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難突重圍
西鴻翎聽到槍聲,腳下一頓,而後抽出大手圍住左鬱的腰,帶領著一大一小往回走去,步履從容又不失速度。
“翎?”左鬱不解詢問。
“戰馬和兵書在這個方向,從這裏闖出去省力些。”
左鬱聞言,也不拖遝,拿起十二分精神緊步跟上,一來一回的疾步極是劇烈,此刻隻得祈禱肚裏的孩子足夠堅強。人越來越多的往一個方向集中,西鴻翎小心地抱著盤盤,和左鬱徒手對付那些藥門的人,動作狠厲。
外麵的戰馬和五棋不敢浪費太多時間,和一小隊的翎堂人終於把偏院的西納和酋長救出來後,又帶著人衝進了內院。所有的人慢慢集中到宅子的正中央,西鴻翎和左鬱被人圍住許久,沒有武器,又帶著盤盤,即使身手好,也經不起輪番對打,左鬱漸漸沒有了力氣,西鴻翎抱著孩子,下手也越來越快。
然而,江家的人聞聲集中過來,藥門的人多數倒下,拿著槍的人開始扣動扳機。‘砰砰砰’一連幾聲槍響,西鴻翎護著左鬱,把人抱在懷裏,最後一下來不及傾倒,子彈打在了右手手臂。
“翎!”左鬱狠勁地踩著一個人的手腕,急忙轉身喚道。
“不用擔心,隻是流了一點血。”西鴻翎回過頭安慰,凜冽的目光轉向那撥人的後方,神情冷峻。
西元和江亙輝繞了大半個宅子匆匆趕到,兩人目標一致地走入人群,幾步之遙,愣是多了百十來人。左鬱握緊了西鴻翎的手,眼中露著擔心,但是冷淡的神情不變,兩人鎮定地站著,絲毫看不出什麽情緒。
然而,左鬱背後的手被塞入一把手槍,有些濡濕的槍身讓她心頭一同,不動聲色地拿住,她靠在西鴻翎的身邊靜靜等西元過來。那頭的人卻是先把槍口狠狠地指向剛剛的那幾個江家的人,一眼不眨地連開幾槍,直到見血,才滿意地吹了吹冒出的煙。
“西元!這是什麽意思?!”江亙輝的客氣不見蹤影,滿口質問地拉著西元的衣領。
“我說過的,不準開槍。”
“你!”江亙輝氣急,還想一把奪過他的手槍,哪知西元眼一眯,又指上他冷冷地道:“江家主,你太生氣了。”旋即又把那目光轉向左鬱,笑了起來,眼中卻沒有笑意:“又見麵了。”
左鬱冷睨他一眼,沒有說話,更加靠近地偎依在西鴻翎身上,那動作,不言而喻。西元倒是無所謂,繼續看著西鴻翎,一如往常的神態,哪兒有一分見到心上人的模樣。“堂弟的身手還是這麽出色。”
西鴻翎見他持槍殺人的動作,挑了一下眉,“兄長下得去手?”雖然和江亙輝隻見過剛剛那一麵,但是作為江家的族長,這個人沒有頭腦,也會有手段,西元這麽輕易就想解決了他,這情形難免詭異。
西元聽出他話中的深意,笑了笑,五官變得柔和如風,“你猜得對,但是錯落的江家人都在你們手裏,我也沒必要遮掩什麽。”江家的人少了大半,對他也是很有利的。之前江亙輝的手裏握有太多江家名下的財產,自己逗留這麽久,現在翡色到手,祖宅又在他的掌控之中,殺不殺江亙輝,並沒有區別。
左鬱冷笑起來,“真符合你的風格。”都遮掩這麽久了,還謙虛什麽?和以前一樣變態。
西元不語,視線一直放在左鬱身上,仿佛心心念念的人是她,但是眼中的狠意極難隱藏,那兩人相擁的場景,看一遍,狠意深一點。
江亙輝被西元要挾,麵上惶恐,心裏卻對左鬱和西鴻翎認認真真地打量起來。戒指的事情他們兩個是主角,A市的事情他早就知曉,隻是對於這個外孫,他難有感覺。江家的人世代在爭奪那筆寶藏,從這個宅子出去的人早已沒有情分可講,情字一眼,如同虛無。但是,他卻不得不承認,左鬱是出色的。
在場靜默一秒,西元隨即放下槍,對左鬱戲謔道:“既然不急著走,和你外公好好說說話吧。”
左鬱表情一僵,小臉更加冷漠,西鴻翎淡淡的笑了一下,總覺得準媽媽情緒化的樣子很特別很可愛,他愛憐地在左鬱的唇吻了兩下,對西元說道:“站的太久,你應該不介意到屋裏說。”話音一落,他徑自和一大一小往內堂走。
眾人表情各異,藥門的手下也沒有阻攔,西鴻翎姿態優雅地坐在上座,受了傷也不損他的氣質,那威儀和氣魄,要不是抱著個小孩,還真會有人不由自主去跪拜。左鬱坐在他身邊,兩人姿態相依,讓江亙輝隻覺震撼,這場景,他似乎見過的。
西元立在中央,揮手讓手下的人去搜索出還未出現的開槍的人,客廳裏頓時剩下為數不多的一級守衛,門外緊靠的,是一分鍾前那百十來人。主座的兩位客人自得其樂地逗弄心情變好的盤盤,西元就近而作,一言不發地看著那一個方向。
“想不到你母親有一個這麽出色的女兒。”江亙輝像是頗為感慨,一臉欣慰的神色讓人動容。
左鬱停下手,臉上的柔和消失不見,杏眸看著江亙輝和西元,無動於衷,卻揚起了纖手,顯眼的疤痕展露無疑。“過獎了,真要是如你所說的出色,這雙手也不會這麽醜,被人割了好幾道呢。”
江亙輝臉一黑,收起了和藹,又恢複了原本模樣。他還以為左鬱和江亭一樣善良溫和,想不到還沒開始走溫情路線,就先敗下來。西元看見那雙手,眼底閃過快意,示威似的凝視西鴻翎,意味不明。
西鴻翎沒有什麽波動,那件事過了這麽久,現在左鬱又有了身孕,他要是再如那樣的不明事理,還真是浪費了左鬱的情誼。把左鬱的手收入大掌,西鴻翎淡淡地說:“不知道江家主對於江家的其他人有什麽看法,我該留還是不該留?”
對麵的人聽見,心裏一急,臉上無所謂,“王儲殿下向來果斷,如何判決,我又說的上什麽閑話?”現在西元不知不覺吃了江家,要是那些人回不來,他隻能目送別人去尋寶了。自己當初一時大意,隻想到拿回翡色就萬無一失,哪知從合作開始就落入了西元的局,現在寸步難行。
“兄長覺得如何?”
西元一瞬不瞬看著西鴻翎,眼中波光閃閃,“別忘了,隻有你理解我。”曖昧不清的一句話,讓人不敢接口。
西鴻翎卻笑了,也不躲避,揮手將桌子的茶杯掃下,聲音清脆悅耳,眾人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那就依你……”
話未說完,又聽外麵槍聲響起,繼而門口接連幾個人倒下,腳步聲又淩亂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