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卦有一個規矩,先看過去,在看現在和未來,你想算什麽。”
江望舒坐在談判桌上,神色淡然:
“家庭,事業,婚姻,健康,還是前途?”
周俊在道上混的時候見過許多神棍,那些神棍說得神乎其神,實際上模棱兩可。
算卦的人最終會把之後經曆的一切套入神棍說的一切。
其實這都是心理暗示。
周俊寶貝似的將合同揣好:“我要算的是我母親是否健康。”
張隊投給江望舒一個眼神,暗示對方周俊的母親已經亡故,別上當。
江望舒眼底掠過一道金芒,淡漠道:“你母親很健康。”
此言一出,周俊嘴角瘋狂上揚,壓都壓不住。
他媽早死了!
張隊在心裏歎了一口氣,人有失足馬有失蹄,哪怕算無遺漏的小神仙,也會掉以輕心,在這麽簡單的問題上出錯。
江望舒作為警察局的顧問,也是城堡數百具屍骨堆大案的當事人,警察局的工作人員聽說過她的神奇之處,對她十分好奇。
她曾用算卦的方式幫助無法追溯DNA的屍骨找到家人,神奇得很。
因此,工作人員聽說她和周俊的賭約,紛紛過來看熱鬧。
作為體製內的人,他們有權查閱周俊的信息,自然知道他母親早早去世,江望舒這一次一敗塗地,本不應該給的八十萬都給出去了。
“張隊都那麽暗示了,小神仙還一頭往坑裏紮,誒,終日打雁,最終被眼拙了眼。”
“和周俊這種爛貨打賭是江望舒這輩子做過最差勁的決定吧。”
“八十萬啊,她拿得出來嗎?”
“咱們接到報案隻是照例問詢,周俊妹妹的死和她毫無關係,她來說明情況就行了,現在惹了一身騷,得不償失啊。”
“有沒有一種可能,周俊親媽還活著?”
“你在講什麽陰間故事,他媽都死了十多年了。”
“......”
眾人議論紛紛,所有人看江望舒的眼神都變了。
“你都聽到了。”周俊勝券在握,他起身,得意揚揚道:“在場所有警察都證明我媽已經死了,八十萬,三天之內打給我。”
“嗯,聽到了。”江望舒示意對方坐下:“你的流程走完了,該我走了。”
周俊笑了:“行,反正錢已經到手了,我倒想看看你能說出什麽花兒來。”
“你出生的時候因乙肝小三陽被親生父母扔進垃圾桶,後被養父母撿到。”江望舒開口就是王炸:
“他們傾家**產給你治病,你小時候打針打得多,屁股上有一個凹陷,是不是。”
周俊正欲破口大罵江望舒看不準。
當他聽到屁股上的凹陷,頓時愣住了。
他小時候確實體弱多病,乙肝到現在反複發錯,到現在都還沒好。
她怎麽知道的?
難道她調查了自己的病曆?
不可能啊!
他們第一次見,江望舒沒理由查他。
周俊皺眉:“我屁股上確實有凹陷,不過,我可不是從垃圾桶裏撿出來的。”
如果他真的是養子,周圍鄰居早就傳遍了,可不能小覷這些人的八卦能力。
“你養父母在你三歲的時候搬過家。”江望舒一眼看穿對方所思所想:“不信你發信息問你爸。”
這時候,張隊出聲道:“不用問了,他的戶口上有搬遷記錄。”
周俊啞然。
“你妹妹出生後,你總覺得她奪走了父母的愛,對她經常打罵,和混混在一起,一起霸淩她。”
江望舒看周俊的眼神像看一堆垃圾:“她十七歲生日那天,你將其灌醉,脫掉她身上的衣服拍裸照,以此威脅她,PUA她,讓她服從你。”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禽獸!”
“這......如果周俊是被撿來的,他這不就是恩將仇報嗎?”
“好惡毒的人渣!”
周俊被戳中心事瞬間暴怒,他刷的起身指著江望舒的鼻子破口大罵:“誹謗!汙蔑!為了不給八十萬,你居然編造這種低劣的謠言,惡心,下賤!”
周俊是天生壞種。
他得不到的,妹妹也別想得到。
明明父母對他極好,他卻遠遠覺得不夠,總覺得父母偏心妹妹。
小時候他搶妹妹的糖果,零食,玩具。
長大了搶錢,辱罵,欺淩懦弱膽小的妹妹。
在周俊眼裏這算不得什麽,誰家還沒有個小摩擦?
讓他失控的是,江望舒居然精準的說出自己在什麽時候,在什麽地點做了什麽事,尤其是這種違背倫理道德的事情,他是個禽獸也有一張獸皮。
江望舒的話直接將他的獸皮撕下來,戳中他的痛處,令他無地自容。
“你養母去世之後,養父身體也漸漸衰弱,他們纏綿病榻的時候你在外麵花天酒地。
之後你為了結婚要彩禮錢,要了三十萬彩禮,把妹妹賣到山村給五十多歲的老頭做老婆,她被折磨成了精神病。
老頭死後,那邊的人嫌棄你妹妹沒有勞動能力,於是將她送到你身邊,是不是?”
江望舒的每一個字,都像紮進周俊身體裏的刀子,紮得他鮮血淋漓。
“不是,不是!”周俊怒氣滔天,他衝上來要打江望舒,卻被警察攔著。
張隊冷笑:“吼什麽吼!你妹妹就是被你賣給變態老頭的!你威逼利誘她寫下諒解書,檔案還在我這兒呢。”
江望舒說周俊親媽健在的時候,張隊為她捏一把汗。
現在他十分確定,江望舒真的能未卜先知。
當初周俊的妹妹用短暫的清醒時間報案,是張隊接的案子,具體內容隻有他和相關工作人員知道。
神了!
真的神了!
“你妹妹的死根本不是因為我的道觀裝修。”江望舒起身,居高臨下道:
“是因為你賭博輸了,你強迫她去賣,給她拉客。
她染了很嚴重的性病求你給她治病,你不僅拒絕了,還收了另一個老頭二十萬的彩禮,打算把她賣了,她才會自殺!”
小姑娘明明沒有對方高,可那身駭人的氣勢宛若巍峨高山傾倒,極具壓迫力,令周俊雙腿發軟,呼吸急促,他幾乎要跪下來。
“我.....我不是,我沒有!”周俊心虛地大聲反駁。
江望舒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他麵前,拿出一張符紙貼在對方的身上:“嗬,不承認是吧,那我讓你妹妹出來和你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