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朝暮悲鳴是鴛鴦（12）
我不以為然，把在父親密碼手冊中的幾個數學問題說了出來。當然，我絕對不會說出這個數學問題的來源，更不會暴露父親的任何秘密。
她聽了一笑："這些都是密碼研究中的小兒科，業餘愛好者玩玩而已。不過，這幾個題要放到前幾十年，可能算是高深問題了。怎麽？你也對數學密碼問題有興趣？很好，學數學的，就應該對相關知識有興趣。興趣是專業追求最直接的動力。"
我說："學數學時偶爾接觸到了這個領域，就有了些興趣，很好玩的。比如，人與人之間講友，可數與數之間也有友關係，數學家把一對存在特殊關係的數叫親和數。您知道人類在哪一年現了第一對親和數嗎？"
她想都沒想，就說："公元320年現的第一對親和數是220和284。親和數的意思是，220的所有真因數之和是284，而284的所有真因數之和又是220。人類現第二對親和數則是1636年，這一對是17296和18416。多年後，又現了第三對親和數是9437056和9363584。劉貞，說不定哪一天，你也會現一對親和數。"
我有點尷尬，說："不好意思，我在張副校長麵前班門弄斧了。不過，我現在就現了一對親和數。"
她說："是嗎？說說看。"
我笑說："您和我呀。我倆就是一對親和數。"
她也笑："我倆比親和數還親。"
又閑扯了一會兒，縫了衣服，她腳消了一些痛，就讓我扶她下樓。臨出門前，她又說："我先去一下衛生間。"
她從衛生間出來，又去洗了手，還到我另一間房裏瞧了瞧，說："學校教職員工的住房還湊合。在生活待遇上，大家沒什麽意見吧？"我說："還行。我一個人能住一套兩居室的房子，已經相當不錯了。其他大學沒這個條件。這還得感謝校領導。"她說："那就好，那就好。"說著下了樓。
這之後，我和張副校長的關係更加親密了。有的教師開始說我巴結領導什麽的閑話。我不管這些，我倆聊得來，談得開，能豐富自己的生活就行。
有一次，我望著她那雙別致的大眼睛，說："您的眼睛和眼神我似曾相識，第一次見您時，就有這個感覺。"她直直地看著我："真怪了。我第一次見到你時，也是這種感覺，從骨子裏願意和你親近。看來，咱倆有緣分。"我聽後很感動，眼裏含了淚花："這一輩子，我缺少的就是親。我從您身上得到了溫暖。我之所以願意和您接近，並不是因為您是領導。真的，我看重的，是您身上處處顯露出來的、我能切身感受到的親一樣的感。"
我不可理喻地趴在她懷裏哭了起來。她問我是不是碰到了不順心的事，我沒有說什麽。我不好意思說，我沒臉說。因為，我現在徹底明白，我讓鞏軍那混蛋給捉弄了。我知道，是我上趕著他的，是我犯賤。他鞏軍往上一湊，我就撲了過去。要怪就怪我自己，可恨還要恨那個混蛋。
事是這樣的。
那個星期天，我突然想見那個混蛋，就去了他家找他。走到他家樓下時，遠遠看見那混蛋和一個穿戴花哨的女人親昵地往旁邊的公共汽車站走。那女的挎了他的胳膊，還把頭歪在他肩上走。
離得遠，那混蛋沒有看見我。我忍住了，也沒有衝上去喝住他。我知道，我現在沒這個資格。
我在想，這個混蛋在亡妻後，不知騙了多少女人到他家裏去，也像給我做飯一樣做給她們吃。甚至，他還有可能對她們動手動腳。他動我，我不幹，不等於那些女人也不幹。那混蛋那麽好的條件，會有多少女人往上爬呀。這個混蛋，他居然在那蔣紅屍骨未寒之時，做了這麽多絕的勾當。
蔣紅好可憐呀！
劉貞好可悲呀！
寒假前的一天，鞏軍又來找我，先是一番甜蜜語，然後，又想對我動手動腳，我看著他表演了一番，然後，突然打了他一記耳光。
趁他愣，我扔下一句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