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劉晚廷並不相信何沉煙的解釋,堅持要重新檢查。
“你故意找我茬是不是?”何沉煙有些不耐,按住自己的布袋,就是不讓劉晚廷砰。
“娘娘,您這樣做,著實讓微臣為難。還請您配合一下,微臣這隻是在秉公辦事。”
劉晚廷說話彎彎繞繞,沒有楚朝暉在這裏壓著他,他的態度又變成了之前的疑神疑鬼,不管看到點什麽都要懷疑。
之前在燕王府他就想偷偷去看自己做藥的地方,後來道觀他又懷疑瘟疫蔓延了出來,現在竟然還要重新檢查何沉煙的布袋。
這不是找茬是什麽?他是不是故意和自己過不去!?
何沉煙目光尖銳地看著劉晚廷,不客氣地說:“我都說了宮門口的侍衛已經檢查過了,你如果覺得我的布帶裏帶了什麽危險的東西,大可以去問你的手下,現在在我麵前充能幹是什麽意思?”
然而意誌堅定的劉晚廷根本聽不進何沉煙的這些話,他一步一步朝何沉煙靠近,時刻想搶何沉煙肩上的布袋。
“宮裏自有宮裏的規矩,娘娘,您這是在藐視皇上的旨意。如果您有任何疑問,或者認為微臣有任何做得不對的地方,大可以去皇上麵前討要一個說法。但是現在,微臣為了這宮內的安全,一定要檢查一下您的布袋。”
這都是什麽狗屁道理!
何沉煙氣得咬牙啟齒,陰惻惻地看著劉晚廷,說:“我告訴你,我可是燕王妃。現在這裏四下無人,你又離我這麽近,如果我現在大喊一聲,你猜結果會怎麽樣?”
劉晚廷這輩子活到這麽大,還從來沒有受到過這種威脅。
與何沉煙僵持了一會之後,他才說:“這些都是宮內的規矩,微臣隻是按規矩辦事,就算是現在把皇上叫來,微臣也問心無愧。”
“那隻是你以為自己問心無愧。”何沉煙似笑非笑地看著劉晚廷,告訴他,“宮內的人可不會這麽想,我家王爺,也不會這麽想。”
當提到楚驍的名頭之後,一直無所忌憚的劉晚廷才終於萌生了退讓的意思。
眾所周知,楚驍位高權重,即便他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在宮內可以說一不二,但是也抵不過為國效力,立下赫赫戰功的楚驍。
如果真的如何沉煙所說,他今天的行為會讓燕王產生誤會,那他可能真的活不到完成使命的那一天。
思考了良久,劉晚廷最後還是默默讓出了道路,不再看何沉煙。
“哼。浪費時間。”何沉煙趾高氣昂地衝著劉晚廷哼了一聲,邁開大步就走了出去。
走過拐角之後,何沉煙心中的煩躁才開始散去,又回想起昨日她和劉晚廷切磋時的場景。
“應該沒事吧?”何沉煙喃喃自語,心中糾結,“但是看他的樣子,好像沒有去醫治,嗯……”
她現在所想的,其實就是昨日切磋時,劉晚廷暴露出來的傷病。
本以為劉晚廷這麽大人了,肯定會自己去看太醫的。畢竟人家也沒說,自己就不要上趕著去問了。
但是就今天的情況來看的話,他好像也沒有去看太醫啊……
雖然剛才她還和劉晚廷針鋒相對,但是畢竟是楚朝暉信任的人,算是楚朝暉半個朋友了吧?
何沉煙想了想,還是決定回去問一下。
沒想到剛走過拐角,就看到劉晚廷的麵前站著一個有些熟悉的人。
這不是靖王妃杜瑩瑩嘛!她怎麽一個人和劉晚廷在這說話啊?
杜瑩瑩與何沉煙不同,隻要見過她的人都知道,這個人十分看重禮節,而且骨子裏還透露著一股迂腐之氣。在這種年代,怎麽可能光天化日和一個男子單獨見麵?
難道他們是朋友?
何沉煙猜測。
算了,之後再問吧,先去找太後再說。
彼時的太後正在寢宮裏閑著無聊,一會翻翻話本,一會喝喝熱茶,雙眼無神。
“奶奶,我來找你啦~”
何沉煙歡快的聲音像百靈鳥一般,人未到,聲先到,好一會才看到她從外麵跳進來,一下子就撲進了太後的懷裏。
太後把何沉煙接了個滿懷,這種深宮內難得的活力讓她很是喜歡。
跟何沉煙在一起,好像她也跟著年輕了二十歲。
而何沉煙之所以喜歡和人擁抱,究其原因,其實就是願意和親近的人接觸,想在親近的人麵前肆意表達感情。
太後寵溺地看著何沉煙,用手輕輕地將她散落在耳邊的發絲撫順,問她:“家裏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嗯,都處理完了,王爺專門找人定製的墓碑,一切都已經辦妥了。”
嫁入燕王府之後,何沉煙本應該開始享受榮華富貴,忘記曾經的一切苦難。奈何天意弄人,老天爺非要一遍又一遍揭開她心中的傷疤,讓她回憶起曾經的苦痛。
而到了最後塵埃落定的時候,竟然發現,那些傷害她的人,居然還不是她真正的家人。
怎麽會有這麽苦命的孩子呀。
一想到這裏,太後的心都要碎了。
拉著何沉煙說了一些話之後,何沉煙突然神秘地笑了笑,說:“奶奶,我在外麵買到了好東西,您看這個……”
“住手!”
布袋中的話本還沒拿出來,門外卻傳來了劉晚廷的聲音。
“嘖,陰魂不散。”
一次這樣就算了,竟然還來第二次,饒是何沉煙這樣忍耐力強勁的人也開始生氣了。
果然,話音剛落,劉晚廷就自顧自走了進來。更加氣人的是,他身後竟然還跟著剛才看到的杜瑩瑩。
不過現在的杜瑩瑩可不是一個人,她的身邊已經站了好幾個宮女,不再像上次那樣,在太後麵前形單影隻,感覺她也比之前更加高傲了些。
劉晚廷走到太後麵前,恭敬地行了個禮,說:“太後娘娘,微臣接到消息,燕王妃手中的布帶未經侍衛檢查,所以微臣特意過來,避免燕王妃因為此事,被有心人誣蔑。”
嘁,說得好聽。
何沉煙隻在心裏想想,沒有說話。在太後的麵前,她始終是要收斂一些的。
站在門口的杜瑩瑩也走了過來,先是向太後行禮,然後才對何沉煙說:“燕王妃真是好大的架子,之前在宮門口的時候,不是還說妾身無視規定?這才過了幾天,怎麽到了自己身上,就要特殊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