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和王勇已經跟著宋超出去了,說是去見幾個股東,誰知道呢,有老鬼在月陽放心的很,現在他更擔心的是胡琳琳家裏的事,而且心裏邊也在合計著日後在北京怎麽謀生了,總不能老是這樣東一槍西一炮的瞎混吧。

北京的天氣比高城不知要熱多少倍,走在大街上,月陽感覺自己身體裏邊唯數不多的脂肪也正在慢慢的被蒸發著。

“咦,你怎麽起的這麽早!”剛剛和父母一起打開門做生意的胡琳琳看著月陽來的時候,顯的有些吃驚。

“嗬嗬,都十點了,不早了,再說了,我像那麽懶的人嘛!”月陽輕笑著說道。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覺著你前天才坐了一宿的火車,還覺著你今天能晚睡會,早知道你起的這麽早,我就去找你吃早餐了!”胡琳琳邊將地上的垃圾掃到簸箕裏邊,邊笑著說道。

“你爸媽呢?”看著隻有胡琳琳一個人在忙活,月陽有些不解的問道。胡棺是個財迷,以前自己認識他的時候就知道了,無論是刮風下雨,逢年還是過節,他都會在殯儀館裏邊,等待著他的衣食父母上門,今天這是怎麽了。

胡琳琳邊進屋拿起拖把拖著地,邊有些無奈的說“他們去處理上次那具屍體的問題了,昨天晚上我爸一宿沒睡,月陽,你說真是有人在給我們家搗亂嗎?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啊!”

月陽看著被胡琳琳拖的一塵不染的地麵,都有點不好意思踩上去,靠在門旁點了根煙,嚴肅的說道“百分之百是有人搗亂,不過為什麽我就不知道了,要看看才能知道!”

說到這裏,月陽腦子裏邊突然有了個想法,自己把胡棺的殯儀館盤下來如何?

“真可惡,我爸媽都是老實人,幹嘛要欺負他們!”胡琳琳憤憤的叫道。

怎麽看此時的胡琳琳都不像一個二十八歲的女人,更像是一個十八歲的女孩,月陽不自覺的臉上就露出了笑容,道“沒事,有我在呢!”

聽到這話,胡琳琳放鬆不少,臉上也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不過笑容很快就消失,臉上是一副有些自責的表情,道“月陽,對不起,從認識你開始就不停的麻煩你……”

“琳琳,別說那些沒用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爸媽的是,當然也就是我的事了,好了,別擔心了,你慢慢收拾收拾,我出去轉轉!”月陽認真的說道。

“你去哪!”胡琳琳問道。

“看看是誰在搗亂,你忙著吧,我就在附近的鋪子裏邊轉轉!”月陽回頭擺了擺手,就朝著一旁的店鋪走了過去。

連胡棺在內,在八號墓園正門的兩側總更有九家殯儀館,胡棺的位置是最好的,緊挨著門口的左側,而且還坐北向南,衝陽。旁邊的三家鋪子雖然也是衝陽,不過地勢就不那麽好,明顯的有些傾斜,一看就知道是後來搭建的。

而在門右側的五家殯儀館位置雖然不好,可是建築規模明顯的要比左側的這四家要強上幾倍,而且他們的麵積也要比這邊大一些,看門口就知道了,門口都是胡棺這邊的兩倍寬。

除了胡棺家之外,其他八家殯儀館的門口雖然的門口都門著漂亮的迎賓員,與酒店的迎賓不一樣,他們每個人都是神情肅穆一黑深沉的黑裝的站在那裏,雖然眼神裏邊渴望著月陽能進他們的鋪子裏邊看看,可是沒有人去上前拉他,做這行就是這樣,你得等著客人自己進門,你總不能上前來一句“先生,買塊墓地吧,便宜!”

看了半天,沒有發現什麽太特別的地方,別的鋪子裏邊除了人多點,設備好點,服務周到點之外,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月陽不自覺的就想起了那個掃地的老人,心中試想著不知道他能不能知道點什麽,就進了墓園裏邊。

進門的左側是一個趟簡單的平瓦房,有一間是警衛室,有一間是廚房,剩下的那些,都是用來存放骨灰的地方。

老人正在房子前麵的焚紙爐裏邊焚燒著紙錢,月陽走過去的時候,老人連頭都沒有回就有些傷感的說道“哎,人哪,這輩子不知道圖啥,到頭來,還得讓我這個糟老頭子替他們燒紙!”

月陽聽完沒有回答,現在這社會就是這樣,讓所有人忙得能不來這種地方就不來,多數都是交給各個墓園裏邊的工作人員來代燒紙錢而已。

“這麽大的墓園,除了逢年過節的時候,平常連個人來都沒有,你說說現在當兒子的都是怎麽當的,連自己爹媽的生辰和忌日都不來!”老人突然轉過臉來看著月陽有些生氣的說道。

不知道為什麽,老人的臉雖然比較惡心,可是月陽卻覺著那麽的親切,有可能是因為都是同道中人和對一些事情的看法都一樣的原因吧。

“連棺材都沒有了,來不來,又有什麽必要!”月陽也是有些無奈的說道。

“嗬嗬,也是,來不來的爹媽也不知道了,以前人死了好歹還有片薄木裝體,現在卻隻是一個鐵盒裝灰了,哎,可憐啊!”老人將手中最後的一摞紙放真的翻燒幹淨了之後,拍打了一下自己手掌上的灰塵,就毫不客氣的朝著月陽伸手,道“今天,帶煙了嗎?”

都說吃人的嘴軟,這老人的嘴卻是絲毫也不軟,月陽先是一愣,而後有些欣賞的笑道“帶了,帶了!”

聽到月陽帶煙了,已經被橫肉遮擋住的眼睛露出了一絲喜悅的神色,有些著急的說道“別站著了,進屋吧,這大熱天的!”

說完就回頭進了緊挨著墓園門口的那間屋子裏邊,屋子約有三十幾平米,除了一張床和一個小書櫃之外,別無其他的家具。

就見老人進屋後很是自然的將手伸進了在門口一盆裝滿了香灰的銅盆裏邊,邊用裏邊的香灰洗著手邊有些不耐煩的說道“真是的,天天給那麽多人燒紙,都弄混了誰是誰了,別回頭給人弄混了讓人晚上再來找著!”

看著月陽的動作,月陽吃驚不小,他曾經聽說過這個招,但是他自己沒有幹過,因為他覺著有點惡心。

這些香灰,是天長日久的從死人的墳頭上積讚下來的,不僅僅有驅邪避妖的用處,更大的用處是能將所有陰性事物與人的身體所隔離,不過最大的壞處就是,用這種香灰必須的常年的用,而且還不能見普通的水,隻能見無根水,也就是說想洗澡洗臉隻能用雨水,最麻煩的是用了這玩意想要洗澡還必須得等著初一十五的時候才可以。用他們比用屍油的還好,不過月陽就是受不了這麽多的要求,所以沒用過,而且自己也沒有見人用過,今天,是頭一次見。

“大爺,您是剛來的吧,以前來這怎麽沒見過你?”月陽看著正在用燒紙擦手的老人客氣的問道。

老人用燒紙擦完了手之後,並不是直接將燒紙扔了,而是將它點燃之後放到了門後一個專門用來燒紙用的銅盆裏邊,看著紙燒完,才站起身來答道“啊,三年前來的!”

“哦!”月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以前替胡棺做事替胡琳琳治病的時候,月陽來過這墓園,那會沒見過這老人,看樣子是自己走了之後,老人才來的。

老人有些不耐煩的伸出了自己的中指和食指擺了擺,月陽看到後連忙將煙掏出來遞了上去,並且給老人點上。

拿著煙很是滿足的抽了一口之後,老人就盤腿坐到了那張連褥子都沒有的鋼絲床上,並且指著屋裏邊唯一能坐人的一塊蒲團說道“坐吧,別站著了!”

老人的聲音不大,甚至可以說是輕聲碎語,可是就是這種不大的聲音讓月陽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壓力,好像不按照這聲音的指示做就不行似的,這種感覺讓月陽有些吃驚,他一臉驚訝的盤腿坐到了蒲團上麵,看著老人想要說些什麽,可是又不知從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