你姐已經去取。你就從這裏等著吧。”

林悠然丟下這句話,直奔警局內。

警局內還在僵持。

無論高黎怎麽引導、激怒,顧淵一直在保持冷靜,偶爾應對兩句真相,不被他調動情緒。

高黎準備的一整套說辭沒了效果,他自己都在疑惑,一段時間不見,顧淵怎麽變得如此冷靜?

要是被顧淵知道高黎的想法,他一定會笑:過去這段日子裏,他動不動麵臨的就是一個國家的存亡、十幾萬人的生死,心理承受能力鍛煉了不少。

僵持之際,門被猛地推開,眾人的目光立刻將目光轉向了林悠然。

除了依舊不動如山的顧淵。

林悠然掃過眾人,目光落在顧淵身上。

能讓程雪蓮這麽緊張的男生……

林悠然勾了勾嘴角:果然有幾把刷子。

她對眾人點了點頭,介紹自己說,她是顧淵的私人律師。

聞言,顧淵沒什麽反應,反而是高黎心中咯噔一下。

高黎早就見過這個年輕有為的律師的報道,心中不禁大駭:

顧淵到底怎麽做到的,居然能請到這麽厲害的律師,還成了他的私人律師?!

要知道,這不僅僅是錢的問題。這樣厲害的律師,就像是醫學高級專家一樣,就算有錢,也不一定能請到啊!

有這麽專業的律師在場,他高黎沒有任何勝算!

見到林悠然出場,高黎的氣勢一下子弱了下來,說起之前準備的說辭,也少了幾分底氣。

林悠然注意到高黎底氣不足,心中更有譜,隨即投入到緊張的工作中。

她風風火火地拿出各種證據,時而與再次成員激烈討論,時而獨自沉思,時而快速敲擊鍵盤,整理出關鍵證據和論點。

她的每一個證據都精準到位,每一個分析都直擊要害,高黎的說辭被一次又一次擊破,很快臉上掛不住。

“別說了,別說了……”高黎喃喃自語。

“高先生,您是承認一切都是您的杜撰了?”警官怒視高黎。

“我……”

“還有證據。”林悠然搶在高黎前麵說到,“來了。”

程雪蓮送來了一批視頻證據,拍下來秦淺瑤在故事小超市做的一切事情。

這成了擊垮高黎的最後一擊。

他緩緩地、幾乎是無意識地放低了身體,直到沉重的身軀完全陷入了椅子中,雙手無力地搭在扶手上,手指間不自覺地相互纏繞雙眼空洞地望著前方某一點,卻又似乎什麽都沒有看見,隻是茫然地穿透了空氣,定格在一個遙遠而模糊的世界裏。

額頭隱約可見細密的汗珠,在微弱的燈光下閃爍著。呼吸變得沉重而緩慢,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請你發布聲明,給顧先生道歉!”警官道。

“此外,由於你的造謠已經帶來了大範圍不利影響,我們將依法追究你的法律責任!”

大門關閉,顧淵、程雪蓮和林悠然走出警局。

可是高黎要被關上幾天了。

這是高黎順風順水的人生中,濃墨重彩的一次難忘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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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感謝,顧淵邀請程雪蓮一行人去吃飯,被林悠然拒絕了。

“小弟弟,事情還沒有結束。真相發出去後,並不代表大家就會相信。”林悠然正色道。

“可是,官方發布的真相……”

林悠然搖搖頭:“小弟弟,有的時候,人們隻願意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東西。”

“隻要他們不願意相信,真的就會被說成假的。解鈴還須係鈴人,你最好再多做一步。”

她正色說完,忽然嘻嘻一笑:“況且,我和雪蓮這麽久不見麵,也給我們兩個好朋友一點兒獨處的時間吧!”

她說完,拉著程雪蓮,就做了告別,說小姐妹們去喝點兒下午茶、吃點兒小蛋糕。

留下顧淵和程雪岩在原地。

“悠然姐的意思,難道是讓你再去找秦淺瑤?”程雪岩看著兩個女人遠去的背影。

“說得容易。”顧淵歎了口氣,“我連她到底是不是瘋了都不知道。”

——不至於吧?當年義正嚴辭說要分手的,可是秦淺瑤本人啊!

怎麽現在突然深情念舊了?

知道熱搜的事情之後,顧淵試圖聯係過秦淺瑤,想問問怎麽回事。

結果聊了沒兩句,秦淺瑤就大哭,還掛了他的電話。

再打過去,要麽就是不接,要麽就是接起來邊哭邊說對不起,根本不能正常溝通!

“要不然都說,女人心,海底針。”程雪岩也覺得頭疼,“解鈴還需係鈴人,可是這個係鈴人,怎麽才能出麵啊!”

程雪岩想了想:“話又說回來,女人最懂女人,淵哥,您要不問個女人?”

“你姐有什麽建議不?”顧淵就問。

“我姐……我姐和悠然姐,你別把她們當女人看!一個個的,比爺們兒還爺們兒!”

“……那,Cindy?”

“Cindy?母胎單身,恐怕也不懂情感這些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