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瓊紫又在病房裏站了一會兒,見著壓根就沒有人搭理她,她也沒那麽大的度量看著周文揚對孫思陽如何疼愛,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傍晚時分,周文揚正陪伴在孫豔茹的病床前,等著她清醒,希望她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自己。他有好多好多的話想對她講,他不再要什麽麵子,不再要不好意思,不再要放不下,他隻希望她能給他機會,讓他能照顧她下半輩子。

他發誓,這輩子肯定再也不會做任何對不起她的事情。

隻要她開心,他什麽都願意做。

正這時,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竟是他爸打來的。

猶疑了片刻,想起他爸的身體也不是很好,他想了想,便拿著手機走到走廊裏去接電話。

“喂,老頭,有事?”

周傳誌對周文揚這大不敬的稱呼早已免疫,聽到也隻當沒有聽到。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沒事我就不能找你?你現在在哪裏?立刻給我回來一趟,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問你。”

“我在醫院,有事,暫時不能回去。不管有什麽事情,等明天再說。”周文揚很直接的拒絕了周傳誌的提議。

周傳誌當然知道周文揚正在醫院裏幹什麽,當下心中的怒火飆的更高。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麽?枉你一向自認聰明,恐怕被人騙了都不知道吧?你立刻給我回來,我這邊有很重要的東西要給你看。”

然而,不管周傳誌說什麽,周文揚壓根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我說了我這邊有事,暫時回不去。好了,就這樣,有事明天再講。”

見跟周傳誌怎麽都說不通,周文揚幹脆掛了電話,甚至直接關機,免得周傳誌不死心的再給他電話。

聽到電話裏傳來一陣陣的嘟嘟聲,周傳誌氣的將話筒扔在了茶幾上。

“我怎麽生了這麽個白癡兒子,還指望他能將周氏發揚光大,看他現在被個女人給迷成什麽樣子了!真是可惡!我絕對不會坐視這種事情的發生!哼……若是我周家的子孫倒也罷了,沒想到她還弄個冒牌的過來。”

周傳誌越想越氣,本來對孫思陽產生的一點點好感也變成了惡感。

若是他周傳誌的孫子,他自然會當寶貝疙瘩一樣的捧在手裏,他早幾年前就盼著抱孫子了,要是有個現成的大孫子在他麵前,他怎麽會不喜歡?可是麵對一個冒牌的孫子,他可一點點的好感也沒有。

他周家的基業是他一點一點的建起來的,絕對不能容許周氏集團在將來落入外人的手裏!

周文揚一直陪伴在孫豔茹的病床前,晚上武盼盼特意煮了小米粥帶過來,又給周文揚帶了飯菜,可周文揚的一顆心都懸在孫豔茹的身上,見她一直不清醒,他哪裏有胃口吃得下去?

武盼盼勸了兩句,讓他好歹也吃了晚飯再說,然而周文揚就跟傻了似的,對她的話也是不理不睬。武盼盼沒轍,隻好將飯菜放在了一旁,等到他們餓的時候再吃。

孫豔茹住的病房也是高級單人病房,武盼盼坐在角落處沙發上,看著周文揚雙眼直直的盯視著孫豔茹的麵容,心頭微微發酸。

她很小聲的歎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麽說這件事情。

其實小茹今天變成這樣,周文揚絕對是罪魁禍首,都是因為他過去喜歡拈花惹草,才會讓小茹遭受了今天這樣的無妄之災。可是看著他兩頰處的紗布,她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

身為S市的頂級鑽石王老五之一,周文揚不僅僅是身家富裕,而且長相也甚是不俗,他平常對自己的保養工作做的也很到位。可是,就因為擔心孫豔茹的安危,他差不多算是毀容了。以後就算是傷口恢複的再好,也難免會留下淺淺的疤痕。

以後小茹再考慮要不要跟周文揚複合時,她該說什麽呢?

周文揚這次的奮不顧身很明顯的說明了他對小茹的感情,可是想想他過去對小茹造成的那麽多的傷害,又怎能輕易的原諒他?

武盼盼一時沒了主意,傻愣愣的坐在原地半晌。過了會兒,她又偷偷的笑了起來,老實說,孫豔茹接不接受周文揚那也是孫豔茹自己的事情,讓她遵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就行了,她在這邊焦什麽心思呢?

晚上九點左右,孫豔茹一直被周文揚緊緊握住的左手輕微的動了動。

周文揚本就一直在關注著她的情況,感覺到她的左手動了,心下一陣激動,忙輕聲呼喚道:“小茹,小茹,你醒了嗎?”

又過了幾秒鍾,孫豔茹的眼皮眨了眨,慢慢的她睜開了雙眼。

純白色的屋頂映入她的眼睛,她又左右張望了一下,發現自己現在正躺在醫院裏,而身邊坐著的人竟是周文揚,自己的手也被他緊緊的握在手裏。

周文揚到達廢工廠時,孫豔茹已經昏迷了過去,所以她並不知道周文揚為她做的那些事情,可是看到他臉上貼著的紗布,也勉強猜到了一些。

然而,因為他而遭受這樣的劫難,更叫她想起五年前曾經受到的那些傷害,一時舊情緒湧起,讓她怎樣都無法再毫不介意的接受他。

感覺到孫豔茹的左手在試圖掙紮著離開他,周文揚的心有一絲的傷痛。

考慮到孫豔茹剛剛清醒,還是由著她的心情行事比較好,周文揚半是不舍半是無奈的放開了她的手。

孫豔茹也不客氣,抽回手之後,便立刻將左手給塞進了被窩裏。

她有注意到武盼盼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與其問周文揚事情怎麽樣了,倒還不如去問武盼盼比較好。

“盼盼……”孫豔茹輕輕的叫了一聲,聲音有些無力。

畢竟先前失血不少,盡管已經輸了不少血,然而精氣神一時半會兒的還回不來。

武盼盼聽到孫豔茹在叫她,忙起身走到了她的病床旁。

“小茹,感覺怎麽樣?”武盼盼伸手試了試孫豔茹額上的溫度,又關切的問道:“這麽久沒有吃東西,該餓了吧?我煮了小米粥,先給你盛一點兒,好不好?”

孫豔茹緩緩的搖了搖頭,她現在最想知道的是後來發生什麽事情了,至於喝粥,可以等待會兒再喝。

她扭頭看向一旁的周文揚,輕聲無力的說道:“你可以先出去嗎?我有話要跟盼盼講。”

盡管周文揚此刻非常想陪伴在孫豔茹的身邊,然而經過這次的事情以後,他實在是沒有辦法再去拒絕孫豔茹的任何要求。何況,隻是讓他先出去一下而已。

周文揚不舍的將孫豔茹的被子又整理了一下,柔聲說道:“好,那你們先聊,我出去看看。”

在離開病房之時,周文揚又朝武盼盼做了一個拜托的神情,希望她能好好的照顧孫豔茹。

武盼盼直接無語,鄙視的白了他一眼。

哼!以前是他將小茹傷害的體無完膚,是她好好的照顧了小茹,是她一直陪伴在小茹的身邊,現在倒好,他反而來做好人了?

等到周文揚出去之後,武盼盼在孫豔茹的病床旁坐下,輕聲說道:“小茹,有什麽事情呢?是不是想去衛生間了?”

孫豔茹搖了搖頭,略略有些急迫的問道:“待會兒去吧,盼盼,我怎麽在醫院的?是誰救我出來的?於婷呢?她現在在哪裏?有沒有抓住她?”

武盼盼朝她做了一個安撫的手勢,道:“小茹,你先別急,這些我都會告訴你的。不如我先給你盛一碗粥,你一邊喝粥,我一邊給你講?”

孫豔茹拗不過武盼盼,便答應了下來。

武盼盼趕緊起身幫她倒了一碗粥,好在粥先前就是放在保溫盒裏的,現在喝溫度正適合。

看著孫豔茹小口小口的喝著粥,武盼盼緩緩說道:“其實這次的事情還挺複雜的,要說是誰救你出來的,實話講,是我哥帶著人救了你,於婷以及她的那些幫手也全部都是被我哥的朋友給送去了警察局。可是吧,周文揚也做了一些事情。”

想起他臉上的紗布,想起過去他對自己容貌的在乎,孫豔茹小聲問道:“他做了什麽?臉上似乎受了傷?嚴重嗎?”

要是因為她而造成他毀容的話,那豈不是她的過錯?她可不希望自己欠他什麽。

“也不是很嚴重,就是兩條五公分左右的傷口。”武盼盼滿不在乎的說著。

孫豔茹嘴裏的粥差點兒一口噴了出來,兩條五公分的傷口還不嚴重?而且這傷口是在臉上,還是在一個很在意自己外形的人的臉上。

她小心翼翼的繼續問道:“傷口深嗎?不會毀容吧?”

“不至於毀容吧?頂多就是留兩條疤唄,我先前去醫生那邊打聽了一下,傷口不是很深,所以即使留疤,疤痕也不會很明顯。到時候再用一些祛疤效果好的藥,應該不會有什麽大礙。”

聽武盼盼這樣一講,孫豔茹懸著的一顆心也算是放了下來。

不管她跟周文揚之間怎麽樣,情歸情,禮歸禮,她寧願讓他一直欠著她,也不希望自己欠他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