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盡是男人陌生的氣息,謝綰姝極度不適。卻礙著對方的身份,不敢貿然動粗。
隻顫著聲音問道:“這位王爺請高抬貴手,我已為他人婦,......”
然而,未等謝綰姝將自己的身份說出,端親王的手,便摸向了她的腰間,阻斷了她的話。
“別說那些沒用的,今夜,你隻能是我的。”
他的眼神鎖著謝綰姝的唇,帶著急切,將身子壓了下來。
“別!”
電光火石之間,一隻手猛地抓住了謝綰姝的胳膊,用力將她往側邊一拉。
謝綰姝踉蹌了一下,直接摔進了那人的懷裏。鼻尖撞上堅硬的胸膛,鼻腔裏瞬間湧起一股酸意。她小聲地哼唧了一下,淚水瞬間決堤。
裴凜川聽說謝綰姝回府後,本是早早就等在了湖心小亭。可是,當他繞著小亭走到第三圈的時候,突然聞到了自己身上那股難聞的刺鼻香氣。
他直覺,這味道會引起謝綰姝的反感,當機立斷,立即回去沐浴更衣。
哪知回來後,撞見的,卻是這樣一幅畫麵。
謝綰姝的淚水浸濕了他的衣襟,灼燙著他的胸膛。好似世間最難以忍受的酷刑,讓他備受煎熬,痛苦難耐。
到手的嬌花還沒吃到嘴,就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搶走,端親王登時暴怒。“哪個不長眼的,敢壞爺爺好事!”
話音未落,一記飛腳便踹向了他的心口。
端親王尚未看清來人,身子便一躍而起,咕咚一聲,掉入了湖裏。
頓時,湖麵上水花四濺。端親王在水底撲通著,好不容易劃上水麵,嘴裏便罵罵咧咧起來,
“誰,是誰!敢踹你爺爺我!當心你的狗命。我可是端親王,還不快過來把爺爺我給拉上去!”
謝綰姝並不知道前來救她的人是裴凜川。她從那懷中抬起眼,便看向落水的端親王。
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完了,這下,她可闖下大禍了!
正想掙脫手臂上的束縛去湖邊救人,拉著她的人卻先她一步,壓著她的後頸,不容置疑地將她整個人禁錮在了胸前。
“你個色迷心竅的,本王踹的就是你!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本王是誰!本王的人,你都敢碰,活膩了不成!”
渾厚的聲音震**著。衝擊著謝綰姝的耳膜,也震顫著謝綰姝的心。
這個將她緊緊壓在懷中的人,竟然是裴凜川!
可他為什麽會說,自己是他的人?莫非是因為燭光昏暗,認錯了人?
水裏的端親王明顯認出了裴凜川,氣勢於瞬間弱了下去。“這小娘子竟然是凜威王殿下的人,是我孟浪了,對不住,實在是對不住!王爺別動怒,我這就滾了,滾了!”
說著,他也不喊著要人去救了,反而自己遊著水,往更遠的那個岸邊遊去。
謝綰姝驚詫,裴凜川竟然連親王都不放在眼裏。同時,也鬆下一口氣。
她推了推裴凜川堅實的胸膛,正想從那懷裏掙脫出來。
耳邊,卻響起了裴羨之的聲音,“大哥,發生什麽事了?我怎麽聽著有人落水了,得趕緊叫人來救吧?”
小亭中鬧了這麽大的動靜,裴羨之與那舞姬的好事,自然也被打斷了。
他撇下舞姬,一邊係著褲帶,一邊拖著那條縛著夾板的腿,一瘸一拐地就走了過來。
謝綰姝的身子一顫,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救他?他也配!”裴凜川的聲音沁著寒霜,說罷,他收回眺望的目光,將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向了懷中的人。
裴羨之這才發現,裴凜川那寬大的袖擺之下,竟藏著一個小娘子。
“沒事了,他被本王趕跑了。”裴凜川以手掌輕撫那小娘子的墨發,綿軟得仿佛天上的雲絮飄過。
在這溫柔的對待中,謝綰姝的身子卻越來越僵。
這種時候,如果她抬起頭來,亮明身份。該如何解釋眼下的情形。
實話實說的話,裴羨之會相信嗎?還是會立即將她的行為定了性,拉去浸豬籠?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她可不能因為這麽點小事,再次丟掉性命。
想清楚這些,謝綰姝窩在裴凜川的懷裏不動了。並祈禱著裴羨之能趕緊離開。
“這位小娘子,是大哥的人?之前怎麽從未見過?”裴羨之卻來了興致,一個勁兒地盯著謝綰姝的背影看。甚至打量起她的發髻與穿著。
“大哥不為我介紹一下嗎?”
裴羨之的好奇心達到了頂峰。他倒想看一看,能讓裴凜川不惜得罪親王,也要護著的小娘子,究竟是何等國色天香。
謝綰姝背對著裴羨之,可似乎也能感受到他的眼神,快要把她看穿一般。
她本能地往裴凜川懷裏更深的地方蜷縮,攥著他衣擺的指節,因過度用力而逐漸蒼白。
裴凜川的胸膛震了震,似乎是在笑她的這一舉動。然後,同裴羨之說道:“還是算了吧,她比較害羞。”
話裏話外,盡是藏不住的寵溺。
“大哥還真寵她,”被拒絕的裴羨之麵上有些訕意,他搓了搓手,重啟話題,試圖緩解尷尬。“大哥與她,是如何相識的呀?”
“這個嘛......”裴凜川沉吟了一下,笑意也變得意味深長。“這還得感謝你,本王的好弟弟。”
“這話怎麽說?”裴羨之追問。
謝綰姝的心好像不會跳了,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滯下來。莫非,裴凜川是已經認出了自己?
“上次你落水。本王走得匆忙,府中的舞姬沒能隨行。所以便在墉州現尋了一些人,她就是在那個時候,自薦枕席。所以,才有了今日。”
裴羨之反應過來。難怪之前在王府上沒碰到過。
他感歎道,“原來,是才從墉州過來。你們二人這姻緣,還真是千裏一線牽。”
裴凜川笑得意味深長,“是啊,本王與她能有今日,二弟可是當之無愧的紅娘,功不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