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她不是為了堵風憑意來的。
何沉煙正在納悶,林千秋與靖王妃說了幾句話,然後興高采烈地朝著他們這邊快步走了過來。
風憑意避無可避,也不想躲開,就這樣任憑林千秋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麵前。
雙腳才在風憑意的跟前站穩,林千秋便又要伸出手來,妄圖拉著風憑意的手,卻聽見何沉煙在一旁提醒了兩聲。
“咳咳,林姑娘,大戶人家的小姐,從小的詩書禮教應該早就安排上了吧?那為何我們就站在風憑意的旁邊,你卻對我們視而不見?”
林千秋一心隻想著風憑意,還真的沒有在乎周遭的人。
她迷茫地看向何沉煙,動作停頓片刻之後,才恍然大悟,露出驚恐的神色,連忙對楚驍與何沉煙行了個大禮賠罪:“千秋一時激動,不是故意對燕王殿下和王妃娘娘不敬的,千秋在這裏賠罪了……”
何沉煙故意要轉移林千秋的注意力,這邊林千秋才彎下腰,就被跟過來的靖王妃給扶了起來。
靖王妃杜瑩瑩端著年長者的架子,向楚驍與何沉煙介紹道:“這位是妾身的表妹,林千秋。看諸位的樣子,想必之前就已經見過了吧?”
杜瑩瑩淺淺地笑著,用這番話把她們兩人行禮的流程給避開了。
她的身邊跟著幾名丫鬟,卻沒有見到靖王楚秋城。何沉煙覺得奇怪,眼神四處張望,在距離靖王府馬車的不遠處,看到了正在與別人談話的楚秋城。
明明是兩口子,但是這兩個人的關係看起來好像並不怎麽樣。
想到初一的時候,士兵聽到的那些見聞,何沉煙心中了然,但是沒有多問。
悄悄地瞪了一眼林千秋之後,杜瑩瑩就看到了何沉煙正在往她身後看,心中不悅。
她先是向楚驍微微點頭,就算是行過了禮,然後就開始在楚驍的麵前數落起了何沉煙:“燕王殿下,這狩獵場地大人稀,又缺少阻攔,可千萬要小心這停在您身後的馬車,小心那馬兒缺少了韁繩,跑到別人的身邊去了。”
楚驍鄙夷地看了杜瑩瑩一眼,她難道以為自己聽不出她話中有話嗎?
把他的王妃說成是馬,哼,那就不要怪他不給麵子了。
“靖王妃或許是年紀大了,怎麽處處提心吊膽?燕王府內的一切都對本王忠心不二,或許隻有生活在靖王府那樣不自在的地方,才讓你逐漸養成了這樣疑神疑鬼,患得患失的性格。”
杜瑩瑩被楚驍的這番話狠狠地噎住了,但是她深知楚驍她惹不起,最多也就隻能在其麵前說說風涼話。
其餘的……她也不敢再多往前一步。
而且隻要有楚驍在,何沉煙就等於時時刻刻都被保護著。看來隻有等楚驍離開了之後,她才能放開手腳。
今天這裏這麽多人,她就不信何沉煙還敢像之前在皇宮那樣,對她動手動腳。
至於風憑意……
杜瑩瑩瞥了一眼,還是和之前一樣,是個不懂風情的二愣子。
不過風憑意一向精打細算,處世精明,把林千秋放到這樣的人身邊,實在危險。
駛入狩獵場的馬車越來越多,杜瑩瑩還要趕著和別的皇親國戚拉關係,不想在何沉煙這邊浪費時間,便拉著林千秋離開了。
等到她們離開之後,風憑意才對楚驍與何沉煙說:“方才多謝了,不過我怎麽看靖王妃好像有些針對娘娘,因為之前那些事?”
楚驍其實也這麽覺得,但是何沉煙卻尷尬地摸了摸臉,猶豫著說:“好像不全是……”
然後她就把之前在皇宮發生的那些事,全都講給了楚驍和風憑意,去停馬車的蕭稚姍姍來遲,隻聽到了個結尾。
“你把靖王妃給打了?”蕭稚驚呼出聲。
何沉煙匆忙地攔下了他:“你小點聲,我沒打人!”
知道一切之後,楚驍就不覺得奇怪了:“靖王妃確實是一個記仇的人,而且我和靖王之間的事情牽扯太多,他們也因此失去了一個很大的收入來源,會這樣針對我們也很正常。”
何沉煙點點頭,然後換上一副欣慰的表情:“不過從剛才的事情可以看出來,林千秋很可能並非隻盯著風憑意,她的目標應該隻是找一個能娶她的人,是不是風憑意根本無所謂。而且她今天也無法一直纏著風憑意,她那身打扮……騎馬都很困難吧。”
不過話雖然這樣說,何沉煙自己的裝扮也好不到哪裏去。幸虧楚香玉今天也來了,不然她等會可能和別人聊著聊著就溜進獵場,自己玩去了。
等到所有的人都來齊了之後,李青竹也回來了。把何沉煙帶到了女眷休息的地方之後,楚驍等人便拿好裝備,騎上駿馬,跑進了獵場的深處。
明明好不容易來一次狩獵場,何沉煙卻因為不會騎馬,被迫要與那麽多素不相識的人坐在一起,還要聽她們瘋狂陰陽怪氣……
“唉……人生艱難啊。”
楚香玉坐在她身邊,也跟著歎氣:“唉……誰說不是呢。”
她們兩人坐在休息的房間內,烤著暖爐,聽周圍的人說著八卦。
與她們不同的是,杜瑩瑩和林千秋非常適應這樣的場合,才進來沒多久,就和周圍的人打成一片,聊得熱火朝廷,根本顧不上何沉煙。
可能是本身就是狩獵場的緣故,這個房間透露著十分粗獷的氣息。
四周的牆壁全都是由木板拚接而成,高度比一般的房屋都要高一些,裏麵呈現出木頭的紋路。在距離何沉煙最近的牆壁高處,還掛著一個被處理過的羊頭骨頭,頗有一種遊牧民族的氣息。
何沉煙將橘子放在暖爐上,沒多一會便烤好了。
烤好的橘子聞起來香味撲鼻,吃起來也暖烘烘的,何沉煙才分了一半給楚香玉,就聽到旁邊有人不屑道:“橘子本就是熱性水果,怎麽還會有人將這樣上火的東西放到火上去烤,這不是熱上加熱嗎?”
說話的人何沉煙並不認識,不知道她是出於什麽心態要這樣說自己。
“你認識她嗎?”何沉煙轉頭問楚香玉,楚香玉並沒有搭理那個人,自顧自吃下了一瓣橘子之後,才慢吞吞地說:“這是刑部侍郎的嫡長女——王雪梅。”
說著,她轉過了頭,似笑非笑地問候王雪梅:“真是好久不見啊,你那張嘴會說的人話真是越來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