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也一臉茫然。
“孫媽什麽時候有個兒子了,她不是獨生主義嗎?”
“無中生兒?”
“瓜吃到大瓜了,我要立刻知道真相!”
孫媽見眾人一臉疑惑,她斂去臉上的震驚,腦子飛速運轉:“你說什麽?我不明白。”
“好,既然你不明白,那我就給你說明白。”
江望舒認真觀察了孫媽的麵相,她瞳孔泛起淡淡的金色:
“按照我的規矩,先看過去,再看現在和未來。
你叫孫婷,家住農村,十多歲的時候和青梅竹馬的戀人相愛。
因為戀人家裏太窮家裏不同意。
你爸媽為了給哥哥湊夠娶媳婦的彩禮,於是將你賣給了隔壁村離過三次婚的家暴男。”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望向將望舒一臉震驚。
“江小姐上次來的時候孫媽請假回家探望老母親,她不在,也沒有人跟她說過孫媽的事情,她怎麽知道的?太神了。”
江望舒亮的滲人的雙眸凝在孫媽身上,一字一頓道:“我說得對不對?”
沒等孫媽回答一旁吃瓜的人連連稱奇:“對!我作證,這是對的。
孫媽親口跟我說過,她那個男人啊是一個家暴狂魔。
她嫁過去被毒打了幾十次。
最嚴重的一次是拿著菜刀往她腦袋上一砍。
孫媽差點就一命嗚呼了,可憐的喲。”
孫媽嘴唇翕動,看江望舒的眼神從震驚變成凶狠。
她冷哼:“眾所周知我和小姐關係最好,她特別了解我。
你們有聯係方式,聊天的時候她也許提過我的過去呢,這又不是什麽稀罕事。
大家都知道,你何必撕開我的傷口,一遍遍在這上邊撒鹽呢。”
她的眼淚說來就來,一旁共情能力強的人抱著她哭了起來。
“別急呀。”江望舒皮笑肉不笑:“你嫁給男人之前就有了身孕,被男人發現之後,你逃到了深山將孩子生了下來,然後送到初戀情人身邊。
可惜你的初戀情人已經結了婚,他們容不下這個孩子,你不得以將孩子送到娘家。”
孫媽的心跳加快,手腳冰冷,感覺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江望舒一字沒錯。
孫媽知道自己的老公是什麽樣的貨色,她根本不敢把孩子帶回去!
如果回家那孩子肯定會被活活掐死,所以不得不送回娘家。
“你一直以為自己瞞得很好,沒想到這個秘密被你老公發現。
性格暴戾的他將你打得遍體鱗傷,從此不能懷孕。”
孫媽嘴唇顫抖。
她隻要想到那個男人,夜裏都會做噩夢。
那樣的日子生不如死。
後來她實在忍不住了,在男人的飯菜裏下了耗子藥。
男人命很大,沒有死,一紙訴狀,將孫媽告到了法庭。
她以故意殺人罪坐了十多年的牢。
“你和你的丈夫生活了好幾年,受不了丈夫沒日沒夜的毒打,於是起了殺心,他沒死成,你坐了牢十二年。”
江望舒居高臨下地俯視孫媽,質問道:“是不是?”
孫媽張了張嘴,她發現眾人看自己的目光變了,不再像往日那樣親和,滿是震驚和戒備。
一直安撫她的女孩嚇得鬆了手,連退好幾步,生怕和殺人犯沾惹關係,或者被孫媽**殺死。
“這點我證明。”秦夫人緩慢開口:
“當初黎漾讓她來我這裏工作的時候提過這件事。
因為情有可原,加上她能幹又勤快,做事一絲不苟,我便將其留下了。”
秦夫人斷了孫媽想要狡辯的念頭,讓她無言沉默。
“這些事情隻要有心的人都可以查得到。”孫媽還是抵死不認。
“我和你是初相識,你有什麽東西是值得我去深究去探查的呢?”
江望舒同情孫媽的遭遇,一碼歸一碼:
“遇上黎漾是你的緣分,是你的福氣。
你卻沒有珍惜,反而將她推進漩渦之中。
如此恩將仇報,難道不覺得愧疚嗎?”
盡管和黎漾隻有一麵之緣,江望舒卻十分喜歡這個笑起來眉眼彎彎,十分討喜的姐姐。
她出生在豪門卻沒有什麽大小姐的架子,給人一種鄰家姐姐溫柔又可愛的感覺。
“說了這麽多,你不說說我那個所謂的兒子在哪裏?是誰?叫什麽名字?”
孫媽驚訝於江望舒的能掐會算,幾乎沒有任何錯漏地說了她的前半生。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兒子的事!
隻要江望舒說不出所以然,她就有翻盤的機會。
“他叫孫浩,是京都大學計科係大二的學生。”江望舒淡淡道:
“他現在就住在市人民醫院,他鼻梁上有一顆褐色的痣,對不對?”
孫媽的嘴張了張,瞳孔放大。
她坐牢的那段時間無法照顧孩子,讓他飽受攻擊,從小在屈辱中長大。
還好那個孩子爭氣,以優異的成績上了名牌大學,他本應該前途一片光明,卻沒想到查出了尿毒症。
孫浩重病之後,張媽一直在想方設法為他匹配腎源。
每次看到兒子因為透析而痛苦的臉孫媽便心痛如絞,萬分恨自己在孩子年少的時候沒有給他溫暖。
恨自己沒能力沒本事賺錢,給他更好的醫療條件。
恨自己無能。
恨這個世道不公。
信仰科學的張媽絕望了,她一定求神,一遍遍拜佛,祈求孩子能健康,哪怕用她的命去換兒子的命。
一次偶然的機會,張媽遇到了一個神秘的玄師。
玄師告訴她,若是找到生辰八字和陰陽五行都特別匹配的人,可以向其借命。
好巧不巧,這個人便是黎漾。
對待黎漾如親生女兒的孫媽猶豫了許久,她實在不忍心見到兒子痛苦下去。
於是根據玄師給她的建議,弄向他人借壽的法事。
“你利用職務之便將錢放在黎漾的錢包裏,紙條藏得很隱蔽。
還找了自己沒帶手機的借口,讓對方用自己包裏的零錢給你買東西。
造成她用了買命錢的跡象,是不是?”
江望舒說的每一個字就像給孫媽判了死刑,她的臉一點一點失去血色,整個人沒骨頭似的搭攏在一起,雙腿無力地坐在地上。
“為了成功給你兒子借壽。
你在黎漾睡覺之後悄悄地將空調調得很低,讓她生病感冒,昏昏沉沉,造成她生病感冒的跡象。”
江望舒不徐不疾地說完整個過程:“她暈倒,你順理成章將送到醫院,完成借壽的最後一步。”
這就是江望舒阻止眾人將黎漾送到醫院的原因。
“我就說一直不用現金的大小姐什麽時候會用現金呢?原來是為了幫張媽你呀。”
眾人見到張媽如此狼狽的模樣,也明白過來江望舒所言非虛,個個義憤填膺。
“孫媽,小姐待你不薄,你怎麽可以這樣害她。”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你借誰的壽時候都可以,為什麽要害一個真心實意對你好的人。”
眾人的話像是冰刀一樣插進孫媽的心髒,她淚如泉湧,聲嘶力竭道:
“你以為我想害小姐嗎?
這是真的沒辦法了。
如果我的八字和我兒子的合,我絕對不可能傷害小姐。”
她徹底崩潰了,渾身癱軟,趴在地上哭得不成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