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李攸然一聽,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是誰?誰打他的?”
“是書院裏麵的一個書生,打了昂少爺,然後夫子將受傷的昂少爺送回來,讓他好好地在家裏養傷,待傷好了之後,再回書院。”莊管家對著李攸然說道。
李攸然聽到莊管家的話語,隨即快步地朝著李子昂的院子走過去。此時的李子昂正在書房裏麵看書。當李攸然來到書房門口,正想要敲門,隻聽到李子昂和小六在說話,交談的話語頓時讓李攸然敲門的動作給停下了。
“少爺,您怎麽不和管家說事情的真相呢?”小六不開心地對著李子昂說道。
李子昂聽到小六的話語,疑惑不解地說道:“什麽真相?”
“就是您被打的真相,您就任由夫子說的,是您和那個家夥發生衝突而被打的,明明是那個家夥的錯,搞得所有人都覺得您也有責任,您也是,都不辯解的。”小六憤憤不平地說道。
“好了!”李子昂聽到小六抱怨的話語,有些不耐煩地說道:“說有什麽用?到時候又給姐姐添亂,姐姐已經不容易了,我不想讓她難受,再說了,院長都給我們主持公道,他打傷了我,也受了懲戒,這件事我不想再提,你也管住你的嘴巴,可不要在莊管家麵前說漏嘴,知道了嗎?”
“可是……”小六聽到李子昂的話語,還想要勸說一下他,可惜被李子昂打斷了話語。
李子昂厲聲對著他說道:“沒有什麽可是的,這種話以後你說了,免得被人聽到,傳到管家的耳朵裏,到時候姐姐知道了,我可饒不了你,聽懂了嗎?”
“懂了……”小六聽到李子昂的話語,心也不甘,但是看到李子昂一臉嚴厲的模樣,他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
在門外的李攸然聽到兩個人的對話,溫雅的眸子裏掠過一絲淡淡的涼意,轉身離開了這裏。
“夫人,您不進去看昂少爺?”雲琴走遠之後,疑惑地對著李攸然問道。
“不急。”李攸然搖搖頭,“恐怕這個時候昂哥兒不想見我,等晚膳的時候,你去叫他來我的院子,我們一起用膳,別告訴他我是什麽時候回來了。”
“知道了,夫人。”雲琴點頭。
“還有一件事。”李攸然腳步一頓,不緊不慢的聲音說道:“一會你派人調查一下昂哥兒的事情,看看他到底是什麽原因在書院裏麵和人發生衝突的?我要知道所有的真相!”
“奴婢知道了,一會立刻去調查!”雲琴說道。
晚上李子昂來到李攸然的院子用膳,他驚訝無比地說道:“姐姐,您什麽時候回來的?”
“下午才到,聽說那會你在看書,我就讓人不打擾你,讓你晚上再過來用膳。”李攸然說完,目光落在李子昂骨折的右手上,眉頭頓時一皺,說道:“聽說你在書院和同學發生了衝突,到底什麽回事?”
李子昂聽到李攸然說下午才到,他的身子頓時緊繃了起來,想著下午他和六子的談話不會被姐姐聽到了吧?如果姐姐聽到,也不可能不進來問他啊?
李子昂的心裏狐疑著,就聽到李攸然問他手受傷的事情,他立刻回過神來,尷尬一笑,對著李攸然說道:“姐姐,就是不小心發生了點衝突,所以我那個同學就下手重了一點,我沒事的,先生讓我回來休息一段時間,待手好了之後,再回去。”
李攸然聽到李子昂輕描淡寫的話語,臉上的笑容有些淡了幾分,“既然你這樣說,我就不多問了,下會不要那麽衝動了,傷了自己不好。”
“我知道了,姐姐。”李子昂聽到李攸然不再追問這件事,他暗暗地舒了一口氣。
李子昂不知道,他放鬆下來的動作被李攸然看在眼裏,她的心頓時一沉,看來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
用了晚膳之後,李子昂就回到自己的院子,而雲琴也調查出李子昂在書院裏麵發生的事情,匯報給李攸然。
“昂少爺在書院裏麵和同學相處很好,他的認真好學得到了書院先生的誇讚,所以他在書院的人際關係都很不錯,但上個星期,有一個姓曾的學子家中出事之後,他回家一趟,他返回書院之後,便把昂少爺叫到寢屋裏,說一些詆毀夫人您的話語,激怒了昂少爺。昂少爺生氣之下,也說了不少難聽的話,把這個學子給惹怒了,拿了凳子,打了昂少爺。昂少爺情急之下,拿右手手臂擋住襲擊,結果右手受傷了。”
李攸然聽到這些,眉頭緊緊地蹙著,“說了詆毀我的話?這個姓曾的學子怎麽會知道我呢?”
“夫人,他姓曾,是曾文瑞的庶弟,也就是曾家那位黃姨娘的二兒子。”雲琴說道。
雲琴的話一落下,李攸然的臉上帶著幾分肅殺,竟然是曾家的人!
曾文瑞看來辦事不妥當呢!這位曾姨娘的兒子怎麽會知道她呢?還在昂哥兒麵前詆毀她,能說出什麽的話激怒昂哥兒,難道是告訴昂哥兒她被休的事情?
李攸然想到這裏,目光頓時變得冰冷無比。
“雲琴……”李攸然的目光投在雲琴身上。
雲琴看到她的目光,瞬間有一絲晃神。這個目光太冷了,讓她想了主子,她越來越發現,夫人生氣的時候,和主子有些相似。
“夫人。”雲琴猛地回過神來,立刻應道。
“你明天進一趟城,和逢萊閣的掌櫃說,以後莊子種的蔬菜不許賣給曾家的人,如果他膽敢擅自做主賣出去,那別怪我心狠,以後和逢萊閣的生意就此作罷!”李攸然的聲音驟然變得冷冽,不似素日的溫雅。
雲琴一聽,頓時驚訝萬分,看來夫人真是對曾家生起了不滿,竟然連菜都不賣給他們了。不過曾家做這事,確實不地道,這件事如果被主子知道了,主子也一定護著夫人。
”奴婢知道了,奴婢明日和送菜的小哥一起進城。”
“還有一件事,雲棋和雲畫一起和我去嶽鹿書院。”李攸然接著說道。
雲琴點頭。
翌日,李攸然來到嶽鹿書院,隨行除了雲棋和雲畫兩個丫鬟,還有莊管家。
李攸然站在嶽鹿書院的大門,抬頭看著嶽鹿書院這一塊招牌,她冷冷一笑,“莊管家,去敲門!”
“是,夫人!”莊管家上前,敲響了書院的大門。
很快,書院門被一個老頭打開,莊管家和他說明了來意之後,老頭頓時一愣,驚訝的目光落在李攸然的身上,隨即讓莊管家等候一會,他進去匯報一下。
很快,書院大門再次被打開,老頭來到李攸然的身邊,禮貌地說道:“李夫人,嶽院長請您到他的院子用茶,請隨老朽來。”
李攸然聽到老頭的話語,也禮貌地回道:“謝謝您了,老先生。”
李攸然如此客氣的稱呼讓老頭受寵若驚,他慌忙擺手,對著李攸然說道:“李夫人叫我老林就好了,我就是書院裏麵一個看門的下人,可不是書院的先生。”
李攸然朝著老林露出一抹善意的笑容,對著他說道:“那您也很厲害,書院裏麵那麽多書生由您來保護,那也值得尊重。”
老林聽到李攸然這話,心頓時有些感動了,他作為看守嶽鹿書院的看門下人,也遇到很多囂張跋扈的人,但是從來沒有遇到像麵前這位豪門世家夫人這樣對他尊重的。
老林下意識地對著李攸然說道:“李夫人,老朽也認識您的弟弟,李少爺是一個不錯的人,聽說他被曾少爺打了,曾少爺可是一個脾氣不好的人,曾家人昨日也來了書院,據說想要把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院長似乎也不想把這件事鬧大。”
老林的話讓李攸然的臉色一沉,隨後她很快恢複正常表情,繼續說道:“謝謝你老林,把這件事告訴我,我心裏有底了。”
老林擺擺手,“夫人客氣,老朽隻是順口說說而已。”
李攸然跟著老林來到一處院落前,老林轉身對著李攸然說道:“院長就在裏麵,李夫人您進去吧。”
“好。”李攸然應了一聲,對著莊管家說道:“莊管家,您在這裏等著。”
“是。”莊管家聽到李攸然的話,應了一聲,沒有再跟進去。
院中裏種著不少奇花異草,李攸然看了一眼,便知道這位嶽院長是一個愛花之人,看這些珍貴的花草被打理得如此之好。除了這些種在院中的花草之外,院中還有一顆參天大樹,茂盛的樹葉遮住了院落的屋頂。
如今正值盛夏,可是站在這裏,卻感覺到特別的陰涼,不用說,這顆參天大樹起了很大的作用。
順著庭院前麵的小徑來到裏麵,便看到一個身材圓滾滾,穿著一身白色寬大衣袍的白發長者正在大樹下的石桌邊坐著,桌上放著茶具。
李攸然不動神色地打量了他一番,心下微微詫異。她以為她會見到一位儒雅博學,一身風骨的長者,卻沒想到,這位嶽鹿書院的院長竟然長得和她想象當中的不一樣。竟然長得如此喜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