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攸然聽到雲棋這番話,想到徐鴻卓的性格,可是一個心係於民的忠臣,他看不得百姓受苦,就如同當初北境將士的棉衣出了問題,他刻不容緩地從禧銀閣調出銀子,盡力購買棉花,讓北境的將士不會受寒而死。

雲棋看著李攸然不出聲的模樣,她隨即說道:“嫂子,我和徐峰說了,到時候朝廷的銀子用完了,您就以您的名義,購買米糧,在城外施粥,到時候我看這位鬱夫人臉皮還那麽厚嗎?

李攸然聽到雲棋這句話,她頓時忍不住輕笑出聲,無奈地看著雲棋說道:“我拿這些聲譽做什麽?有不能吃、又不能喝,用來做什麽?還不如以禧銀閣的名義在外麵給百姓施粥呢!”

“可是……”

雲棋還沒有說完話,隻見李攸然抬起頭,阻止她的話,說道:“好了,你就不用勸我了!我有這個閑情還不如在家裏陪著軟軟呢!”

雲棋聽到李攸然這樣說,知道她心意已決,就算她再費多大的口舌,李攸然也不會改變注意的,她歎了一口氣,說道:“行吧!”

李攸然看著雲棋不再勸她做施粥的事情,她轉移了話題,對著雲棋說道:“整個明梁的旱災很嚴重嗎?”

雲棋聽到李攸然的問話,一掃剛才她的煩惱,他認真地點頭,說道:“是的,很嚴重,按照這樣下去,恐怕接下來的一年內會死很多人,我還聽說,明年的雨水會很少,這樣下去百姓如何受得了。”

“聽說?你從哪裏聽說明年的雨水很少的?”李攸然聽到雲棋這句話,奇怪不已地看著她,就算現代氣候技術,都不能探測出明年的氣候,雲棋是怎麽知道明年的雨水少的?這讓她很是納悶。

雲棋聽到李攸然的問話,隨即說道:“嫂嫂,你不知道嗎?是國師預測的。”

“國師?”李攸然聞言,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穿到這個世界,她還沒聽說過有國師呢!

“是啊!國師在不久之前回朝,和皇上說了這件事,如今整個朝野人心惶惶,想到明年可能會旱災,如今不是人都在家裏屯糧呢!”雲棋無奈不已地說道。

李攸然聽到雲棋的話語,眉頭頓時一皺,這國師真的那麽厲害?不過想到她能穿到這個世界,說不定這個世界真的有奇人異事。

“嫂子,你說我們要不要屯糧呢?”雲棋小聲地對著李攸然問道。

雲棋的話語立刻打斷了李攸然的沉思,她瞪眼看著雲棋,說道:“你想都不要想,今年旱災,恐怕糧食的價格會很高,要是屯糧,這得多花多少銀子,再說了,子淵讓禧銀閣拿出銀子,可不是用來屯糧,而是用來賑災的,要是他知道你們拿來屯糧,到時候你們可得小心被他收拾!”

李攸然的這番話頓時讓雲棋縮了縮腦袋,剛才她的打算頓時一掃而散。

雲棋嘀咕地說道:“沒有糧,拿怎麽過日子啊?”

“讓百姓多種番薯吧,番薯等於米,可以緩解饑餓!”李攸然對著雲棋說道,在現代番薯可是粗糧,很多養身的人都不吃米食,而是吃粗糧。

“番薯?”雲棋聽到李攸然的話語,她搖搖頭,說道:“如此幹旱,番薯就算種下,收成也不能收多少啊!”

李攸然聞言,愁眉點頭。

“難道真的沒有什麽可以代替米糧的嗎?”雲棋嘀咕地說道。

雲棋的話一落下,李攸然腦子裏麵突然飛過什麽,讓她抓都抓不住。李攸然坐直了身子,認真地說道:“剛才你說什麽?”

“啊?”雲棋聽到李攸然的問話,愣愣地把剛才的話給說出來。

“對!有代替的東西!”李攸然猛地站了起來,她頓時想到了一件事,她說道:“讓外麵準備一輛馬車,說一會我要出門!”

“啊?”雲棋聽到李攸然的這句話,頓時愣住了,“嫂子,你要去哪裏?”

“出城,去一趟莊子!”李攸然也不隱瞞,對著雲棋說道。

徐鴻卓在南城外購置了一個莊子,這個莊子有一個溫泉,李攸然讓莊子的下人在裏麵種一些青菜和瓜果,而她在瓜果成熟的時候,也會帶軟軟去那裏遊玩一番。

雲棋聽到李攸然要去城外,她皺著眉頭,說道:“嫂子,現在城外很亂,都是災民,到時候這些百姓冒犯了您怎麽辦?再說了,如今城門緊閉,沒有大哥和鬱泰然的手諭,南城城門是不能打開的。”

“這樣……”李攸然聽到雲棋的話語,眉頭緊蹙,沒想到現在出城那麽麻煩,“我現在就去找子淵。”

此時徐鴻卓正在書房裏麵和徐峰討論賑災的事情,聽到李攸然和雲棋過來,兩個人對視了一眼。

徐鴻卓親自把書房的門打開,看著一臉嚴肅的李攸然,他疑惑地說道:“軟軟闖禍了?”

“噗嗤!”

徐鴻卓的話一落下,站在李攸然身後的雲棋忍不住噴笑出聲。她不由得想著難道軟軟這個小丫頭闖禍的本事那麽大,讓大哥看到嫂子,就問是不是軟軟闖禍了?

李攸然聽到身後的笑聲,無奈地看向麵前的男人,白了他一眼說道:“你覺得是你家丫頭闖禍嗎?”

徐鴻卓被李攸然這樣反問,頓時回不上話了。

“我有事情和你說,不是你家軟軟的。”李攸然不想和徐鴻卓廢話,直接說道,“我先出城去莊子,有急事。”

“現在?”徐鴻卓聽到李攸然的話語,驚訝地看著她,隨後將疑惑的目光投在雲棋。

雲棋看到徐鴻卓詢問的目光,她搖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

“是什麽事嗎?”徐鴻卓隻能問道。

“大事,隻是我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說,要不你一會和我一起去莊子。”李攸然也不知道怎麽和徐鴻卓解釋。

徐鴻卓看著李攸然一臉凝重的模樣,他毫不猶豫地點頭,說道:“好,我一塊去?你們呢?在府上等我和你們嫂子?”

“大哥,我們也沒事,就一起去吧。”徐峰出聲附和道,如今城外亂得很,他也不放心自家的大哥和嫂子出城,雖然大哥本事很大,但是嫂子畢竟是一個弱女子,算得上自家大哥的軟肋。

雲棋站在徐峰的身邊,也是讚成地點頭。

李攸然正想出聲,隻聽到背後傳來裴嬤嬤的聲音,李攸然回頭一看,隻見裴嬤嬤抱著一臉嚴肅的軟軟快步地走了過來。李攸然看到這個場景,她頓時歎了一口氣,得,這個去莊子的人得加上軟軟這個小丫頭!

一輛大的馬車,李攸然抱著軟軟,目光透著封閉的窗口的縫隙看著外麵。

剛才雲棋說,外麵亂得很,都是災民,那時候的李攸然想象不出這個畫麵是什麽,但現在,當出城的那一刻,她被城外的一幕給震撼的,心也不由得顫抖了。

城外遍布從南越各地趕過來災民,他們一個個饑餓得隻剩皮包骨,整個人虛弱得一陣風都可以吹倒一般,當他們馬車出城的那一霎那,這些人的眼中立刻迸出激動的目光,仿佛他們這些人是帶著食物出來的,更有的人眼裏的目光帶著如狼似虎的貪婪,讓她看到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氣,真是太可怕了!

好在徐鴻卓早有準備,這次他是派出了數名帶刀的將士護送他們出城,當這些災民看到將士,就算心生貪念的人都會膽怯,因為他們知道,馬車上坐的人恐怕是大名鼎鼎的徐將軍!這樣的人他們得罪不起!

不僅僅是李攸然震撼到了,她懷裏的軟軟也將腦袋貼著車窗,當她看到外麵的一幕,她的小臉刷地一下蒼白起來。

就算上一世她是世家的庶女,也是養在深閨裏麵的,從來沒有接觸到外麵,看到這樣可怕的場麵。

徐鴻卓看到自家妻女害怕的模樣,他安撫地拍了拍李攸然的後背,將她懷裏的女兒抱入他的懷裏,對著她們說道:“不怕,這些人不會傷害到我們的。”

李攸然聽到徐鴻卓安撫的話語,朝著他露出無力的笑容,說道:“那麽多災民,就算砸再多的銀子,也算緩解了南越的情況,也緩解不了整個明梁的情況。”

徐鴻卓聽到李攸然的話語,他沉重地點頭,無奈地說道:“是的,但我隻能做我能做的,能救活一個算一個吧。”

“最根本的還是解決旱情,老天不下雨,我們隻能想辦法種植耐旱的糧食,這樣才能解決。”李攸然坐直了身子,認真地對著徐鴻卓說道。

徐鴻卓聽到李攸然的這番話,還沒等他出聲,隻聽到一旁的徐峰無奈地插嘴道:“嫂子,你說的我們都明白,但是有什麽耐旱的糧食呢?沒有水,哪個糧食能活下去的?你不知道,如今山頭上的野菜都被挖得連根都沒有了,再這樣下去,真不知道以後怎麽辦?”

李攸然聽到這番話,隨即說道:“那是你們找不到耐旱的糧食。”

“嫂子你說的是番薯?”雲棋插嘴,剛才她聽李攸然提及這個。

李攸然搖頭,“剛才你不是說了,就算種番薯,旱災的情況,番薯個頭還是小的,這樣根本就解決不了問題,而且番薯不是每一個地方都能種的。”

“然兒,你說你找到了耐旱的糧食?是什麽?”一直沉默聽著三個人談話的徐鴻卓出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