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五章 爛事
金玖的一番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金老太太竟無言反駁,對金玖不住冷笑,笑得林安兒毛骨悚然。
原本林安兒隻是覺得金老太太一向假惺惺,不過就是袒護她那的兒子女兒而已,可今天她卻感覺這個老太太特馬不簡單。
“玖哥兒,你二叔被你逐出門牆,下一刻就是你三叔了吧,你四姑姑遲早要嫁出去,我這個老婆子行將入木,隻有你三叔了。”
金老太太一雙銳利的眼睛從身邊汪氏身上掃過,又落到金玖的臉上,她就是想要挑撥汪氏和金玖的關係。
汪氏沉穩,且以前讓周氏壓著,說話辦事極是謹慎,就是金老太太也不知道這個媳婦心裏想什麽。
金玖微笑:“山西那幾家鋪子,原來的管事年老體弱,幾次寫信請孫兒過去處理那邊的事宜,孫兒也是忙得很,怕是不能日日服侍祖母左右,還請三叔三嬸多耽待,安兒年輕做事恐有不周全,我抽空便帶她回來看望祖母。”
汪氏的眼睛閃了閃,卻不露聲色,隨即笑道:“玖哥兒說的這是什麽話,都是一家子不用客氣,你有事就去忙,你媳婦才多大啊,原就不指望她來伺候,你們有這個心就行了。”
金老太太索性閉目養神,不再去看金玖和林安兒。金玖笑笑,對汪氏拱手,又對榻上的金老太太道:“既是如此,那孫兒就帶媳婦先回去了,改日從山西回來再來看您。”
金老太太從鼻子裏哼了一聲,算是答應,金玖不生氣。拉著林安兒從福滿園出來,回到金滿園。
“金哥哥,你要去山西嗎?”
“我不想去,不過有一個人眼下很想去。”
林安兒眼睛亮了:“你是說三嬸想讓三叔去?”
“嗯”,金玖對林安兒重又變得機靈很欣慰。親手剝了顆花生扔到她嘴裏,“山西雖然隻有三家分號,但那邊的人有錢,有錢了就愛買金子傍身,因此那幾家分號肥得很。”
林安兒恍然大悟,金玖故意提到山西的老管事年老體弱。請他過去處理生意上的事,就是在暗示那邊缺少一個得力的人。金家出了這麽大事,金炳善被逐出門牆,汪氏擔心就如金老太太所言,下一個就輪到他們夫婦。所以她想讓金炳禮去山西,一來那裏是個肥缺,二來也遠離紛爭,不摻和這攤渾水。
“三嬸嬸想讓三叔去,可三叔如果聽老太太的話,隻想留在京城呢?三嬸能替三叔做主嗎?”
“老太太不喜歡三嬸,給三叔納了兩房小妾,可那兩房小妾進門十年了。卻沒有一個開枝散葉,這可是在老太太眼皮底下,你說三嬸能給三叔做主嗎?”
可不是嘛。大宅門的事誰都清楚,若是金炳禮不答應,汪氏不讓那兩個懷孕也不行,又不能在老太太眼皮底下用那種斷子絕孫的藥,所以這事還是金炳禮讓步,沒讓那兩名妾室開懷。
別看林安兒對男女之事還一知半解。那是因為她年紀小,秦夫人還沒有告訴她。但懲治妾室的手法卻早就教了,這也是名門閨秀們必學科目。
一般來講。正室沒有生下嫡子時,是不讓妾室有孕的,否則生下庶長子那就成為大笑話了。
不讓妾室有孕的方法很多,但卻是有區別的,有的是直接讓妾室終身不孕,但這樣一來正室的光輝形像也就大打折扣,搞不好還落個善妒的名聲,讓婆婆和夫君反感,釀成後患;
還有一種也是用藥,但不會影響日後生育,這種類似現代的避孕藥,普通老百姓難得一見,但大戶人家卻流傳多年。
汪氏有嫡子也有嫡女,按理說兩個妾室即使生下庶子女,對她也沒有影響,可即便如此,十年來,這兩個妾室仍然沒有生出一男半女。反之,周氏千伶百俐,卻連通房丫頭也給金炳善生下兩個女兒了。
因此,就如金玖所言,汪氏連孩子的事都能讓金炳禮妥協,更不用說去山西這件事了。
“安兒,下個月我便要加冠了。”
下個月金玖滿二十歲,要舉行加冠禮,加冠之後,他便不再是小孩子了。
早就沒人敢把金玖當成小孩子了。
林安兒的心攸的抽緊:“你加冠了,可我還是小孩,不能圓房的。”
金玖似笑非笑:“我說了要圓房嗎?”
好吧,林安兒耷拉下腦袋,人家還真的沒說,
這是什麽事,倒好像是她怕金玖忘了,還要提醒一樣。
林安兒鬱悶,拚命往嘴裏塞東西。
金玖笑笑,湊到她耳邊低聲道:“我問過大夫了,他說讓我最好多等兩三年。所以我都不急,你急什麽?”
泥妹啊,你看我像著急的人嗎?
喬禹的消息總算來了。
伊亭找到了。
原來她被刁氏擄走,原本藏到一處舊宅裏,可不知怎的,不過幾日,刁氏就把她放了。伊亭不明覺曆,卻也沒有再回到原本的住處,她擔心司空南和刁氏再把她抓回去,用她來做壞事禍害林安兒。
她身無分文,在一家書院找到份差事,給那裏寄住的先生和學生們做些拆拆洗洗、縫縫補補的活計。
她整日吃住都在書院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所以林安兒花了銀子請包打聽去找,也沒有找到。
喬禹的手下找到伊亭,卻沒有驚動她。一來書院是教書育人之地,伊亭在那裏也很安全;二來讓喬禹找人的是林安兒,沒有問過正主也不好枉作行事。
喬禹跟著林劍雲在郊外操兵,林安兒從江南回來多日,喬禹這才回來,讓人把消息帶給林安兒。
林安兒大喜,帶上紅豆。到書院找伊亭,兩個小姑娘抱頭大哭,哭完就去下館子,下完館子又去吃點心,吃完點心。林安兒這才對伊亭道:“姐姐,你搬回以前的地方住吧,這裏太清苦了。”
伊亭笑了:“我在這裏挺好的,還能聽先生講學問,我現在認識很多字,還會背書呢。你那裏雖然好。可我在這裏也挺方便,你有空就來找我玩,咱們想見麵就見麵,多好啊。”
林安兒知道伊亭不想寄人籬下,她也不再多說。又問道:“我托來找你的喬禹,你見過了嗎?你覺得他眼熟嗎?”
伊亭茫然地搖搖頭:“你今日來了,我才知道這件事,我沒見過有人找我,我找了個小孩到別館打聽,說你去江南了,我還想過一陣子再去打聽呢,沒想到你回來了。”
林安兒知道。因為司空南讓她假扮林安兒,伊亭不太願意見金家的人,所以她才讓個小孩去找自己。
“姐姐。我爹的官司徹底沒事了,金剛經找到了,可我也證實了,我真的隻是爹爹的養女,我見過爹爹了。”
伊亭不可思議地看著林安兒:“上次滴血驗骨就證實了啊,你就是真正的林安兒。你怎麽還在嘀咕這件事啊。”
林安兒撓頭,是啊。她怎麽還在糾結呢,真是不科學。都怪金玖啦,就是他弄出滴血驗骨這件不科學的事,才讓自己越弄越亂的。
“你爹爹也見過金玖啦,他是不是很滿意這個女婿?”
“咦,你怎麽知道的?”
伊亭笑嘻嘻:“金公子知道你孝順爹爹,那他肯定使勁表現,給你爹留個好印像,否則你爹也不會自己一個人走了,把你留給他啦。”
林安兒苦著一張小臉,湊到伊亭耳邊說:“我心裏有別人啦。”
“什麽?”伊亭嚇了一跳,重又不可思議地看著林安兒,好一會兒才道,“小妹,你紅杏出牆了?”
噗通!
林安兒氣昏在地。
林安兒和伊亭分開,帶著紅豆回別館。她沒再像往常那樣,坐在馬車裏隔著車窗東張西望,而是悶不作聲,默默地把玩那枚玉扣子。
阿渡離開好久了,好久好久了。
林安兒並不是常常想阿渡,有時隔上幾天才會記起來,就如阿渡擔心的那樣,十二歲的小姑娘對感情還是懵懵懂懂,喜歡歸喜歡,卻並非一往情深。
此時此刻,林安兒在想的,並非是她和阿渡那沒有未來的初戀,而是她在糾結伊亭說的話,爹爹是真的把自己交給金玖了嗎?還有哥哥。他們明明知道她稀裏糊塗地給金玖做了童養媳,卻還是走了,隻把她一個人留在了這裏。
說好了一家人不分開的,可現在全都分開了,爹爹肯定又去做他的偷王之王了,哥哥給六扇門做事,好像還是很隱密的那一種,而自己卻做了童養媳。
她越想越不開心,越不開心就越餓,最近她開始發育了,長個子長肉肉,就連小咪咪也開始鼓起來了,所以她總是很餓,總像是吃不飽一樣,比如現在,她就餓得前心貼後心了。
“紅豆,讓車把式快一點,我餓了。”
紅豆早有準備,從隨身挽著的小籃子裏拿出一塊蓮蓉糕:“小姐,這是大少讓我給你隨身帶著的。”
好吧,林安兒心裏好受了一些,小時候每次去山上玩,她一喊肚子餓,哥哥就會像變戲法一樣,從懷裏掏出一塊蓮蓉糕,她最喜歡蓮蓉餡,每次村子裏有人進城,哥哥就托人買來給她吃。
金玖花重金挖牆角,從采芝堂請來一位大師傅,讓她隨時吃到采芝堂的點心,尤其是蓮蓉糕。
好吧,一塊蓮蓉糕下肚,林安兒有些理解爹爹和哥哥了,雖說金玖逼良為娼,呸呸,是逼良為妻,但對她真的很好,就差把她泡到蜜罐子裏了。
林安兒回到別館,汪氏和女兒金瑤早已經等在那裏。
金玖既然指了一條路出來,汪氏也就不再拐彎抹腳,對林安兒道:“安丫頭,你嫁進來這些年,三嬸雖說沒有幫襯過你,可對你也沒有壞心,眼下家裏的情況你也清楚,三嬸是怕了啊。金家家大業大,可也輪不到你三叔當家,咱們隻想依靠大樹過太平日子,眼下山西那裏有空缺,我想過了。如果能去山西那是最好不過,這事總不能讓當叔的去求玖哥兒吧,我這個做嬸子的就來找你說說,若能讓你三叔補上這個空缺,他定會好好做事,決不插手京城的事。”
金炳文去世多年。如今金炳善吃了官司,金老太太身邊就隻有金炳禮一個兒子,若是金炳禮再去山西,難免會被人說三道四,金老太太也肯定不會答應。
“可這事三叔同意嗎?老太太那裏呢?”
林安兒知道這是金玖的打算。可汪氏真的來找她了,她才想起來這事做起來其實並不容易。
汪氏微微一笑:“隻要玖哥兒和安兒你肯幫忙,你三叔和老太太那裏,我自有辦法。”
林安兒明白了,果真如金玖所說,這個汪氏才是最厲害的。
“我還小,金哥哥的事管不了,可既然三嬸來找我了。我就和金哥哥說一聲,不過能不能成,也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數。鋪子裏還有那麽多長輩呢。”
汪氏心裏清楚,如今的金玖又豈能受長輩左右,他決定的事別人根本無法改變,就連三老太爺和四老太爺也越來越要看他的臉色了。
金瑤是汪氏的女兒,比林安兒小一歲,活潑可愛。早就聽說林安兒有一匹馬,纏著林安兒想去看看。
汪氏假裝斥責女兒。卻打心眼裏想讓女兒和林安兒親近。不論她和金炳善是去山西還是留在京城,女兒還是要在京城找婆家。有林安兒這個勳貴之女做手帕交,有益無害。
那日,林安兒還留汪氏和金瑤用了便飯,她們這才告辭。
林安兒沒有想到,不過兩日,這件事就傳遍了金家上下。
金炳善剛被踢開,金炳禮就抱上了侄子大腿,這話傳到金老太太耳朵裏,氣得她索性一病到底!
你金炳禮想去山西,親娘病在床上,我看你怎麽去!
世上就是有這種娘親,明明都是她的親骨肉,卻就是偏心。她對金炳善的疼愛並沒有因此停止,金炳善進了大牢,金老太太花了大把銀子托關係,想免了他的死罪,又偷偷拿銀子給周氏,隻為了讓她照顧自己的孫子孫女。
金炳禮想去山西,遠離這攤渾水,金老太太第一個不答應,還逼著金炳禮收養二哥的幾個子女。
金炳善被逐出門牆,他的子女若還想回金家,不能出繼,隻能做為養子養女被收養。
金家老宅如今亂成一團,這裏麵的事林安兒不想過問,她也搗騰不明白,金玖說了,汪氏自有辦法。
伊亭在書院裏打工,不方便整日和她一起玩,金玖又很忙,林安兒閑得難受,好在還有個金瑤時時來找她。
無論汪氏有什麽想法,金瑤卻是一派天真,兩人常常一起逛街,一起看戲。
這日,林安兒和金瑤去方姨娘的鋪子裏看西洋鏡,卻遇到了金明珠和楊夢旖。
金家出了大事,金老太太這一脈如今是劣勢,這事楊夢旖已經知道了,她早就開始後悔自己站錯隊,所托非人。
想通過金明珠搭上金玖已無可能,更別說金老太太強行作主了,她老人家連兩個通房都送不出去,想幫金玖換老婆也是難上加難。
楊夢旖不會抱怨自己,她隻會認為金明珠害了她,不但耽誤了她的青春,還破壞了她在金玖心中的美好形像。
若不是金明珠讓人帶信來約她,她都懶得搭理金明珠了。
金四小姐這陣子太鬱悶了,二哥出事,母親臥病在床,那日還為了林安兒被金玖罵了一通,所以她急需楊夢旖的安撫,可楊夢旖卻不來找她了,金四小姐的脾氣得罪了很多人,就連金家的堂姐妹也對她退避三舍,她隻有楊夢旖這一個朋友。
別看楊夢旖心裏快要煩死金明珠,可說出的話卻還是那麽溫柔,讓金明珠那顆被虐的心頓時舒服。
“姑姑啊,夢旖這陣子沒見姑姑,姑姑好像清減了,但卻更苗條更美了。”
“家裏的事我都聽說了,姑姑萬不要太過憂慮,金公子是您的親侄兒,他不會不管姑姑的。”
“依我看。姑姑不如別在挑來挑去,找個條件相當的訂下親事,嫁出去也就不用理會娘家這些是是非非了。”
最後這句正中金明珠下懷,她當然想嫁,她想嫁想得睡不著覺。可哪有好親事讓她嫁啊。前幾年提親的是挺多,可現在越來越少了,如今家裏又出了這檔子事,就連母親也沒心思為她張羅親事了。
“唉,家裏這麽多事,我哪能這個時候訂親呢。再說也沒有合心意的親事啊。”
楊夢旖柔聲細氣勸慰金明珠:“我也幫姑姑留心著,我雖然住在外家,但官場上的人也還認識幾個。”
兩人來逛街買脂粉,看到這家西洋鏡鋪子就進去了,沒想到正遇到林安兒和金瑤。
早就聽說汪氏抱了林安兒大腿。沒想到是真的,金瑤就跟著林安兒出來逛街呢。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金明珠的眼神恨不得把林安兒撕碎了。
楊夢旖可不想像上次在大街上那次,沒有把林安兒怎麽樣,還招來了金玖,她早就想通了,要想給金玖留下好印像,就要對林安兒親如姐妹。不顯山不露水把林安兒比下去。
“瑤丫頭,你越發沒家教,不在家裏待著。跟些不三不四的,大白天的往外跑!”
金瑤從小到大就被這位姑姑罵來罵去,這會嚇得藏到林安兒背後不敢出來。
林安兒給氣樂了,這金明珠還真是頭豬。
於是她對楊夢旖道:“楊姐姐,你不在家裏待著,怎麽跟些不三不四的。大白天的往外跑啊?”
楊夢旖原想保持中立,沒想到被林安兒硬拉進來。她尷尬道:“我出來買些東西,在這裏遇到林妹妹。真巧,真巧。”
金明珠聽到林安兒拐彎罵她,立刻火冒三丈,指著林安兒的鼻子就要開罵,卻聽旁邊傳來女子的聲音:“娘親,你快看啊,她又想欺負林家小姐。”
誰也沒想到,孫家姐妹陪著路氏也來逛街,恰好看到這一幕。
她們口中所說的並非金明珠,而是金明珠身邊的楊夢旖。
“母親,我沒有欺負林妹妹,我隻是恰好路過。”
路氏臉露慍色,看都沒看女兒,對林安兒微微點頭,帶著兩個女兒轉身離去,且走得很快,就像怕被楊夢旖連累一樣。
楊夢旖恨不得一頭撞死,當著這麽多人,當著林安兒和金明珠,路氏非但沒有聽她辨解,甚至沒有正眼看她。
這是奇恥大辱!
她看了看金明珠,終於下定決心,就這樣辦吧。
這個主意她以前就曾經想過,但沒有深思,也沒有付之行動,現在她準備放手去做了。
母親,你對我不慈,就不要怪我對你不孝!
山高水長,你不讓我好過,我也讓你後半輩子不得清淨!
又過幾日,楊夢旖主動上門,拿了她繪製的兩套首飾圖樣交給林安兒。
“林妹妹,這是我閑時畫的,覺得這首飾最配妹妹”,說著,她看向林安兒的耳環,微笑道,“幾次遇到妹妹,都戴著這副耳環,想來定是很喜歡,姐姐真高興。”
“咦,這耳朵也是楊姐姐設計的?”
別說,這事林安兒還是頭一回聽說。以往別人隻告訴她楊夢旖勾引金玖,卻沒說是如何勾引的。
“是啊,除了這副耳環,還有整套的頭麵首飾,金公子還親自修改呢。”
林安兒對首飾沒什麽興趣,這副耳環是金玖送她的生日禮物,她覺得好看就一直戴著,聽楊夢旖說是她設計的,這才拿起楊夢旖的手稿仔細看來。
才女就是才女,不但精通琴棋書畫,就連設計首飾她也在行。
見她看得出神,楊夢旖便把這套首飾的寓意一一道來,聽得林安兒暈頭轉向,乖乖,一個首飾還有這麽多意義。
那日,楊夢旖和林安兒聊了許久,正在這時,金玖回來了。
看到楊夢旖也在,金玖皺皺眉,但臉上卻很是客氣。
“以後楊姑娘設計出首飾圖樣,可讓人直接送到鋪子裏,賤內對這些並不精通。”
楊夢旖明白,金玖是不想讓她和林安兒單獨接觸,可她還是柔柔笑著:“這套首飾是夢旖專門為林妹妹畫的,除了她再無人配得上,這才給她送過來,聽聽她的意見,再來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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