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攸然剛準備上馬車,隻聽到不遠處傳來馬蹄的聲音,她頓時一驚,這雪地才能走人,到底是哪個人那麽心急,如此急切地趕路呢?

李攸然好奇地轉頭一看,看到一個穿著白色披風的男子騎著快馬朝他們而來,白色的披風仿佛和天地間的雪色融為一體。當馬兒越來越靠近他們,當李攸然看到馬上的人兒,她眼眸頓時一縮,隨後捂著嘴巴,眼睛變得有些澀了……

來人竟然是徐鴻卓!

在軍營裏麵的徐鴻卓看著下雪,心裏極其擔心李攸然,想著不知道李攸然走到哪裏了,據前幾天暗衛的密信,說這幾天李攸然就要到這裏,不知道這個小女人有沒有遭遇到暴風雪。

徐鴻卓深深地擔憂著,想著李攸然是江南人,這輩子都沒有經曆過這個,不知道她能不能適應,他有些後悔,原本在京城李攸然都有些不適應京城冷天,他還答應這個小女人來邊關這個寒冷的地方,這不是讓自家的小女人受罪嗎?

徐鴻卓眉頭一直緊縮著,直到容華和王將軍冒著暴風雨的危險把軍資給運過來,他的心頓時提了起來,這樣危險的天氣,他們竟然如此冒險,後來從容華那裏得知此時李攸然在驛站,他頓時鬆了一口氣。

可是此時的他卻迫不及待地想要見李攸然,要不是容華說如今道路被雪封住了,很危險,加上容華也有要事讓他處理,他就是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李攸然的身邊。

以前要是別人說他會有兒女私情,他肯定會嗤之以鼻,可是現實卻給他一個重重的耳光,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對一個女子用情那麽深。

當雪停之後,徐鴻卓得知前麵的道路慢慢可以通行了,於是再也顧不上容華的阻攔,自己駕馬而來。

“夫人,是主子!”站在李攸然身邊的雲棋驚訝不已地叫道。

雲棋的聲音讓李攸然微微點頭,她也認出了來人是徐鴻卓,但是她卻不出聲,眼珠子直直地盯著從遠而近的男人,她嘴角微微地勾起一抹笑容。直到徐鴻卓的馬兒來到她的身邊,她親啟嘴唇,“來了?”

這兩個字包含著李攸然對徐鴻卓的思念和愛。

徐鴻卓聽到李攸然的話語,他眼裏的溫柔都可以溢出水,從馬背上下來,來到李攸然的身邊,溫柔的聲音說道:“嗯,我來了!”

兩個人之間彌漫著甜蜜的氣息,讓身旁的人都不願意打擾他們,唯有裴嬤嬤,她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說道:“將軍、夫人,這裏冷,先進馬車!”

裴嬤嬤的聲音瞬間讓李攸然回過神來,她看著徐鴻卓頭上和額頭上都沾著雪花,白花花的瞬間讓徐鴻卓的頭發和眉毛都染白了,她瞬間緊張了起來,伸出手,摸著徐鴻卓的手,一片冰冷。

“快,先上馬車!”李攸然拉著徐鴻卓上了自己的馬車,而徐鴻卓剛才起來的馬兒也被徐家的侍衛給牽著。

上了馬車,李攸然立刻把熱乎乎的湯婆子塞到徐鴻卓的手上,然後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徐鴻卓,隨後她眉頭頓時一皺,“瘦了!”

徐鴻卓聽到李攸然的這句話,臉上頓時露出好笑的表情,此時徐鴻卓在心裏慶幸,辛虧他的病好了,不然這個小女人知道他是因為生病而瘦的,恐怕他得有一頓說教。

徐鴻卓揉了揉李攸然的腦袋,說道:“來到邊關太忙了,棉衣出了事情,所以這段時間很忙。”

李攸然聽到徐鴻卓的這個解釋,隨即歎了一口氣。

“對了,容華他們送軍資給你們了嗎?”李攸然想起先離去的容華,對著徐鴻卓問道。

徐鴻卓聽到李攸然的問話,點頭說道:“放心,他們平安無事,容華說了你在驛站休息,我就趕過來先接應你們。”

李攸然聞言,頓時好笑地地對著他說道:“用得著你過來接應我們,反正今日我們也會見到麵的,急什麽?”

“我急啊!”徐鴻卓溫柔地看著李攸然,“夫人難道不知道,為夫很猴急嗎?”

李攸然看著徐鴻卓這溫柔的模樣,臉刷地一下紅了起來。

徐鴻卓看著李攸然臉紅的模樣,笑著將她攬入懷裏,這些天來,他可想死這個小女人了!

李攸然也不說話,靜靜地靠在徐鴻卓的胸前,感受著這個男人心跳的聲音。

因為徐鴻卓的到來,李攸然心情好了不少,這路上開始說起李子昂的事情,說他如今是嶽院長的關門弟子,如今住在嶽府,將來他們回去,不知道李子昂會不會在朝為官了。

李攸然說著說著,她想到徐家南府的事情,猶豫地看了看徐鴻卓。

徐鴻卓看著李攸然一副猶豫的模樣,他挑了挑眉頭,“怎麽了?”

“徐家南府的事情,你知道了嗎?”李攸然問道。

事後李攸然想了想,要不是當初陳氏和江氏來府上一鬧,她一氣之下叫了京城府衛,恐怕陳氏和江氏不會命喪黃泉,陳氏和江氏也是因為徐鴻卓和她被樓瑩給殺的,李攸然想到這裏,心裏有些不舒服起來。

徐鴻卓看著李攸然臉上的笑容消失,他安撫地拍了拍她的後背,說道:“這件事我知道了,然兒,你不要自責,這件事不是你的錯。”

身為徐鴻卓的夫君,他看著李攸然的表情,立刻猜得出此時李攸然心裏的想法。

李攸然聽到徐鴻卓安慰的話語,隨即歎了一口氣。

徐鴻卓接著說道:“這件事原本就是他們的錯,沒想到老天爺看她們不順眼,這叫報應,所以你不用把責任擔在你的身上。”

李攸然聽到徐鴻卓的這番話,她接著說道:“我出城的時候,據說南府被皇上下令離開京城,南府的匾牌也被錦衣衛給摘了,整個京城上下議論紛紛,說以後京城的徐府也隻有一家獨大了。”

“嗬!”徐鴻卓聞言,頓時輕笑出聲,

李攸然看著徐鴻卓發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說道:“這個有什麽好笑的。”

徐鴻卓嘴角一勾,解釋地說道:“皇上這是給我出氣呢!”

“嗯?”李攸然聞言,頓時一驚。

“當年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我是太子伴讀,皇上知道我雖然是徐家嫡少爺,但因為父親遠在邊關,府上中饋被南府的陳氏把持,我在府中的日子並不好過,皇上曾強烈地表示把我討回公道,可是被我拒絕了,後來我假死歸來,將南府一群人趕出府中,並沒有對他們做一番懲戒,讓皇上還說我太重感情,還說這些人不值得我為他們考慮太多,說想幫我收拾他們,可是還是被我解決了!”

“我接二連三地拒絕皇上,皇上自然不會高興,加上這次徐家南府鬧事牽扯到了樓家,皇上在京城被樓家暗衛刺殺,如今樓瑩沒被他抓到,肚子裏麵的火氣都沒有發泄,這次徐家南府自然成為他發泄的對象,而且皇上也趁著我不在京,直接處理了南府的人,也不打算問我意見了。”

徐鴻卓的解釋頓時讓李攸然恍然大悟了起來,如今周圍都是他們的人,李攸然小聲地在徐鴻卓的耳邊說道:“樓瑩被我們抓了。”

徐鴻卓手指在李攸然的手心上刮了刮,說道:“這件事我知道了,夫人處理得很好。”

李攸然聞言,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徐鴻卓看著李攸然害羞的模樣,他悶笑起來,接著他轉移了話題,將邊關的情況和李攸然簡單說了一下,李攸然認真地聽著,時不時點頭。

不知不覺馬車停了下來,她頓時一驚,“怎麽回事?”

“放心!”徐鴻卓安撫地拍了拍李攸然,看了看外麵,說道:“到家了。”

這確實是家,接下來一年,甚至好幾年,他們將居住在這裏。

李攸然聞言,立刻推開窗戶一看,一陣冷風立刻吹了進來,冷得李攸然一陣哆嗦。

徐鴻卓看著李攸然這個動作,無奈地將這個小女人攬入懷裏,說道:“著急什麽,想看有的是時間看,外麵冷,我們趕緊進去。”

徐鴻卓說著,將他身上的那件白狼毛的披風披在她的身上,李攸然看著這雪白的披風,她頓時好奇地說道:“這白色的披風還是第一次見你穿,穿起來還挺帥氣的!”

徐鴻卓和李攸然解釋了一下這個白狼披風的來源,隨即說道:“我身上的棉衣都分發給軍中的將士,隻能從箱底拿出這東西出來,本來這件白狼披風是給你的,為夫先穿上了。”

李攸然聞言,鼻子頓時酸了起來,當初徐鴻卓離開京城的時候,她給他準備了不少衣服,其中也有不少棉衣,沒想到這個家夥為了軍中的將士禦寒,都分發出去了,這段時間這個家夥怎麽過的?

李攸然越想,眼睛頓時有些酸澀了起來,聲音也有些苦澀,說道:“沒事,辛虧我這次從京城裏麵也帶了不少衣裳,這一次你可別分發出去的,有些還是我一針一線地縫製的呢!”

徐鴻卓聞言,他輕笑出聲,“放心吧,這次為夫一定不會把夫人給為夫的安心衣裳給別人。”

“這個披風還是你先穿著,我身上有披風了,暫時不用。”李攸然將披風披在徐鴻卓的身上,認真地對著他說道。

徐鴻卓聽到李攸然的這句話,他隻能點頭。

大門口,徐峰一直等候著,聽到馬車裏麵李攸然和徐鴻卓的交談聲,他頓時打趣的聲音說道:“大哥,嫂子,你們再不下來,我都要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