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藥的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今天就看到了還有別的男人對她如此獻殷勤。
他是可以不過多幹涉和插手她工作上的事情。
但是,昨晚那件事情已經是觸碰到他的底線和逆鱗了。
此時坐在副駕駛的保鏢司機,已經非常有眼色地按下了豪車擋板按鈕。
程思意看著男人漆黑卻又發沉的眸子,腦子又不禁灌入了昨晚瘋狂的旖旎場景。
都什麽時候了,竟然還有心思想這個。
她感覺自己是沒救了。
搞不好,明天她就可以打包一下行李,換個有薪水的工作,老老實實地繼續做個打工鹹魚了。
“怎麽不說話?”
此時她的沉默落在男人的眼中,等於直接坐實了他腦海中的猜測。
顧行征的下頜線緊繃,一張俊臉此時又似是藏著變幻莫測的神色,落在女人身上的視線也逐漸變得愈發躁動。
“我跟他沒有什麽,你別想多。”
聞言,男人唇角平直繼而發出一聲哂笑,聲音裏充斥著發狠的暴戾和譏諷:
“做到哪一步才算是多想?”
“是要做到和昨晚顧念衡的那一步,才算是多想嗎?”
忽地,顧行征伸出堅實有力的手臂,直接將原本靠門的女人拉到身前,一雙狹長可吞噬一切的眸眼緊盯著她,眼神睥睨,卻又讓人不寒而栗。
他的嗓音低沉嘶啞,蘊藏著想要摧毀一切的強勢和霸道,一雙大手死死抓著女人纖細的手腕。
程思意此時身和心受著雙重折磨。
他剛剛說的那個名字清清楚楚地落在她耳邊,砸得她有些失神。
為什麽昨晚出現在那個房間裏的男人會是他!
顧念衡明明已經答應過她,會和平相處,不會再糾纏自己的。
手臂上的力道不斷收緊,疼得她不得不放棄了此時的思考,轉眸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
“看來我昨晚的出現,打斷了你們原本可以繼續發展的下一步。還是說,你們想玩點刺激的,**都偷到我麵前了?”
啪!
隨著一聲響亮的巴掌聲,車廂內瞬時變得安靜無比。
手上的動作先於自己的腦子給出了反應。
程思意盯著自己那有些紅腫的手掌,心裏卻後知後覺般害怕了起來。
她剛剛怎麽就這麽沉不住氣,就算被他羞辱幾句又怎麽了。
總好過落個半死不活的下場吧。
此時,她已經不敢再看麵前男人,一雙水眸緊緊閉著,不斷閃動的長睫和發抖的身子,卻暴露了她此時的害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身上和臉上並沒有出現什麽意料之中的疼痛。
程思意終於大著膽子睜開眼睛,一抬眼便猝不及防地撞進了男人深邃鋒利的眼眸中。
白皙俊朗的五官上有一抹非常清晰的紅色,那是自己剛剛打上去的。
此時男人慣常沉穩的麵容上卻掛著一抹冷笑,眼睛猩紅,禁錮手臂的力度卻沒有剛剛的大了。
程思意一時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道歉,可是剛剛明明是他先羞辱自己的。
“長脾氣了,敢打我,嗯?”
他說這話的語調平靜無瀾,透著威脅又似乎透著不爽,卻讓人根本猜不透。
程思意此時是真的害怕了,她無比後悔自己剛剛的衝動行為,可是一想到自己也是受害者,她就愈發不想主動妥協什麽。
氣氛好像就此僵持住了。
四目相對,有什麽危險的氛圍在慢慢發酵。
“如果我沒有及時趕到,會發生什麽你自己知道。我還沒死,你就著急找下一任。程思意,你真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盤。”
男人一手禁錮著她的手臂,一手猛然鉗製住她的下巴,迫使麵前的女人仰著頭和自己對視。
“我如果是真要那麽做,為什麽要給你打電話?”
程思意眼中噙著淚光,心裏發顫,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要被帶著走。
“顧念衡說他是被冤枉的,你信嗎?”
男人的眼神發狠,此時已完全沒有了平日裏沉穩的模樣,取而代之的是偏執、霸道和摧毀一切的陰鷙。
那這種橫衝直撞的妒意和不敢想象結果的後怕,令顧行征內心的理智早已灼燒了個幹淨。
“我被人下藥了,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來?你為什麽不信我……”
淚水終於順著白皙嬌嫩的麵頰緩緩流下,一雙水眸裏溢滿委屈和心酸,同時連帶著的溫度不斷燙著顧行征的心口。
他一夜未睡,腦子仿佛不受控製般不斷被當時房間裏的不堪場景充斥,仿佛有一雙看不見的大手,在拉扯著他所剩無幾的理智和思考。
顧行征知道他應該相信她,因為那通電話是她打過來的。
但是,他不信顧念衡是被冤枉的。
他恰好出現在那間屋子裏,說明事先肯定有人給他發過什麽信息,或者整場都是顧念衡的自導自演。
能被有心之人利用,說明兩人之間本就存在著什麽聯係。
越是這麽想著,顧行征眼中的墨色越發濃重,手掌處青筋暴起,聲音裏卻藏著不易察覺的受傷和嘶啞:
“你果然是健忘,承諾過的從來都沒有兌現過。”
就算想要拋棄他轉身投入到別的男人懷抱,是不是也要征得他的同意?
他如果不允許,別的男人有膽子接近她嗎?
還是說,這麽久了,他做的這些始終都無法讓她心動……
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失望和敗意,突然毫無征兆地湧入顧行征的腦海,砸得他心口一陣抽痛。
他其實可以完全再狠一些的,把她強製性地永遠禁錮在自己身邊,所有人都無法靠近她。
可是,那樣的話,她一定會恨他。
隨後,程思意看著眼前的男人眸中暗沉的神色逐漸變幻,透露著複雜的眸子此時已經恢複冷漠,禁錮著自己的力度也隨著男人的淡漠逐漸消失。
她趕緊縮回手臂,身子往旁邊又挪了一寸。
男人瞥向她剛剛下意識的疏離動作,一時間眸中又閃過一抹複雜的異樣,但是很快便消失不見。
“你想離開,可以。”
說話間,他修長的指尖已經點燃了一根燃燒著的香煙,煙霧彌散開來,襯著他此時已經恢複沉穩的五官更顯朦朧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