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愛又如何（6）
韓劍雄是個老謀深算的人。***這些日子，他一直處心積慮地試圖識破她的本來麵目。他早就感覺出她就是他的紀貞仁了。相愛的人，不管你的容貌整得如何麵目全非，他也會觸摸到人心魂的，缺少的隻是讓她承認這一事實的"證據"。她這才明白，今晚他撫摸她並非自感，而是在尋找娜娜留在她小腿上的"證據"。
其實，這些日子，她一直在矛盾的漩渦中掙紮，一直在麵如靜水卻內心翻騰不止的心境中度日。現在，她覺得真的堅持不住了。其一，因為他太執著、太無孔不入了。他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強勢態度，讓她難以再掩飾下去。其二，她那如饑似渴的愛，也到了難以自製的邊緣。她追尋真愛多年，現在就真真切切呈現在眼前，自己裝不下去了。
在洶湧澎湃的大海上，在起伏不定的黑夜裏，她陷入了深思之中，她多麽想對追尋了多年的這個男人敞開了心扉。
她的內心表白是語無倫次的。
她在心裏說："劍雄，我真的就是你的昔日戀人紀貞仁。進蘇聯訓練基地之前，根據特殊工作的需要，經組織安排，我被割成了雙眼皮，做了酒窩，染成了金。整容之後，我人變漂亮了，可我每時每刻都要以另一個人的心態麵對這個世界上的一切。一個人，一旦變得不是自己的時候，心裏感受是很痛苦的。劍雄，你理解一個雙麵人的心境嗎？"
她在心裏說："劍雄，當年，你在哈爾濱不辭而別後，我再也沒有心思學習了。我倆曾一度那麽如癡如醉，難分難離，你卻突然一走了之。我好長時間都在心裏罵你這個絕之人。但是，我心裏明白是一件什麽樣的事能具有如此大的誘惑力，把你從我的身邊拉走。那本關於描寫間諜內容的《暗劍》，同時也點燃了我這顆年輕驛動的心。間諜生活也同樣吸引了我。不同的是，我從書中跳了出來，而你卻陷在書中不能自拔，以至於采取了令人難以理解的行動。你走後不久，哈爾濱的一些師生以民族興亡為己任，率先掀起了抗日救亡運動。大家通過組織抗日集會、遊行等活動，把哈爾濱的抗日救亡運動搞得很紅火。我自然也加入到這一行動中來，參加了馬列主義行動團，走上社會，宣傳抗日救亡主張。後來，**黨員、大學教授何思義展了我。我願為**地下組織做點事。那本《暗劍》對我影響挺大，你離家出走對我觸動更深。後來，組織要選派四個人到中央蘇區工作。我第一個報了名，因為我覺得你有可能也投奔到那裏去了。可我到了蘇區，又潛伏到上海，卻一直沒有打聽到你的下落。我想，可能是有保密規定，即便有人知道你在**的地下組織工作，也不會有人告訴我。再後來，組織上告訴我，已經打聽到了你的信息，卻說是你在昆明外國人俱樂部裏當一名普通服務生，沒有任何政治背景。也就是說，你離家出走後，根本沒有找到革命組織。"
她在心裏說："自從那次我很好地完成在昆明的特殊任務後，組織上感覺到我在諜報工作方麵確實是個可造之才，就加大了對我的培養力度。那時，共產國際要為**組織培養一批地下工作者，我所在的組織也要選派一人前往蘇聯參訓。我自告奮勇，寫了血書。自此，我踏上了尋覓自己理想的征程。因為，我和你一樣，也一直想做一名出色的地下工作者。通過前兩年對地下工作內容的接觸和學習，我親身體驗到了這個職業所具有的莫大魅力，我弄清了這個職業為什麽能夠奪走我的心愛之人。我現在越來越愛這個職業了。我願為我的選擇奉獻出一切。我做夢都沒有想到，在尋覓革命理想的過程中，會在蘇聯遇見了我的戀人。那一天，你誤捕了我。當你把我反頂在牆上，死死地盯著我看的時候，我心裏一陣慌亂。我認清了你就是韓劍雄。我怕露出破綻被你認出，便迅速襲擊了你的襠部，想趕快在你麵前消失。後來，你頻繁襲擾我，我的心也真願意讓你來襲擾。不過，還是一再克製。終究，組織鐵律天大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