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愛又如何(5)

韓劍雄沒笑:"你還是沒端正態度嘛。我再說一遍,你對娜娜真好還是假好,它一眼就能看出來。你必須盡快和它緩和關係,這個細節很重要。你看,現在娜娜正看咱倆,你溫順地把頭倚在我肩上,表示出和我親熱的樣子,快!"

凱麗想笑,但笑不出來,就真的把頭靠在了他的肩上。即刻,金散出來的別樣氣息,衝進了他的鼻孔。

一路走,凱麗就以這個姿態睡著了。

經國際交通線運作,輾轉到了長春後,娜娜對凱麗的態度果然好了些,不再衝她亂叫。從長春上了去大連的火車,行程十四天,凱麗同韓劍雄的關係親近了許多。娜娜自然也同凱麗逐漸熟起來,快到大連那一天,它開始吃她喂的食。

韓劍雄一路上很高興。為他同凱麗深化起來的親密關係而高興,也為她同娜娜彼此有了朋友般的感覺而高興。

從大連改乘客輪去上海。這是一段漫長而躁人的旅行。然而,韓劍雄卻把這段平常的海上生活弄得不同凡響,致使他和凱麗都有了驚心動魄的感受。

海麵風平浪靜。盡管甲板上寒氣逼人,還是有不少旅客上來透氣。

一對特別的男女長時間站在寒氣中,卻沒有感到絲毫寒冷。韓劍雄說出了一路上一直想說的話,因而激動得熱血沸騰。凱麗聽到了自己一直以來都心明如鏡的話語,而後背都冒了汗。

韓劍雄先問凱麗:"在莫斯科,娜娜為什麽僅僅對你狂吠不止?"

她鎮定地說:"狗眼看人低唄,是它瞧不上我。"

他又問:"娜娜要撲上咬你時,慌亂中,你說了一句怎麽會是它呀,對不對?"

她說:"我說了嗎?當時是嚇暈了頭。"

他說:"那是你說漏了嘴,是你認出娜娜後的本能反應。你早就認識娜娜的。"

她開始躲閃他的眼神:"胡說!這之前,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條狗。"

他堅定地說:"我有感覺,你沒說實話。我知道,幹我們這一行的,政治紀律高於一切,不該問的不能問,不該說的不能說。但是任何事都不是絕對的。比如,此時此刻,你和我,可以不說公幹,說一說你我之間多年的愛總是可以的吧。"

她驚恐的眼神在他臉上掃來掃去。

他鼓勵她:"說吧。說了,也隻有你知我知、天知海知。無大礙的。"

片刻,她轉過身,提起狗籠子走了。她走得很費勁,他趕上去搭了一把手,一起回了房間。

她坐在鋪上,滿臉緋紅:"你越來越不可理喻了,一些沒影兒的事硬往我身上安排。你這樣做很不禮貌,你知道嗎?"

韓劍雄忙說:"凱麗,你別生氣。我不是有意的,隻是一種古怪的緒一直在左右著我。當然,我的這種心理,一般人是理解不了的。"

"你的話題總是很累人。今天就到這兒吧,我想睡了。今晚,我到上鋪睡。"凱麗說著,彎腰脫鞋。

韓劍雄惹她生了氣,想表歉意,就蹲下身幫她脫鞋。凱麗直起腰,由他解鞋帶。

脫完了鞋,她覺得他並沒有停止動作,而是把手伸進了她的褲角,輕撫她的小腿。

一陣酥癢透到心底,她臉熱起來,卻沒有阻止他,任他膽怯地釋放著壓抑許久的別樣緒。

突然,他抬頭看著她,問:"這傷疤是娜娜咬的吧?"她感到他的手指正按在了她小腿疤痕上。

那種愜意的酥癢瞬間變成了一股寒風直逼她的心底。她迅速抽腳,狼狽地上了鋪,拉過被子蒙住了頭。

這個叫凱麗的女人,手按著小腿上的疤痕,一夜沒有睡好。

韓劍雄在甲板上的那番話,真正觸動了她的心。而他那蓄謀已久對疤痕的撫摸,則一下擊垮了她近年虛構起來的心理防線。

凱麗不得不又一次告訴自己,她是深深地愛著他的,對他久存心底的那份真摯感,在任何時候都未曾動搖過。

凱麗果真就是整了容的紀貞仁。

這次,她完成在莫斯科的培訓,被召回國,順便配合韓劍雄護送娜娜到上海。這是共產國際報組織和**地下組織協商好的。但**地下組織和她並不清楚護送這條狗到上海的真實目的和相關秘密,共產國際報組織也從來不知道凱麗的真實身份,當然也不了解她同韓劍雄過去的人關係。兩個報組織之間不交流內幕況,這是鐵定的,雙方任何一級領導都不能違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