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基本鎖定了兩個真凶的身份, 也確定了他們大概的動機,薑曳離開林家老屋前,特地躲到窗戶後麵查看附近, 附近本就沒什麽人居住, 十分荒涼, 她看過了樹木灌木跟山林小路,並無瞧見什麽人影。

過了一會, 她走出了這間房子, 卻不知在後山的半山腰,一個穿著迷彩服的男子正用望遠鏡窺探著她。

看到薑曳開車離開後, 他放下望遠鏡,用類似古老諾基亞一樣的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她走了, 我看開車的方向跟來時不一樣,也不是去的包子店那邊,看來她還沒找出我的身份。”

包子店就在鎮上,她去的方向明顯與之相反,也不可能繞路過去。

這點他很清楚。

“跟不上, 要不你給我一輛車?不過給了也沒用,開了就等於告訴別人我有錢,不打自招。”

他沒跟, 因為對方開著車, 很難追上,但他沒跟局長蔣森說明的是這個林三平看起來比以前強壯多了,通過走動的姿勢跟形體, 他就能斷定這小子今非昔比, 真鬥起來沒準也是一頭小牛。

“畢竟能在監獄裏沒遭大罪, 除了聰明, 肯定還是有本事的。”

他眼中閃過忌憚,還有猶豫,但最後堅定了下來。

都到這份上了,不死不休。

他們之間隻能活一個。

薑曳離開林家後,把車子停到了現在的居所家門口,但在下車前點開了自製的隨身監聽電子設備,進屋後,低頭瞥了下地麵,並無什麽痕跡,但她發現腕表屏幕淺淡的紅光閃了下,她挑眉,沒什麽特別反應,自顧自進屋喝水,而後放下杯子在電腦前麵敲敲打打。

她找到了蔣肖雲這個人在教育體係的信息。

以競賽成績進入選拔,拿到那珍貴的名額嗎?

競賽...

薑曳手指敲擊著鼠標,查看了蔣肖雲這個人進入那個班級後的一係列崛起路線。

好像也沒啥問題,品學兼優。

最後她冷笑了下,沒過多久,去了洗手間洗澡,初代古老的淋浴頭水聲嘩嘩的,她靠著牆打電話聯係了一個人。

“喂,你好?”

“肖氏的財務總監郝先生是嗎?”

“是我,你是?”

“林三平,CK的那個,你現在應該認得我,不然不會坐穩這個位置,總有些消息靈通,知道你們老板夫妻老家出的那個事兒吧。但你也很清楚,肖氏朝不保夕,如果我允諾給你50萬以及工資是你現在兩倍的一份工作,你願不願意幫我一個忙呢?”

郝總監本能想掛掉這個電話,因為他聽出裏麵的意思,太危險了,他沒必要冒這個風險,結果聽到薑曳淡淡一句:“如果你老板的老公犯事被查落馬,按他們的之間的那點事,你確定你們公司的經營體製跟財務沒問題?這方麵要是出了問你,第一個死的就是你。”

赫總監麵色大變,雙手握住了手機,下意識看了下四周,“你什麽意思?”

“你該不會以為我的家人真的是我林三平殺的吧。”

赫總監冷笑;“法庭宣判了,你還能無罪?”

“可我出來了,你說我為什麽能出來?”

“如果我無辜,那還好哦,如果我不無辜還能出來,你不害怕嗎?”

“.......”

赫總監畢竟是老道的職場人,還是穩住了,“你少來威脅我,我不是被嚇大的,你有本事去找我老板兩夫妻去,難道不是因為你拿他們沒辦法,你才來找我?”

薑曳:“那好吧,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明天你觀察下,如果你們公司賬戶沒有被她轉出一大筆資金的話,那時候你再來相信你的好老板,不過最好別露出什麽破綻,那兩夫妻有多狠,你應該知道一些,否則你不會這麽猶豫。”

“如果改變主意,就留一下那筆資金的去向,跟我通個信兒。”

“人的成敗有時候並不取決於強弱,而取決於選擇。”

她自己掛掉了電話,留下赫總監心亂如麻。

第二天下午,居家的薑曳吃完早餐,在客廳位置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你好,黃先生,我是不是應該叫你黃叔叔?”

“很意外?不見得吧,我不信他能把關於我的事都瞞著你,畢竟CK集團這麽大的動靜,你不知道?哦,我忘記了,你現在是個廚子,已經不是那個靠上警校後因為在外賭博欠債被舉報開除警校的人才了,但很顯然,你跟局長先生還是有些同學情誼的,對嗎?”

那邊的人似乎說了什麽。

隱約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但很微弱,畢竟是手機通話。

薑曳:“沒有證據?我需要證據嗎?他快退休了吧,他的老婆公司還好嗎,看著強大,其實大廈將傾,而你,你的老婆漂亮,兒女雙全是吧...老父母在鄉下?如果我沒記錯地址,你的女兒是在春田花花幼兒園?看著真可愛,笑起來還有小酒窩,讓人疼。”

那邊安靜了。

“要不讓你家人偷個渡?但我得跟你說CK是做海外市場的,而且貌似你的家人都不會外語的,外麵啊...不通外語的黑戶亞裔小女孩很吃香的,你知道嗎?價格很高。”

薑曳微微一笑,“所以請告訴我,我妹妹跟我爸媽是怎麽死的?”

那邊有詭異的沉默。

薑曳:“蔣森,我們的大局長?他會親自殺我家人?就為了那筆彩票?他老婆的公司問題就這麽嚴重?”

聲音那邊傳出沙啞的聲音。

“看來CK集團果然器重你,所以他們才需要錢,五百萬足以滿足他們的缺口,讓他們搭上那個項目,想要靠項目起死回生,而我,我隻不過給他打工的,拿到他手指縫裏留出的一點錢,畢竟如果沒有他,我能把一個案子做得這麽滴水不漏?你以為”

手機那邊的聲音微微加大。

薑曳沉默了,似乎在思索他話裏的真假,很快幽幽反問一句,“那麽,你要怎麽求我放過你?”

“你現在也沒贏,沒有證據吧,難道你要私刑報複我?報複我的家人?你不也得付出代價?”

他似乎還有些不甘,語氣卻盡量深沉。

薑曳低低一笑,“你說,如果我也出五百萬,會有多少人願意幫我付出代價?證據,你隻是上了兩年的警校,最多經營了一個包子店,你懂數字賬麵上的金錢走過全球十幾個國家需要多少時間嗎?不到三十秒,你查得到?”

“錢的威力有多大,你不知道麽?”

那邊安靜了。

屠龍者終成惡龍。

惡龍卻也可能成為龍嘴裏下的可憐食物。

一個賭徒,空有刑偵技術,最終也隻能將刑偵技術拿來“賺錢”,而她最擅長的偏偏是他最缺的技術。

他再次沉默了。

因為眼前人就沒打算走正經路子但凡她走正經路子,現在醫院那兩個人也就不會死了。

當獵物變成了另一個獵人,你害怕了嗎?

他沉默了。

最後艱難說:“你希望我怎麽做?”

“那麽你告訴我,他們的兒子蔣肖雲跟這件事有沒有關係,我爸媽的的屍體在哪?”

一句話讓他巋然心驚。

“拿出你的誠意來,你知道我想讓你做什麽。”

兩人的聲音開始降低,薑曳也去了廚房拿東西吃,聲音就漸漸隔絕了。

過了一會,兩人談完,薑曳掛了電話,對著這個電話發出了一條短信,又瞥了一眼客廳那邊,冷冷一笑。

第二天一大早薑曳就以參加研究而去CK的市研發中心,蔣森潛入薑曳家,拿到了藏匿在書架後麵的竊聽器後立即離開。

回到自己的地盤,他一聽裏麵的音頻記錄,當時表情大變,變得無比陰沉,打通了自己的老婆的電話。

“黃城背叛我們的了,他把兒子的事告訴了那個林三平,現在盡快安排他出國。”

“怎麽這麽突然?”

“別問,讓他趕緊走,帶著錢走。”

肖璐對此不解,但也覺得緊張起來,當即有了操作。

當天中午,郝總監察覺到公司賬目的變動後,心裏拔涼拔涼的。

僅存的流動資金,自家老板一下子抽走了60%,這樣一來,那個項目的後續都跟不上,最後公司肯定出問題。

這麽急切,甚至影響這個項目,跟殺雞取卵有什麽區別?可見那個案子本身出在這一家人身上,他們都準備跑路了,自己還死撐著?搞最後不會真的是自己背鍋吧?!!

郝總監頭發發麻,查到了這條轉賬資金的信息,給薑曳發了過去。

而這一下,一環套一環從這些人那反證了猜想的薑曳瞬間確定蔣肖雲特麽的就是有問題,因為在國內他的前途還有保障,在國外可就完了,如果林家案子隻是他們兩夫妻自己辦的,他們現在做的就是把國內的資產合理轉讓給他,畢竟他是幹淨的,風險不大。

可現在.....事態發展可反推真相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