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華看著李攸然的目光落在滿地的鴨毛上，他隨即輕笑出聲，對著李攸然說道：“夫人，這是鴨毛，就是鴨子身上的毛！”
容華想到李攸然雖然出身不如京城的世家女，但是還是家中嬌養長大的，什麽苦都沒有受過，恐怕她看到地上的鴨毛，覺得好奇。
李攸然聽到容華的話語，她說道：“我自然知道這是鴨毛！”
“呃……”容華被李攸然這個回答弄得噎住，一時間回答不上來。
李攸然皺著眉頭，在現代的時候，冬天人家都不會穿厚重的衣服，而是穿羽絨服過冬，羽絨服比起棉衣還要輕便，而且還保暖。李攸然記得，羽絨服裏麵的毛就是鴨毛。
在現代，人們殺鴨的時候，會留下鴨毛拿去賣的，在這個時代，人們可沒有這個想法。
李攸然想到這裏，腦子裏麵頓時生起了一個主意。
還沒等李攸然出聲，隻見一旁的雲棋說道：“夫人，您是覺得這地有些髒了嗎？那你奴婢讓屋子的主人拿來點掃帚，奴婢清掃一下。”
雲棋知道自家的夫人有些潔癖，看到地上的鴨毛，恐怕有些看不過眼。
李攸然聞言，她搖搖頭，說道：“容華，你去把屋子的主人叫過來。”
容華聽到李攸然的話語，有些疑惑，但還是壓下好奇去把屋子主人叫了過來。
容華帶過來的人是一個長者，既是這個宅子的主人，也是這個村子的裏正。
長者戰戰兢兢地朝著李攸然行禮，有些緊張地說道：“夫人，您叫小的。”
李攸然看得出老人家的緊張，隨即安撫地對著他說道：“老人家別緊張，今日有些打擾你們了。”
“不……不敢當，這是小的一家的榮幸。”長者知道麵前這行人都是官府之人，而他們給他的銀子也不少，足夠一年一家的開銷，這讓他既緊張，又高興。
李攸然也不廢話，指著地上的鴨毛，說道：“這些鴨毛，你們有多嗎？”
“啊？”長者聽到李攸然的問話，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麵前這位穿著華服的夫人問的是鴨毛？
李攸然看著長者愣愣的模樣，重複地將話說了一遍。
長者回過神來，點點頭，說道：“有！有！前段時間小的孫子剛辦了滿月酒，當時殺了不少鴨，小的還沒有扔掉呢！”
“我想買這些鴨毛可以嗎？”李攸然含笑地對著長者說道。
在場的其他人聽到李攸然的這番話，驚愕地看著李攸然，心裏有些納悶，自家的夫人怎麽想要鴨毛了？這東西又臭又髒的，真是讓人不理解啊！
長者聽到李攸然的話語，也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這種東西竟然還有人買？要知道他們都是曬幹了鴨毛拿去燒火的，可沒有人要這種東西，而且看眼前這個夫人，也是不缺錢的大家夫人，怎麽會要這種東西呢？
長者有些不解，但嘴裏還是說道：“這東西不值錢，如果夫人想要的話，盡管拿去！”
李攸然聽到他的話語，輕笑了兩聲，將目光投給容華，伸出手，“容華，給我銀子。”
容華聽到李攸然的話語，雖然有些不理解夫人怎麽想要買鴨毛，但是還是從錢袋裏麵拿出五兩銀子，這五兩銀子足夠了！
李攸然接過銀子，說道：“我要的不僅僅是這些鴨毛，還要更多，這是銀子，如果老人家能給我弄到更多的鴨毛，這銀子就歸你了。”
長者聞言，渾濁的眼珠子轉了轉，想著如今村子裏麵有多少鴨子，這五兩銀子足夠買下村裏麵的鴨子，甚至更多！麵前的夫人也說了，她隻要鴨毛，那隻要他們把鴨毛給她，留下鴨肉，那對他們來說，還是賺大了！
長者眼裏劃過精光，隨即對著李攸然說道：“夫人，放心吧，小的一定辦好這件事。”
“我隻有一個晚上的時間。”李攸然將手中的銀子收回去，不緊不慢的聲音說道：“如果老人家拿出的鴨毛更多，我會給你單獨的獎勵。”
長者聞言，眼中一亮，隨即說道：“小的馬上去辦！”說完，轉身快步離開，也顧不上什麽禮儀。
“夫人……”容華看著長者離去，有些納悶地問道：“你收購這鴨毛做什麽？”
李攸然聽到容華的問話，嘴角頓時勾了起來，對著他說道：“容華，你別小看了這個鴨毛，比起棉花，這也算是一個好東西。”
鴨毛？棉花？
容華聽到李攸然的這番話，有些疑惑，鴨毛怎麽和棉花有聯係了？他有些不理解李攸然的腦洞了。
這位裏正辦事效率確實不錯，才一個晚上的時間，足足給李攸然弄出了好幾十斤的鴨毛，不知道是殺了多少隻鴨子啊！不過這些鴨毛很多都是濕水的，甚至有些髒兮兮，散發著一股難聞的味道，讓容華一看，都忍不住皺脾氣。
“夫人，就那麽多，您看……”長者搓了搓手。整個村子忙碌了一個晚上，殺了全村的鴨子，拔光了鴨子的毛，有些心黑的人本來想用雞毛來充數，可是被這個裏正警告過，所以沒有人敢欺瞞李攸然。
李攸然掃了一眼，拿出之前許諾的十兩銀子，又加了一兩銀子，算是給他的獎勵。這個長者拿到錢，露出一口破損的牙口。
李攸然就這樣帶著鴨毛上路了，馬車裏，裴嬤嬤有些無奈地看著李攸然，說道：“夫人，這東西又不是什麽好東西，用得著畫那麽多銀子購買嗎？”
李攸然聽到裴嬤嬤的話語，輕笑出聲，說道：“裴嬤嬤，在世人眼裏，鴨毛確實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是在我的眼裏，這鴨毛不錯，等洗幹淨，曬幹，我就告訴你們，這東西是做什麽用的。”
裴嬤嬤聞言，無奈搖頭，不過想想夫人一路上愁眉苦臉的，難道鴨毛能讓夫人臉上帶些笑意，反正裴家也不缺錢，就當是拿銀子買夫人的笑吧。
這一番趕路，李攸然精神氣也有些不佳，這一路確實不好走，隨著天氣越來越冷，路上冰多雪多，李攸然是江南人，就算穿書之前，她也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根本就沒有見過什麽冰雪，這天氣真的讓她適應不了。
於是越靠近邊關，李攸然越不敢下車，此時她的馬車裏用上好的皮毛墊了厚厚的一層，完全隔離了外麵的寒風，更不用說婢女們給她準備的暖爐和湯婆子，這馬車裏麵暖暖的和外麵的天寒地凍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堂。
就在他們即將達到邊關的時候，一場大雪突如其來，堵住了他們的去路。
“雪怎麽來得那麽快？”李攸然透過馬車縫，看著外麵白茫茫的一切，而寒風也透過縫隙吹到李攸然的鼻尖，讓李攸然鼻子瞬間有些凍著了，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一旁的裴嬤嬤看到，緊張地說道：“夫人，別看了，一會著涼就不好了。”說完，她緊張看著李攸然。
李攸然看著裴嬤嬤這個模樣，頓時失笑了。
雲琴這今天也恢複極好，她從自己的馬車裏麵來到李攸然的馬車伺候，曾經雲琴和雲棋來到邊關這裏受罰，兩個人對邊關有些了解。
此時雲琴聽到李攸然的這番話，隨即對著李攸然說道：“夫人，邊關這裏的冬天比京城來得早，這個時候下雪不奇怪。”
李攸然聞言，眉頭頓時皺了起來，說道：“那怎麽行，要是這樣邊關的將士不是更冷。”她說完，有些著急起來。
可惜就算李攸然心急如焚，但這場大雪實在太大，他們如果真的趕路，到時候在路上出了事就不好了。李攸然也沒想到他們如此急迫地想要送軍資給將士，卻被一場大雪給攔住了去路。但是多耽擱一天，對邊關的將士來說就是一種煎熬。
怎麽辦？
李攸然心情不由得低沉了。
“夫人！”就在這個時候，馬車車壁傳來容華的聲音。
“容華，怎麽了？”李攸然聽到聲音，隨即大聲說道。
“夫人，你們往回走，重新回驛站休息，這雪一時半會是不會停，而卑職和王將軍商量一下，卑職和王將軍一起送軍資去軍營，容華和洛老以及徐家侍衛保護您，您現在驛站休息。”容華對著李攸然說道。
李攸然聞言，眉頭頓時一皺，對著他說道：“容華，我可以隨你們一起出發。”
“不行！”容華斬釘截鐵地拒絕了李攸然，“太危險！您出了事，到時候更麻煩。”
容華不想直白地說李攸然她們是累贅。
李攸然被容華這句話說得無奈，隻能說道：“行吧，我們在驛站休息，等雪停了，繼續出發，你們注意安全。”
容華聽到李攸然妥協的聲音，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卑職明白。”
容華和王將軍一起帶物資先行，李攸然和容夜他們回頭朝驛站而走。這場雪足足下了一天一夜，但等到雪地上能行走的時候，他們才啟程上路，這算起來，他們被困在驛站，困了兩天兩夜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