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心裏的脆弱

不過,左鬱心裏依舊模糊,這麽雜亂的局,一出又一出的,西元,到底是有多少手?她一向思維隻對表麵的東西敏感,以為自己想的很周到,想不到這次一來狼國,猜不透了。

狼國的事情才有些應對手段,倪遠就傷了六弈,狼國的風流暗湧還不知道是什麽樣的,難道,她真的太弱?

心中被一絲什麽情緒拉扯著,杏眸看著久久不變化的指示燈,複雜不斷。西鴻翎的身份高貴,現在看來他們幾個王子都不俗,自己這樣下去,還不知道身邊誰會再受傷害。

她純粹以為隻要把事情做得最好,就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但是人哪會沒有弱點,她心裏的脆弱啊,就是害怕她到頭來,所有人都因她而離開。冷淡寡情的人,誰又知道,她最重情呢?

胸口的翡色溫度依舊,隻不過上邊的光輝隻有遇到西鴻翎才若隱若現。摸著印痕,左鬱看向西鴻翎不曾離開的視線,墨眸中深色一片,那溫柔仿佛是一個漩渦,像是要把她吸進去。

胸口突然出現光暈,左鬱心一橫,下了巨大的決心,堅定起來,心中又變得和從前一般果斷,嚴肅地注視著西鴻翎,心裏似乎在對自己說些什麽。一切事情,既然已經沒有回頭路,還顧慮那麽多幹什麽。

三人坐到天亮,直到外麵的燈光漸漸變成陽光,才知道時間過去一夜。左鬱眼底的陰影顯而易見,腿有些麻木,站起來都往一邊傾倒,西鴻翎緊緊扶住。一夜未睡,久不開口的嗓音變得低沉沙啞:“小心些。”

左鬱已經有點無力,正要說話讓他放開自己,隻見那盯了一個晚上的小燈終於變化。心中一喜,顧不得身體的不適,奮力跑過去,向還來不及脫下口罩的醫生急問:“醫生,他怎麽樣了?”

石原被急衝過來的左鬱驚到,對西鴻翎恭敬點點頭,才對她說道:“放心,已經沒有事情了,不過他腿部的舊傷發炎,以後會有後遺症。”

一夜的等待讓左鬱聽到消息後終於放下心來,隻不過,是怎麽傷到腿上的?看著眼前年輕端正的臉龐,急於求知。

西鴻翎見到左鬱盯著別的人看了好久,不愈地示意石原,讓他繼續說詳細。石原收到一個冷冽的眼神,當然不敢再對上左鬱的杏眸,眼神不隻看往哪裏,說著:“他的右腿感染了那些人的藥,加上以前的槍傷,所以才會這樣。”

左鬱一聽是因為以前的槍傷,又想起和左馨對抗時候的那一刀,心中生出鈍疼。五棋和六弈在自己一星半點兒的傷痛時就急得不得了,自己卻讓他們更傷……

這樣一想,左鬱胸口的翡色光暈急烈,一波波不斷衝擊著內心。尚冰昊怎麽也想不到六弈會腿瘸,隻是想到當時他擋在自己身前,雖然動作很奇怪,但是結結實實中了原本射在自己身上的一槍,心懷愧疚和感激。

西鴻翎注視著左鬱的胸前,眸中墨色濃鬱,對著石原溫和吩咐道:“盡你的能力讓他恢複,不然你去翎堂和戰馬一起。”

石原一聽到翎堂就怔愣一下,背後仿佛有一雙眼森森看著自己,頭皮發麻,嚴肅地對西鴻翎回到:“我一定讓他完好如初!”

笑話,翎堂那種地方,還不如手術室來得輕鬆,絕對不能和戰馬一起混。再看左鬱一臉的擔心,想起以前出現的八卦,也知道了理由,心中暗道一定要竭盡全力。

左鬱的臉上毫不掩飾的擔心讓西鴻翎心裏很奇怪,不想看見,但卻心疼地似乎感同身受。他懂她,她從不輕易露出脆弱的表情,除非是極重要的人,他又怎麽會讓六弈有後遺症呢。

聽著兩人的對話,左鬱也知道自己關心則亂,放下糾結的眉,對西鴻翎淡淡一笑,跟著推車進了VIP病房,腳步已經穩如當初。

其實也怪不得左鬱此時脆弱,六弈雖然跟她已久,但此時也就是十八歲的年紀,娃娃臉上總是跟著不合年齡的表情,左鬱比她長兩歲卻要他在身邊保護,怎麽能平靜。五棋六弈在美國被救下時,就極佩服左鬱不顧一切爭命的強悍內心,長相也對胃口,才隨心要追隨的。情感的緣由莫名其妙,卻並不影響三人之間的關係。

走廊上,除了尚冰昊,其他人都隨後離開,西鴻翎進了六弈所在的病房,徒留他一個人驚在原地。

“翎堂”那句話說得極小聲,可是從西鴻翎的嘴裏風輕雲淡地調侃而出,見到這樣雍容淡定的人,驚為天人的容貌,怎麽也想不出一個熱血的組織是他在掌控。

尚冰昊本來還以為他是左鬱身邊又引來的一個合作人,原來自己一貫敏銳的觀察力,也遲鈍了,變得後知後覺。現在他才想起西鴻翎對自己的眼神和態度,雖然已經極盡忽略,但是,那驚悚的感覺揮之不去,讓自己不寒而粟,對他和左鬱的關係,也了解了一二。

寬敞的VIP病房裏,進門都要專人的指紋。房內的擺設根本不是一般醫院的布置,超大的液晶電視,古銅色的精致台燈默然擺放在床頭。房間並不都是白色,淡黃的綢簾懸掛在與門口相對的窗前,給人一種淡淡的溫馨。

這家醫院本就是狼國王室和大臣專用的,西鴻翎的車一到他們就有了準備。雖然平時王儲殿下低調不輕易露麵,但是熟悉的人哪兒敢怠慢,最好的醫生最好的病房,根本算不了什麽。

手術進行了一夜,六弈還不見轉醒,不過臉上的蒼白已經開始改變,右腿處裹了厚厚一層的白紗布,已經看不見在手術室裏的潰爛和腫大。子彈隻打在手上,可是比起那厚厚一層,絲毫不起眼,那藥效竟然到了這種地步,隨便一個傷口就能侵蝕。

左鬱一進來隻是淡淡看了一眼周圍,並沒有太過驚訝,見著六弈安靜地躺在床上,心裏已經一片平靜了。他臉上已經有了血色,之前的無力昏死,恐怕是因為腳傷的傷了。怪不得之前歐陽源宸要用她的器官,想不到藥門的東西真的和尚冰昊說的一樣變態,恐怖出奇。

現在倪遠的下落不明,自己和尚冰昊敗了一局,不知道在夜歌那幫人的目的是什麽。想著,聽到門開的聲音,見西鴻翎一步步輕聲走來,左鬱低聲問道:“西元的藥門,在夜歌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