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從霧裏飄出來,又好似在耳邊呢喃,江望舒環顧四周沒有發現異樣。

——“秦鳴山是你什麽人?一場交易而已,不是你,他已經是爛肉一灘,你已經仁至義盡了,江望舒,你來到這裏是為了改變親人命運的,為一個不相關的人搭上自己和外公,舅舅們,值得嗎?”

江望舒耳邊又響起這樣的聲音,她深吸一口氣。

——“你向前踏入一厘米,白錦玉和白錦堂就會被人拯救,江望舒,你甘心嗎?”

江望舒一怔。

她明白過來,在她耳邊說話的不是什麽幻覺,而是處於核心地帶的厲鬼,那個厲鬼應該有看破人心的特殊本領,她第一次遇到這樣的鬼怪,沒有準備,讓對方輕而易舉的看破心中所想。

想到這兒,江望舒瞬間凝神,收斂發散的思緒,不讓厲鬼繼續窺探。

白錦堂和白錦玉來這兒純屬意外,不是江望舒算計的,如果能死在這裏,也算兵不血刃。

但是......

秦鳴山為了給自己拖延時間在後麵斷後。

江望舒腦海中浮現出這段時間和秦鳴山朝夕相處的點點滴滴。

她拿出五張符咒朝秦鳴山所在的方向打過去,玄金色的靈力粗暴的撕開濃霧,好似金色的剪刀,將白色的幕布一分為二,露出一條路來。

江望舒一路小跑:“秦鳴山於我而言不是陌生人,是夥伴,是朋友,是我無助時的後盾,不就是一個血衣厲鬼嗎,我殺過無數個,你要是敢阻攔,我不介意多一個!”

小姑娘跑進被撕開的濃霧縫隙中。

縫隙好似一隻雪色巨獸張開的血盆大口,吞噬所有活物。

江望舒用了五分鍾找到秦鳴山的魂魄。

身姿挺拔的男人身上吸附著一根根血管,血管抽取他的生命,布滿裂痕的魂魄越來越虛化,透明,仿佛下一秒就會分崩離析。

“糟了,秦鳴山的魂魄受到重創。”江望舒咬破手指將精血注入秦鳴山的身體裏。

蘊含靈力的血液迅速爬滿男人的身體,血管碰到玄金色靈力,仿佛碰到了熾熱的火焰,瞬間收縮,一根根斷裂,掉落。

秦鳴山的魂魄從空中跌落。

此刻,地麵已經被陰氣汙染。

江望舒箭步衝過去,將男人的魂魄抱在懷裏,她喊了幾聲,見對方沒動靜,連忙將其塞進玉佩裏慢慢蘊養。

“望舒,你是特意回來救我的嗎?”

變形的豪車裏,白錦堂看著去而複返的江望舒,眼睛升起一抹異光,失魂落魄的俊臉煥發新的升級。

白錦堂的聲音很小,江望舒卻聽見了,她冷冷地瞥了眼捉弄原主的男人,麵無表情地離開。

“望舒!”白錦堂一急,雙眸充滿恐懼,聲音嘶啞:“我喜歡你!”

白錦堂知道現在不是表白的時機。

他現在不求江望舒救自己,隻希望小姑娘知道自己對她是喜愛,不是對妹妹,而是男人對女人那種愛。

當初江望舒在白家時,白錦堂因倫理問題壓抑自己的情緒,發現自己對妹妹無法抵抗之後選擇出國,與日俱增的愛非但沒有因距離變得淡漠,反而像發酵的烈酒越來越濃鬱,他知道自己完了。

現在江望舒已經離開白家了,她也因為選擇錯誤誤入歧途,身為兄長,身為喜歡她的人,必須出麵糾正小姑娘畸形的愛情觀,大膽表達自己的愛意,讓她知道誰可信,誰是騙子。

聞言,江望舒心中一陣惡寒,她感覺像是吃了一塊爛肉一樣惡心。

“嘔——”

江望舒彎腰,生理性嘔吐起來。

白錦堂看著彎下腰的小姑娘,聽到刺耳的嘔吐聲,他臉色慘白如紙,難以言喻的屈辱和痛苦湧上心頭:“我真的那麽不堪嗎?一個表白就能讓你嘔吐,望舒......以前你是最愛我的。”

白錦堂隻覺得心髒好像被一隻巨手狠狠地掐了一下,疼得發抖,疼得令他窒息,整個人好像被泡在水裏,呼吸不到一口新鮮空氣。

“你們兄妹倆惡心人的手段層出不窮,真是老母豬戴胸罩,一套接一套。”江望舒轉過身望向白錦堂:“喜歡自己的妹妹,白錦堂,你真變態!”

白錦堂把原主的真心當做垃圾踐踏,玩弄。

江望舒恨透了這種爛人,她精致漂亮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冷意,眼裏的厭惡滿地溢出來,嘲諷道:“為了活命,你什麽話都說得出來,白錦堂,你惡心自己就夠了,別惡心我。”

江望舒沒有用符咒讓這兩個爛人死在這裏是她仁慈。

救他們?

異想天開。

此時,副駕駛的白錦玉醒了過來,她厲聲道:“江望舒!TMD你這個見死不救的賤人!如果我出去了,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江望舒看著那張滿是戾氣的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打了個響指,貼在豪車上的符咒飄落。

這張符紙是她來的時候,擔心江明禮被鬼怪侵擾貼上去的,誅邪辟易。

符咒掉落的瞬間,濃霧中被江望舒欺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厲鬼嗅到了生氣,宛若洪流衝進被壓得變形的豪車。

“啊啊啊啊啊,鬼啊!!!”

“救命,救命啊!”

“MD!這TM是什麽東西!”

“江望舒,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

江望舒看著被鬼怪包圍的白錦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旋即用一張符咒控製鬼怪,抬手。

“啪——啪啪——啪——”

鬼怪透明的手瞬間變成實體,一個個巴掌落在白錦玉的臉上,巴掌一下比一下重,她的臉迅速腫起,青青紫紫,狼狽極了。

白錦玉被困在副駕駛,她驚恐地拿出手槍嘭嘭掃射,卻發現物理攻擊對這些鬼怪毫無作用。

刹那間,白錦玉的記憶回到廢棄城堡,她和江淩雪合夥算計江望舒,反倒被對方弄得一身狼狽,自己甚至鋃鐺入獄一個多月。

屈辱的記憶湧上心頭,白錦玉眼底泛起狠戾的冷光,她再次舉起手槍。

這一次,白錦玉對準的是江望舒。

白錦玉怒吼:“江望舒,你去死!”

白錦玉扣動扳機,子彈朝江望舒所在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