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征在你旁邊嗎?”
話落,蘇破愣了一下,還是誠實地回答了她。
電話那邊似乎是鬆了一口氣,而後繼續說道:
“是這樣,昨晚的事情惹他生氣了,我在想那人你們有沒有抓到?”
這番帶著試探性的話語,直接讓蘇破向對麵落魄的俊美男人看去。
他的視線停留了幾秒,而後想著接下來的回複。
“抓到了。”
對麵握著話筒的女人語氣有些壓抑的緊張:“什麽人指使的?”
聽到這話,蘇破的內心有些僵持。
在他的眼中,夫人是這件事情的無辜受害者,這是他先入為主的想法。
但是,他的想法在大少爺的命令麵前還是不值一提,他也同樣隻能選擇緘默。
而此時的程思意捏著話筒,也在想著自己穿過來以後得罪的人裏麵,好像沒有男人吧?
如果非要論起來的話,倒也有,顧建西算一個。
但是程思意並沒有把他規劃到敢迫害自己的列表中。
因為給顧建西幾個膽子,他也不敢對她現在這身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除非,他不想好好活著了。
“夫人,現在還不是很清楚。沒有顧總的命令,我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隨後,蘇破又補充了一句:“如果您真的想知道,還是親口問顧總比較好。”
他是萬萬不敢未征得顧行征的同意而滿口隨便下定義的。
電話那頭的人默了一瞬,和他說了句辛苦,便沒再追問什麽。
蘇破掛斷電話,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
博物館一處安靜的樓梯口。
程思意捏著手機看著已經黑掉的屏幕,想著剛剛的回答,心裏卻沒有什麽吃驚和意外。
問不問得出來,蘇破應該都不會隨意向她開口的。
畢竟今天這通電話是她私自打過來的,顧行征根本就不知情。
程思意其實非常不願意回想昨晚在鄭家那間房間裏的場景。
就如同要將那窒息駭人的場麵釘在牆上那般讓人不舒服,心口發緊。
但她還是想知道,到底是誰要用這種卑劣無恥的手段來害她。她一日不知道,就得一日對身邊的每個人滿帶防備、提高警惕。
有一種她在明處,敵人在暗處的無力感。
就算退一萬步講,顧行征會保護她的人身安全。但是,自己總不可能一直活在他的禁錮下。
如果真的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到時候她在博物館給遊客講解曆史的時候,難道旁邊還得配著保鏢嗎?
光想想,她就覺得活著沒有自由了,仿佛被巨大的牢籠束縛住的鳥兒。
那晚記憶模糊,男人的嗓音她著實記不得了。
她現在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等著顧行征那邊能不能查出點有用的東西了。
就在程思意沉思著往回走的時候,男人關切的聲音又適時地響在身後:
“思意,你真的沒事嗎?是身體不舒服,還是遇到了沒辦法解決的事情。”
說話的男人有著一張帥氣的長相,五官上透著一股正氣和端正,有種根正苗紅的既視感。
剛剛他不是有意要偷聽她說話的。
本來看她臉色不好,他有些擔心,怕她萬一暈倒在樓梯間無人發現,便跟著到拐角處等著她,怕出什麽意外。
結果,卻聽到了一些不該聽到的東西。
“你是不是被什麽人威脅了?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
男人試探性的眸子看向此時有些虛弱但難掩靚麗容貌的女人,她的五官嬌豔奪目,隻是一身純黑色的長裙和脖間的絲帶,這麽極簡單的搭配,都透出一股富養和嬌柔的明媚千金味道。
他之前也聽到了同事之間關於她的流言蜚語,但是他一直也沒見到她同什麽男人走得近,他隻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遇到了一些事情,不過我不需要幫助的,謝謝你了。”
程思意似是知道他的好意,但是並沒打算向眼前這個,說是同事其實更像是陌生人尋求幫助。
更何況,這種事情,她又怎麽好意思讓別人知道?
男人看她現在一副生怕連累了他的表情,憐香惜玉的感覺頓時又衝上頭頂。
“我爺爺以前是連城市公安局的一把手,我父親現在是副局長,你如果真有無法解決的難題,一定來找我,不要自己硬扛。”
話落,程思意有些詫異地看向眼前的男人,總算知道這身上根正苗紅的正氣凜然是從哪裏出來的。
原來是警察世家。
“謝謝你,如果有需要我會找你的。”
程思意衝他明媚一笑,不想拂了他的好意,索性隻能應承下來,雖然她不需要他幫忙解決什麽。
男人因著剛剛的笑意,耳尖慢慢爬上一股緋色,隨後故作鎮定地咳嗽了一下,繼續說道:
“不知道你晚上有沒有時間,有一家味道不錯的西餐廳想帶你去嚐嚐,如果可以的話……”
“不好意思。”
程思意開口即婉拒。
男人聞言沒有再繼續說什麽,兩人一前一後地回了辦公室。
下班的時候,程思意收拾好東西,剛走出博物館的大門,身後的男人就小跑著追了上來。
邊看著她邊不由分說地將手中提著的東西塞到她手裏。
“這個是我小姨去國外旅遊特意帶回來的,說讓我以後有女朋友了,就可以囑咐她月事期間喝這個,對身體好,能緩解痛經。”
男人似是有些羞赧,又微微別過臉去,補充了一句:
“我沒別的意思,可以的話,當個朋友也挺好。”
說完,他帥氣凜然的麵容上蒙著一抹紅意,而後便先一步離開了。
程思意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是要追她的意思嗎?
隨後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當時因為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來博物館入職當天,她還是把婚戒摘了。
還沒等她從剛剛的事情裏緩過神來,一抬眼便看到今早送她來的那輛豪車停在道路旁的樹下。
漆黑低調的豪華車身,隻看一眼車型和車標,便就知道價值不菲。
旁邊路過的人紛紛都對著豪車打量了起來,還有小聲討論的,更有甚者直接在幾米開外的位置,駐足了腳步,看看這車到底是來接誰的。
換做以前,程思意會毫無心理負擔地坐上豪車,然後發絲一甩,瀟灑優雅地離去。
但是現在,她卻沒有什麽閑心思去做炫富的事兒。
下藥的人一日沒揪出來,她就覺得一日心裏堵得慌。想到這,程思意走向那輛車的步伐都不自覺地變得有些沉重了。
法拉利四周的車窗均是暗色,從外麵看根本就無法得知開車的人和車內的情況。
剛坐到車裏,程思意就感覺渾身發毛,身體猛地一僵。
隨後看向左邊位置上倚靠著真皮座椅,正沉著麵色沉靜抽煙的俊朗男人。
他怎麽也在車上……
難道剛剛那一幕,他都看到了?
正在程思意想著如何開口的時候,那滿帶寒氣又冰冷的聲音瞬間鑽進她的耳朵:
“夫人的桃花,當真是多到斬都斬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