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還沒起床，程雪蓮電話已經打過來。
“淵弟弟，快起床，我是來超市找你，還是你約個地方？”
“幹什麽啊，問什麽事情？……”顧淵打著哈欠，說話迷迷糊糊，“照我說，意大利麵就應該拌42號混凝土，因為這個螺絲釘的長度，它很容易會直接影響到挖掘機的扭矩……”
“淵弟弟？”
程雪蓮聽出顧淵還沒睡醒：“淵弟弟，清醒一點兒。
“我導來了。
“還有記者。”
顧淵嘟囔著：“一瞬間它就會產生大量的高能蛋白，俗稱UFO，會嚴重影響經濟的發展，甚至對這個太平洋以及充電器都會造成一定的汙染……
“啊？你導是誰啊，還有記者……”
“記者？！”
顧淵一下子清醒過來。
他穿著背心褲衩就要下樓，走上樓梯了，又停下來。
樓下傳來說話聲。
是鄰居在議論，小鎮入口處來了一群記者。
顧淵用涼水衝了一把臉，迅速刷牙，胡亂抹了兩把胡茬，套上一件稍微新一點兒的T恤，一邊給程雪蓮回消息，一邊向小超市走：
“雪蓮姐，不是說要保密的嗎？”
“我保密了啊！是畢老說的！”
“畢老怎麽知道我家？”
“他不知道啊，但是他知道你在這個鎮上。”
顧淵：……本想低調一點兒，怎麽這麽難呢？
約其他地方是來不及了。
反正隻要在鎮上，在其他地方也一樣。
顧淵硬著頭皮開了門，畢老眼尖，當即發現：“哎，年輕人！原來你住這裏啊！”
他見顧淵頭發亂蓬蓬的，好像還沒睡醒：“年輕人，這麽晚了，還沒睡醒？”
顧淵打了個哈欠：“昨晚上加班，咳，熬夜了。”
畢老立刻拿出長輩架勢：“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不知道良好的作息。
“都開小超市了，不早點兒開門！”
顧淵：“太忙了，太忙了。”
畢老念叨著：“看你這個狀態，恐怕超市裏麵的陳列擺放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這麽幹淨！”
看見小超市裏整潔的貨架、整齊的貨品，畢老眼珠子都快瞪出來。
轉頭看去的時候，畢老隻得承認：“年輕人，把小超市打理得挺幹淨啊！”
顧淵嘿嘿一笑：“畢老，您來這兒，有什麽事嗎？”
說著，他瞧向程雪蓮那邊。
記者並沒有跟著畢老過來，反而都圍在程雪岩一旁的人周圍。
那人的頭發已經全白，卻沒有禿，梳理得一絲不苟，透露出一種不怒自威的學者氣質。額頭寬廣，眉宇間透露出深邃的智慧與沉穩，仿佛能洞察世間萬物的本質。
他的麵容慈祥，笑容如同春日暖陽，溫暖而和煦。
沒有一點兒作為專家的樣子。
“對了，忘了給你介紹。”畢老笑嗬嗬指向那個頭發全白的老者，“這位是我的導師，孫專家孫老。”
孫老雖然年過古稀，但是身體硬朗，走起路來，步步生風。
“這位就是顧先生吧？”孫老主動搭話。
“孫老您好。”
“顧先生，學術界裏，即將迎來濃墨重彩的一筆！”孫老神色激動。
顧淵心想，學術界濃墨重彩的一筆，關他開超市的什麽事兒？
在程雪蓮的解釋下，顧淵才明白。
原來，他之前隨手給程雪蓮的金簪子，正好和程雪蓮當前研究西乙國的課題對上。
趕上項目組例會，程雪蓮將這個簪子作為古物之一，一並拿了出來。
沒想到，孫老看見這個簪子的時候，目光一下子就變了！
“我導當時可激動了，和遇見了啥似的。”程雪蓮壓低聲音，小聲跟顧淵說。
“他還說什麽……‘是真的，祖宗說得是真的’。”
“聽說孫老研究那些不被記載的小國，就是受他家族流傳下來的故事的影響。具體是什麽故事，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
孫老看見簪子之後，立刻追問程雪蓮這簪子的來源。
程雪蓮迫於無奈，隻能說是老友送的。
與此同時，畢老也拿出了兩個構思精妙的金盞，說是在當鋪裏找一個年輕人收的。
孫老立即問：“你們倆說得，是不是同一個人？”
就這樣，顧淵暴露了。
“我導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來見見東西的主人，敘敘家常。”
程雪蓮聳肩：“但是畢老畢竟還在學術圈裏混，我導太久不出山，這一出山，畢老就想搞點兒大新聞。然後就把記者叫上了。”
另一邊，孫老已經小心翼翼地拿出簪子，向周圍的記者展示：
“此物或許能揭開曆史上一個——甚至多個——未被發現和記載的小國！”
“乍看上去，這個金簪並無年號印記，但是其實，用的是陰文雕刻法。”
陰文雕刻深深鐫刻於金質之中，形成了一種獨特的立體感與層次感。
上書：皇家禦賜。天通12年。
圖案內容豐富多樣，既有龍鳳呈祥、祥雲瑞氣等吉祥圖案，又有花鳥魚蟲、山水人物等自然景致。
天通12年？
這是到現在為止，第一次出現明確年號。
顧淵連忙去查，程雪蓮見了，搖頭製止：“別看了，當前正史上有通天，有大通，但是天通，還沒有。”
“那……”
“但是孫老堅信，這個年號是存在的。”
說話間，孫老又從位子上起來，走到顧淵麵前：“年輕人，您這個古董……”
顧淵看見，孫老的手都在顫抖！
“好啊，好東西！這東西，雪蓮多少錢收的？
“我看值一千萬！我給你補錢！”
孫老心想，這金簪和金盞，都來自這個年輕人，那一定要和他搞好關係。他手裏肯定有更多好寶貝！
話音未落，顧淵就笑著打斷：“不用了孫老，雪蓮姐當時幫我還了四十五萬的貨款，這是作為感謝的回報。要是能給曆史研究助力，那再好不過！”
孫老意猶未盡：“看起來，這個簪子是一套的，還差一支……”
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顧淵注意到有鄰居探頭來偷聽，點頭道：“是了，不過這是我家留給我的最後一件金子，本來想著……
“不過，既然是為了宣揚我國傳統文化，那我理應將其上交國家！”
多虧了之前程雪岩幫他理過貨，否則，顧淵可沒法在那一堆簪子裏找出配套的！
有了程雪岩幫忙整理，顧淵迅速找出對應的簪子，交給孫老。
孫老激動，當即就要開發票：“年輕人，這一套下來，得值三千萬，我這就……”
“孫老客氣了！為科研出力，我義不容辭！
“要不是你們將其認定為古董，我這不識貨的，肯定按照金價二手回收了！
“您要是非要給錢的話，可以按金價的收購價來！”
——畢竟，鄰居們要是得知他有三千萬，未來的日子裏，他可要不得安生了！
孫老感動得熱淚盈眶：“年輕人啊！好人！有格局！”
他當即讓程雪蓮給顧淵轉六十萬，從孫老賬上扣，當成他個人給的感謝費。
同時表示，要向研究院申請，和市裏合作，給顧淵頒發榮譽獎章！
記者們也哢嚓哢嚓對著顧淵拍照，稱他是有格局、有理想、有抱負的好青年！
鄰居們更是稱讚不停，說很久沒有看見這麽懂事的年輕人了，說顧淵是小鎮之光。
應付完這突如其來的社交場合之後，都快中午了。
孫老想要請顧淵吃飯，顧淵推脫有事，程雪蓮也幫著顧淵說話，這才沒成。
為了照顧顧淵的生意，孫老還帶頭在他的小超市裏買東西，什麽不好賣，就買什麽。
記者們也紛紛效仿。
不多時，都快把小超市買空了！
送走大批“客人”之後，顧淵腦中響起提示音：
“有來自月國的消息，是否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