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朝暮悲鳴是鴛鴦(10)

我問:"阿部醫生在嗎?"一個男醫生說:"她被上級派去參加醫術交流班了,大概要好幾個月才能回來。***你要看病嗎?"我說:"痔瘡,無大礙,以後再治吧。"那醫生說:"那好吧,我給你瞧這個病也不方便。"我看那男人臉上有一種不懷好意的笑,沒再理他,轉身走了。

鞏軍陪我往學校裏走。一路上,他又說了不少話,不經意間,我捕捉到了一個新況:他婚後並不幸福,和那蔣紅從別人介紹相識到結婚,總共才八個月的時間,彼此並沒有感基礎。主要是那蔣紅追他追得緊,下手下得快且徹底,相識半年倆人就有了男女關係。"文革"期間不僅提倡晚婚晚育,花前月下絕不允許男女之間有任何婚前性行為,因此,鞏軍讓蔣紅得了手,也不敢張揚。他覺得他是被迫者、受害者。他有一份財政廳的好工作,大學學曆,人又長得帥氣,從見第一麵開始,那蔣紅就鐵了心要把他弄到手。一切都是她積極主動,一切都是按著她的心思走。她如願了,她幸福了。可惜,她走得太早了。他說:"話又說回來。如果蔣紅不走這麽早,我和她的感是可以培養的,也有可能成為世界上最恩愛的夫妻。這就是她走後我非常痛苦的原因。"

我說:"鞏軍,如果你以後再想見我,就不要再提你和她的事。記住了?"

鞏軍說:"我與你的感是不需要重新培養的。"

我一下刹住車:"閉嘴!滾蛋!我自己回去。"

女人在感的特殊時期出現的特殊敏感一向是很準確的。從這段時間鞏軍的行尤其是他的眼神中,我明白無誤地揪出了一個結論:鞏軍和那蔣紅確實存在著感症結。鞏軍對我確實有埋藏心底的深厚感。當年,他是因為得不到我及時的愛撫,一時不明智才離我而去的。

一周後,鞏軍再來找我時,我對他的態度就有了自覺自願的改進,交流也有了長足的深化。我倆開始向無話不談的狀態靠近。他又自以為有資格關心我的工作、生活乃至身體健康(痔瘡)了,我也願意讓他對我實施適度的多種形式的關心,甚至是關愛。我想把我倆之間曾經產生的感障礙剔除掉,把愛道路梳理順溜。

這也是我不可理喻的心理狀態嗎?我不知道。我要對他說。

我講了前幾年對他冷淡的無奈,請他理解。但我沒有說出具體的原因,隻是說為了搞一個科研項目,工作量之大難以想象,所需知識點之多難以想象,所擔負任務的重要性和神秘性難以想象,科研成果的價值之大難以想象。所有這一切,哪一點都比愛價值更高。所以,那時沒有把精力放在他身上。

我這樣一說,他好奇心猛增,問個不停。在這個能轟動世界的神秘事件麵前不產生好奇心的人恐怕不多。但不管他怎麽好奇,底線我還是能把握住的,我不會向任何人透露實質性的況。就像我把握我的感底線一樣,不管他怎麽甜蜜語,絕不讓他觸摸到我隱秘的肌膚。

他頻繁來找我,可我不想再去他家。我害怕他那個家,總覺得那裏蔣紅的氣味還濃,蔣紅的陰魂不散。

最近一個時期,我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教學上。我的教學質量有了長足的進步,開始受到校方的重視,開始領受一些骨幹教師才有資格做的工作。學校領導也有意培養我,同我有了更多的接近。以前,我對校領導敬而遠之,他們也沒把我看在眼裏。那時,我沒心思上進,自然不會在領導麵前表現自己,領導也不會覺出我是苗子。現在好了,我有了精力上的高投入,智慧和才華便"嘩嘩"地洋溢出來,擋都擋不住。盡管現在大形勢強調"紅",而對"專"上漫不經心,隻對思想紅高要求,卻從不對教師的專業能力進行考核,常常把一些對教學有研究的教師列為"臭老九",但多數領導心裏還是有數的,對教學上心的人暗地裏是喜歡的。剛調來的主管教學的張副校長對我的表現就很滿意,很是喜歡我。

張副校長在食堂吃飯時,總愛和我湊在一個桌上吃。其實,第一次是我先到她那一張桌上去吃的。其他桌都坐滿了師生,隻有那張桌子還空著幾個座位。那時,我不知道她是剛調來的副校長。她說這幾天她不想吃葷,就把幾塊雞肉夾給了我,並開玩笑地說:"我跑三千米僅用十七分鍾,所以,身體很棒,沒傳染病喲。哎,姑娘是哪個係的?長得很漂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