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深山劫(2)
韓劍雄一直昏睡到晚飯後,勉強吃了些老伯喂的米粥和肉湯,就被老伯夫婦攙扶著進了東廂房。
老伯直截了當地說:"年輕人,今晚你就睡在這東屋,我還得把房門給你鎖了。我這樣做不是不相信你,這世道很亂,得有防人之心呀。你不要見怪,最終給你療好傷為最重要。"
韓劍雄忙說:"在這僻靜的山溝裏,多一些提防我完全理解。"劉老伯又說:"那瑞新,上個月在溝外有三個日本鬼子追趕著要糟蹋她,她躲在樹林裏不敢出來。這一切,我在林子高處狩獵,看得清清楚楚。瑞新姑娘說那些鬼子整天上門找花姑娘,她死活不敢回家了。我就領她到家裏暫避幾日,開始也是把她安頓到這東廂房,晚上也上鎖的。她也不怪我。"
韓劍雄說:"老伯真是仁慈和善之人,能救下我們的命,感恩還來不及呢。誰要怪罪於您,那就太沒良心了。不過,把我安排在這東屋,那瑞新姑娘可就沒地方住了。"劉老伯說:"那瑞新早同我那小女混熟了,倆人很談得來。這兩年,小女整天悶在這山溝溝裏,除了我們老兩口也沒人和她說說話,現在突然有了瑞新,便做起姐妹來。前幾天就把瑞新搬到了後院房中,倆人天天廝守在一起,誰也離不開誰了。今天,倆人還大著膽子進了一趟城,買回一些女兒家用的東西。"
老伯給韓劍雄提了一瓶開水,就鎖了門睡去了。
韓劍雄的傷確實沒有大礙,也沒到昏睡一天的程度,他裝睡是暫不想同那瑞新打照麵。如果她就是杉子,便是來者不善。他定要把她的況弄清楚。他想著計策,漸漸就睡著了。
睡夢中,韓劍雄被一種聲音驚醒。他屏住呼吸,聽清那聲音來自後窗。他翻身下床,握一木棍站在一角落裏。後窗被弄開,跳進一個人來。黑暗中,那人說:"王開。你別動手!我是杉子。前幾天,我就住在這個屋子裏,早把這後窗弄活動了,以防遇到不測逃出去。沒想到,今晚卻從這裏鑽進來,見你這個神秘的老朋友。"
王開是韓劍雄在哈爾濱時用過的一個名字,那時,韓母是把他作為內侄介紹給杉子的。
此時此刻,韓劍雄非常冷靜。他用棍子頂住杉子的腰,低聲說:"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麽王開。你進屋幹什麽?想謀財害命嗎?我遍身傷口卻身無分文。"
杉子冷笑一聲:"算了吧,王開。從你一進院,我就在暗處觀察你半天了,絕對認不錯。我知道,你很可能是衝我而來的。與其讓你在背後悄悄秘密地打聽我的況,不如我主動找你說清楚。你放下棍子說話好吧,我這功夫還能傷得了你嗎?"
韓劍雄握棍在手,說:"杉子爽快!你說,你到南京來幹什麽?煞費苦心潛到劉老伯家來幹什麽?"杉子走近他:"那你跑到南京來幹什麽?韓家在哈爾濱遭難,已無容身之地,難道韓母內侄是來這裏避難嗎?"
韓劍雄又把棍子舉起來:"現在看來,在哈爾濱杉子絕不是為還你母親的才接近韓家人的。你是為那對金鴛鴦才進韓家大院的吧?"
杉子輕鬆一笑說:"不全對。當初確是為了完成母親的重托,才送那項鏈去韓家大院的。後來,才被逼無奈去打探金鴛鴦的消息的。"
韓劍雄說:"太可怕了,日本男男女女都是毒蛇。"
杉子說:"剛才我說了,我是被逼無奈。我承認,殿被燒毀,韓父被殺,金鴛鴦被搶,與我提供的消息有關。可我沒辦法,不這麽做,我那在日本的老母就會被他們殺死。"
"你這是什麽強盜邏輯?為了救你老母,就得讓韓家老父死。"韓劍雄一氣之下捅了她一棍。"不說這事了,給你們這些強盜講不清道理。你說,你們是不是盯上劉家什麽寶了,想禍害劉家?"
杉子說:"告訴你,我到劉家純屬偶然,是那些兵士不認一家人想強**,我才躲到劉老伯家來的。"
韓劍雄又捅了她一棍:"算了吧,在哈爾濱時,那兩個日本浪人酒後攔你,你不是掀了一下衣領,打了他們耳光嗎?這次為什麽不亮出你的菊花標識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