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離薑且的工作室倒是不遠。

一個人獨居比在顧家自在很多，薑且很快就適應了這樣的日子。

而獨居第三天，顧聞祈便帶著他的行李出現在了公寓裏。

“你這是？”薑且下班回家，便見他正在客廳，親自收拾他帶來的行李。

當時林梅霜給她公寓地址後，她便連同地址和密碼一起轉發給了顧聞祈。

她想著是兩人還在合作期間，顧聞祈如果有需求，來找她有密碼也方便些。

可男人現在顯然不是來找她解決需求的。

“在你這住幾天。”顧聞祈道：“不讓？”

薑且：“……”

她哪兒能不讓？

這公寓雖說是她在住，卻也不是她的家。

“你不回家，不怕老爺子和老太太念叨？”薑且道。

如果可以，她還是不想跟顧聞祈同居。

越靠近，越親密，越危險。

“工作忙，在外住很正常。”顧聞祈不以為意。

薑且無言。

的確，他在公司附近有房產，平時懶得回老宅了就去那裏睡，也沒誰會去查他的崗。

顧聞祈帶來的東西不多，就是換洗衣服和洗漱用品。

把東西都歸置好後，他朝薑且伸手，“一起洗澡？”

薑且眸光落在他手上片刻，到底伸手牽住。

說是洗澡，自然不會隻是洗澡。

兩人許久沒做了，顧聞祈要了一次又一次。

浴室、**、落地窗前，都有兩人瘋狂的痕跡。

薑且起初還殘存理智與意識，後來也全部燃燒殆盡。

隔天醒來時，身上幹淨清爽。

看來是昨晚自己睡過去後，顧聞祈又抱著她去洗了個澡。

她想著，**已經沒了男人熟悉的身影，倒是廚房傳來有人做飯的動靜。

是顧聞祈嗎？

腦子裏這個念頭剛起，便被她壓了下去。

那可是顧聞祈，顧聞祈怎麽會進廚房親自為人下廚？

更何況還是為她？

大約是她從老宅主樓叫了陳姨過來。

薑且想著，穿了衣服出去。

公寓的廚房是開放式的，薑且看到男人修長的身影站在廚房，穿著家居服，腰間係著圍裙，將他的窄腰圈住。

袖子挽起，露出精壯的小臂，骨節分明的手拿著湯匙絞著鍋裏的粥。

薑且身子一頓，有些愣神。

竟然，真的是顧聞祈。

“醒了？”顧聞祈聽到動靜，轉頭看來，唇角微勾，“正好粥也好了，過來吃吧。”

薑且越發恍惚。

從沒想過這樣日常的一幕會出現在她和顧聞祈之間。

刹那間還以為兩人真的是同居在一起的相愛情侶。

“什麽時候學會熬粥了？”薑且回神，走過去。

顧聞祈舀了一碗粥遞給她，“早上跟陳姨打電話現學的，嚐嚐味道怎麽樣。”

薑且嚐了一口，“好喝。”

“那就好。”顧聞祈道：“明天還想喝的話，再給你熬。”

“或者你想吃別的早餐，我再給你準備。”

薑且無言看了他一眼，搖搖頭，“不麻煩小叔了，我平時也是去工作室附近吃的。”

顧聞祈雙眸微凝。

他不知道薑且最近怎麽了。

要說對他冷淡、疏遠，卻又願意跟他說話，跟他做那些事。

但要說有多親密、依戀，卻又不像以前了。

以前即便是裝的，她也是願意主動靠近他的。

好像自從跨年遊輪晚宴以後，她就變了……

“我吃飽了，小叔，我先去上班了。”顧聞祈正想著，薑且已經放下空碗去洗漱了。

顧聞祈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無言沉眸。

要問她嗎？

問問她到底怎麽了。

可她會說實話嗎？

不會的。

他們之間，從來不是能走進對方心裏的關係。

他一直很清楚這一點，但此刻卻莫名有些煩躁。

他收回視線，看向桌上沒喝完的粥，再沒了繼續喝的興致。

……

快過年了，顧聞祈的確沒住多久。

兩天後，大年二十九，他便回顧家了。

薑且沒跟著一起回去。

以前她住在顧家老宅，即便老爺子和老太太不願帶著她一起過年，她在家裏卻也不能不讓她來，那顯得他們小心眼。

但今年她搬出來了，老兩口便以‘離得太遠，難跑’為由，讓她不必回去了。

她正巧也不想去顧家過年，索性順水推舟，自己在公寓樂得自在。

雖然是自己過年，但薑且也沒敷衍，該布置的喜慶氛圍都布置好了。

她不是第一次自己過年了。

在國外讀研三年，那邊寒暑假時間跟國內不一樣，是從12月中旬放到1月中旬，因此年節時分她都在上學，林梅霜和顧霖也無需她回來。

他們本也不把她當家人。

一開始，她還不習慣。

顧家雖然不是她的家，但那裏有顧榮京，那是她當時唯一的家人。

但顧榮京當時已經和沈柔雪交往，他們之間也逐漸漸行漸遠。

她失去了對家的依戀，便也漸漸接受了一個人過年這件事。

大年三十這天，闔家歡樂，到處喜氣洋洋。

薑且也做了一人食年夜飯，盡管比不上一大家子吃的年夜飯豐盛，但也足夠了。

伴隨春晚倒計時，零點鍾聲響起。

外麵禮花綻放，薑且隱約能聽到四周鄰居家裏傳來的新年歡呼，熱鬧非凡，倒襯得她十分冷清了。

好在，她都習慣了。

“新年快樂，薑且。”她低聲對自己道。

話剛落，手機響起，是閨蜜方筱從海外打來的電話，“薑薑！新年快樂呀！”

方筱也因為留學假期與國內不一致的原因，過年回不來，他的父母便飛過去陪她過年。

“新年快樂。”薑且聽著閨蜜的聲音，開心一笑。

“你怎麽樣？一個人有沒有好好吃飯呀？你等著哦，我明年就能畢業回國了！到時候年三十我在家裏吃完年夜飯，年初一我就去陪你過年！”方筱道。

“好。”薑且眼中是藏不住的幸福，“等你。”

兩人有時差，方筱沒說幾句就得去上課了。

兩人剛掛了電話，周青聿又打了進來，“你幹嘛呢？打你電話一直占線？”

“跟閨蜜打電話呢，她祝我新年快樂。”薑且說。

周青聿幾分遺憾，“可惡，我竟然不是第一個祝你新年快樂的人。”

薑且輕笑，“但你是第一個祝我新年快樂的男人。”

周青聿有被安慰道：“年前忙，沒時間幫你搞喬遷宴，等年後我給你安排上。”

薑且道：“不用了，我隻是從顧家搬出來，又不是搬新家。”

“怎麽不用？搬出顧家就是一件值得慶祝的好事兒，不用成天看你養母臉色了。”周青聿還記著之前宴會上，林梅霜為了讓沈柔雪有機會在自家老媽麵前露麵，而要把薑且趕出宴會的事兒。

他道：“喬遷宴我來弄，不大辦，就是我去你家給你做幾個菜，咱們自己慶祝一下。”

薑且盛情難卻，“行吧。”

正說著，她聽到有人輸入密碼的聲音。

她一怔，抬眸望去時，顧聞祈已經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