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鳴山警惕地擋在少女麵前,冷峻的臉藏在城堡的黑暗裏,深邃的雙眸落在陰暗的教堂上。
他沒說話,修長的手指向那個方向。
“和我感知的一樣。”江望舒雙手環胸,“這座城堡看起來已經存在了上百年之久,找一個本地人問問。”
“這裏是郊區,很多人因為鬧鬼的事情已經搬走了,沒有什麽本地人,隻有昧良心的商家在這裏修繕這棟城堡。”秦鳴山沉聲道:
“曾經也有記者來采訪過附近的居民,他們都語焉不詳麵露恐懼,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可能是這裏的鬼怪對他們進行了威脅和恐嚇。”
當靈異事件發生在現實中,那便是駭人聽聞的事實,無人敢用自己的生命來冒險。
“既然如此,那我就隨機挑選一位‘幸運’觀眾嘍。”江望舒眨了眨眼。
秦鳴山一頭霧水。
隻見小姑娘細長柔白的手指往城堡中一探,似乎在抓攝什麽。
下一秒,一隻追逐江淩雪他們的怨魂赫然出現在少女的身旁。
“別緊張,別緊張。”江望舒把怨魂的腦袋旋轉360度:“小乖乖,我不吃人。”
怨靈:“......”
你TM把我腦袋轉了360度,告訴我你不吃人。
這和吃人有什麽差別?!
“我知道你們都是受到這座城堡的紅衣厲鬼所操控。
如果你乖乖配合告訴我事實,我送你們重新進入輪回路投胎做人。
如果弄虛作假,我直接讓你灰飛煙滅。”
江望舒發誓自己絕對沒有威脅他,隻是陳述事實。
“你們這些玄師都是垃圾!”冤魂隻有十四五歲,他單純的臉上露出嗤笑:“我憑什麽和你合作?”
這些年來城堡的玄師沒有幾百也有幾十。
每個人來時都大義凜然要消滅了他們這些冤魂。
走的時候卻夾著尾巴落荒而逃。
怨靈們對這些所謂的玄師十分厭煩。
他卻十分忌憚江望舒。
江望舒在房間裏展示的能力超出了怨靈們能抵抗的範圍。
“憑我能讓你的親人給你收屍骨。”江望舒指了指玻璃窗外不遠處的荒山:
“被其他的鬼奴役很苦吧。
尤其是他是紅衣,依你們的力量根本無法抵抗。”
怨靈對江望舒十分戒備:
“哪裏有什麽奴隸,都是我們心甘情願。
這些無知的人打擾了我們的生活,他們都活該。”
“那就是沒得談咯。”江望舒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張符咒:
“我這個人其實很講道理的,講不通,我也略懂拳腳。”
怨靈頭皮發麻,他嘴唇顫抖,伸手指了指西麵的教堂,迅速消散無蹤。
江望舒沒有阻攔。
她剛想邁步。
就聽秦鳴山道:“我去探路,你跟在我身後。”
江望舒能掐會算,卻沒有穿牆能力,她也不可能每一步都算得那麽精確,所以秦鳴山決定先去給小姑娘探探路。
“你這麽積極的表現,是有求於我嗎?”江望舒笑問。
秦鳴山看起來不太像會討好別人的人。
“不是。”秦鳴山的魂魄飄在半空中:“在這種危險的環境中,但凡有血性的男人都不會讓老弱婦孺站在最前麵,這是一個紳士最基本的要求。”
即便他不是魂魄狀態,秦鳴山也不會讓江望舒走在最前麵。
“我又不是那種需要被保護的人。”江望舒小聲嘀咕,心情卻因為對方的行為而輕鬆愉悅。
看一個人,不要看他說了什麽,要看他做了什麽。
秦鳴山的魂魄漸漸虛化,穿過厚重的牆往前走。
“表妹,原來你在這。
求求你帶我離開吧,我真的好害怕。”
被怨靈追逐的江淩雪早已精疲力盡,在她最絕望的時候,拐角就看到了救星,整個人連滾帶爬地撲了過去。
“我憑什麽救你?”江望舒居高臨下地俯視一直和自己作對的表姐:“你心腸如此歹毒,真讓我感到惡心。”
江淩雪以前的小打小鬧,她看在外公和大舅的份上對其輕拿輕放。
如今涉及生死問題,江望舒可沒那麽好說話。
“我承認我想捉弄你,想讓爸爸的目光重新聚集在我的身上,想讓他們重新來愛我,但是我絕對沒有和外人製作什麽陷阱。”
江淩雪淚流滿麵地跪在地上:“不信你問問小七。
他在製作那些陷阱的時候,我還讓他們給拆了。
我隻是想讓你離開江家。
我不想鬧出人命啊!
表妹你信我好不好?”
有事表妹,無事江望舒。
嘖。
“相信你還不如相信一條狗。”江望舒嗤之以鼻:“我沒把你踹進坑裏是我的仁慈,是我大度,是你命好投胎到江家!”
若非看在外公和大舅舅的份兒上,江淩雪早就被揍得鼻青臉腫了。
難以言喻的恐懼湧上心頭,江淩雪知道自己的表妹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她渾身顫抖悲懼交加:
“表妹,嗚嗚嗚,如果我死在這爸爸和爺爺肯定不會原諒你。”
既然親情無法綁架,那就隻能恐嚇了。
“你可真會拿捏人的軟肋。”江望舒彎腰掐住江淩雪的下巴,心煩意亂地抬手,狠狠地抽了她幾巴掌:“啪啪啪——”
幾個耳光抽得江淩雪暈頭轉向。
江淩雪捂著臉又凶又怒,卻無可奈何,她厲聲道:“江望舒,不救我會遭報應的。”
江望舒冷笑:“別以為搬出外公也大舅我就會幫你,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鬼是你惹的,局是你做的,被厲鬼追逐,這就是你的現世報。”
她是很珍惜親情,珍惜現在的生活,不代表她願意受人脅迫。
江望舒麵無表情地往城堡深處走。
臨走時,她還不忘給表姐來一套厲鬼套餐。
“啊啊啊!”
江淩雪慘叫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