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口氣卷走, 危機解除,薑曳顫動著雙臂,吐出一口氣濁氣, 克製著一屁股坐下去休息的衝動, 她扔掉了斧頭, 艱難走向鐵門口,“看什麽!先上去逃出去找官方的人來救, 其他人先留在這裏。”

她凶歸凶, 卻見周敗類扔下了後麵的劉端,快步上來, “要不要背你?”

薑曳睨他,心裏哼哼唧唧, 嘴上傲嬌:“先生你這是求我麽?”

“對,求你。”

他看得出她乏力了。

目光對視中,周敗類蹲下來了,這個動作跟某個被子一樣讓薑曳挑眉,她直接趴了上去。

太累了, 顧不得男女有別,做人還是生存第一要緊。

後頭同樣累的要死又廢了肩膀的劉端:“......”

他也想有個男人背他。

“其餘人怎麽辦?”劉端不忘惦記其他人,尤其是他師傅。

“什麽怎麽辦?”薑曳手指頭都懶得動一下, 隻懶懶說:“該死都死了, 下麵可比上麵安全。”

三人都拎得清,知道判斷形勢,暫時這地道裏已經沒了其他致命的威脅, 那些老鼠估計都被卷入閘門弄死了。

上麵卻還未知情況。

主樓內那些歹人看到這麽多警察到來, 嚇得三魂七魄掉了一大半, 直接如劉信預料的那樣狗急跳牆, 挾持了張晶等人威脅劉信放他們離開,否則就撕票。

現在劉信的目標是穩住對方,留著張晶等人性命,至於什麽時候拿下他們反而是次要的,反正等軍隊一來,特種兵一潛伏進去,把這些一拋,他們手裏有多少人質都沒用。

劉信一方麵算著時間,一方麵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你們想沒想過,就算你們今天能逃走,那也是全國通緝的罪犯,你們的家人,你們的親人朋友,都會因為你們抬不起頭來,你沒法跟他們聯係,一旦聯係,他們心軟,給你們幫助,或者窩藏你們,那就等於犯罪,是包庇罪,你們會跟瘟疫一樣禍連整個家族。”

“我知道你們往日是聽命行事,隻要你們願意回頭,幫助我們警方處理此案,坦白從寬,對最後量刑肯定會有一定作用,如果你們心裏不甘,想著破罐子破摔走最後一條路,那不妨想想新聞裏麵播的那些逃亡罪犯,他們最後的下場......”

這番話說得不少人都動搖了,有幾個小年輕還紅了眼,想要出去自首,卻被更凶狠的攔住了。

“別聽他的,博一下還有生機,出去的話還不是被抓,想想咱們過去幹的那些事兒!”

“下麵死了多少人?有多少屍體是咱們處理的,還有那些女人,你們沒碰過?MD,當時爽得要死,現在後悔了來得及?誰信你?!最後還不是得槍斃。”

“下麵證據可不少,那些屍體扔棄下去,幾年都爛不完,警察一進來下去了就能找到,咱們沒退路了!”

此時張晶等人被拿捏著,瑟瑟發抖,聽到這些話內心既憤怒,又恨不得全沒聽到。

妖朽了,這狠毒的仆人兩天前還鞠躬彎腰給他們提行李處理垃圾,沒想到是這麽厲害的狠人,且他敢在他們麵前抖摟出這些罪行,說明真的沒打算放過他們。

張晶現在就怕這人為了抗衡外麵警察的遊說,采取殺雞儆猴的方式,既斬斷同夥的退路,又能逼迫警方讓步。

張晶心裏剛這麽想,那狠人就一把拽住他的脖子,槍口抵著他腦袋。

“你們再廢話,我就把這死胖子的腦袋給爆了!這可是個大導演,到時候全國都知道了,我看你們怎麽交代!”

當時張晶內心是臥槽的,萬恨自己以前混得太好,名氣太大,這下被當肥羊宰了吧。

他的肥頭大耳被這人按在了窗口上,被劉信等人瞧見了。

這讓劉信等人頓時投鼠忌器。

“這夥人恐怕犯的事不小,不單單是這次被楊振脅迫,以前肯定也是害死了不少人,否則不至於這麽瘋狂。”

警方這邊一想到如此,不得不退讓了一些,以求暫時穩住他們。

沒多久,劉信接到了一個電話,掛掉電話後,答應了這夥人的要求,讓他們離開。

而此時,這夥人渾然不知主屋後院的山林中已有特種兵悄然潛伏且靠近房子,從劉信的反饋中,他們確定了人質跟罪犯基本位於主樓左側的大廳位置。

“角度可以擊斃。”

“但對方人數過多,手中有槍械,可能會在混亂中傷害人質。”

“推進,推進。”

狙擊手在外麵準備瞄準最危險的幾個罪犯,一旦那人準備對張晶開槍,直接擊斃,而其餘十人小隊則是從後院潛入,靠近。

大廳內,那人還渾然不知自己已被鎖定腦袋,畢竟一輩子隻在鄉下,甚至不像楊振見過外麵的世麵,哪裏知道國家力量認真起來有多強悍。

所以他此刻見劉信滿口答應要求,以為對方真的被嚇怕了,一時得意自己的計謀,卻也生了更大的貪婪之心,喊道:“我還要一百萬!不對,兩百萬!”

80年代要兩百萬,這獅子大開口的,隻能說他在楊家這見到了拐賣人口的暴利,不把錢當錢了。

劉信這次沒有答應,故作談判,一口氣談到了100萬。

這就跟菜市場砍價似的。

歹人生氣不,不,他內心狂喜:本來想要的就算100萬,原來警察真的能給,那200萬也真的能給肯定是因為這死胖子真的很有份量

他開始跟劉信談判起來,要死了要200萬。

張晶現在品出味兒來了,畢竟也是指導過好幾部刑偵片的,這可是港圈影視的強項,他跟警察接觸也不少,看出了貓膩,猜想現在一定有外援了。

他既興奮又激動,過了一會...劉信終於憤怒答應了要求,警車也開來挪給他們使用,而他們挑選了張晶等幾個人質打算出去上車離開

張晶當時都想笑了:這群老六,估計不知道警車裏麵一般有定位吧,而且警車過啥高速都很容易被認出來,這逃到那都被追啊。

但他們竟然還很高興,覺得開警車就沒人敢攔了。

就在他們被押過去的時候,突被拐角的特種兵跳出控製,看似一片混亂,實則該拿下的都拿下了。

不過張晶也眼尖,發現不管是警察還是特種兵,穿的都是防護服。

???

他一下子就get到了,本來得救的狂喜一下子就沒了。

而很快,他也看到局麵被控製後,官方人員問他地下室的事,他哆哆嗦嗦說了大概多少個警察還有周嶼下去了....眼睛一掃,卻瞧見又有好幾輛車行駛進入楊家莊園。

一群白衣大褂的人員。

劉信暫時通過人員排查確定了地麵情況已被掌控後,迎接趕到的醫護跟研究人員,剛看到對方就心裏微微低估怎麽這麽年輕,不過忽然,他拔出槍來。

其餘人一怔,齊齊緊張起來。

薑曳趴在周敗類背上,休息了好一會,舒服了很多,感覺到上麵沒啥動靜,一時判斷不準是這裏隔音太好還是上麵的人員已經撤離逃走了,但不妨礙她對周敗類說:“周先生。”

“什麽事?”

“你這體力不太好,才走了一會就呼吸都不穩了,以後得練啊。”

還有比被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美女這麽說更屈辱的嗎?

有,她下麵還來了一句:“早知道我讓劉警官背我了,你不如他。”

一隻手臂還在滴血的劉端:“???”

周敗類忍著不吭聲,加快速度把人背上了上麵的出口。

外麵實在沒啥動靜,他們也不確定有沒有人,不過手裏有槍,加上在下麵已經解決了楊振這麽多人,上麵的人應該不多,且守著張晶那些人打算當人質吧。

不過,肯定也有風險,誰先上就是個問題了。

薑曳腦海裏過了下地下建築構圖路線,說:“我們現在應該位於小紅樓底下,按楊家人對這個地方的避諱,他們不會派什麽人守在這,加上張晶他們人多,作為人質被控製,而小紅樓的建築體遠不如主樓那麽牢固,他們犯不著選這當陣地。”

有道理。

於是周敗類背著薑曳,而薑曳伸手將上麵的口子鎖扣打開,啪嗒一聲,上麵是石板被推開...薑曳一抬頭就聽到上頭怒喝一聲。

“舉起手來!”

她一眼看到幾個戴著防護罩的警察將黑黢黢的槍口瞄準她。

震驚之後,薑曳當時就叫喚了,“別開槍別開槍,局長叔叔,我救了您兒子,劉端哥哥,你快過來啊!”

她這般激動又乖巧的聲音讓還背著他的周敗類若有所思。

這女人可從來不會白撒嬌顯擺自己的能耐,肯定有所目的,比如討好局長,要更好的待遇,要麽是真的怕警方對她不利。

但必然有更迫切的原因,比如......

劉端在後麵其實也看到自家老爹了,歡喜中正要上去提及老林跟其他人,卻被薑曳一把揪住了他的後領,不讓他接近他爹。

“劉端哥哥,咱們現在恐怕沒法接近任何人,別忘了,那些老鼠在水裏遊過,而我們......”

劉端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果然也瑟縮了身體,把大概情況告知劉信等人。

鼠疫病毒傳染的方式多樣,食用這些自然很致命,感染程度也深,所以那個少年死了,但老鼠群在水中遊泳,且整個地道裏麵肯定遍布病菌,這些病菌早已擴散,多少有感染到他們的可能性。

尤其是劉端跟她。

劉端低頭看了下自己早已被河水浸泡過的肩膀傷口,再看向薑曳鮮血淋漓的手掌。

薑曳更慘,她還潛水過。

所以,她才主動告知自己的“貢獻”。

她才不信人人平等,這次雖然是自救,可她也救了很多人啊,你看看如果沒她,多少人死?

她付出了努力,幫助了他人,憑什麽不能驕傲並且要求得到一定偏向的厚待?

現在整個村子不知道多少人被感染,官方的醫療資源又有多少?

她不是聖人,做不到慷慨赴死或者把資源讓給別人。

尤其是那些間接成為害死那些女工的幫凶村民們。

她不願意!

薑曳被拉出去後,坐在一邊等著被安排隔離,可能人就是這樣的,逃亡的時候,就是被子彈射穿了腿也顧不得疼痛,那是因為精神注意力都留給了生存意誌,現在一得救了,全身上下所有的疼痛都湧上來了。

她看著現在已經開始泛著青紫且紅腫的芊芊玉手,一時紅了眼眶,暗暗想劉端這小夥子不夠份量啊,她都明說了,也沒見安排個人給她先治治傷。

誒,算了,估計先下去救老林他們了吧。

薑曳也是要臉的,做不到那市井自私的嘴臉,此刻疲憊之下有些昏昏欲睡,邊上的周嶼看她混沌,正脫下衣服要墊地上給她側躺一下,結果眼前來了一個人。

薑曳感覺到眼前白晃晃的,抬頭一看,白大褂就在跟前,對方蹲下來,跪在地上,戴著防護罩看不清臉,但一雙眼很清晰。

聲音更清晰。

“伸手。”

薑曳太累了,精神不太好,一看有醫生來給她處理傷口,高興極了,“姐姐,你好漂亮哦。”

連臉都看不清,睜著眼睛說瞎話。

對方似乎很冷漠,打開醫藥箱拿出工具,速度很快,但很穩,一邊回:“這都能看出來,你會透視?”

???

醫生小姐姐好冷酷好犀利哦。

薑曳愣了下,小心偷瞄對方的眼睛,隱隱覺得有點眼熟。

難道是因為這雙眼睛太好看了?

“姐姐,我又不是流氓,要透視做什麽,這種技能給你們醫生最合適吧,啊,好疼”

她說著說著就疼得五官皺起,發出了嬌嫵得讓周邊人都側目望來的痛吟聲。

可她管不著了,太疼了,手掌下意識要抽回,結果被女醫生抓了一截回來且握緊,同步時,周敗類也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腕。

兩人齊齊說:“別動。”

說完兩人都看了對方一眼。

薑曳一看他們這對視就灰常不爽,哥哥姐姐,人家手疼著呢!給我上藥啊!你們對視幹啥子?看對眼了?

“可是真的很痛嘛,不然你試試,你看我這次受的傷,先生你回去要跟人家找最好的整容醫生給我去刀疤哦,不然我真的不依呢。”

“還有姐姐,你抓得我好緊哦。”

周敗類:“你好好說話,想要什麽都給你,包括金槍魚這些。”

薑曳:“好嘞。”

女醫生全程不說話,隻是沉默著將她的手處理好,包紮起來,完事後淡淡道:“這裏全村防疫,第一你們回不去,第二回 得去也忌海鮮,第三忌**。”

周敗類皺眉,正要說話。

薑曳差點嗆住:“姐姐,你說什麽呢,什麽**,我才沒有。”

這人誰啊,也是玩家?

怎麽覺得一直在挑她的刺,不過技術倒是不錯,後麵手不是很疼了。

女醫生抬眸,眼底幽幽:“忌煩心事,你反應這麽大做什麽?”

薑曳:“......”

“王醫生,那邊有兩個受害者已經被救出來了,而且都已經開始發高燒,請您過去看一看。”

女醫生轉身把藥箱交給護士,兩人一起離開。

薑曳這邊處理了傷口感覺好多了,一聽有人被救上來了,就以為是老林他們,結果看到了擔架上兩個女人。

薑曳驚得站起,周敗類扶住她,也看向那兩個女人,其中一個,就是沈情壁,她也看到了他們,也不知是發高燒燒迷糊了,還是她怕薑曳他們記恨她,努力抬手,做了一個手勢,嘴巴還張開,似乎發出什麽。

薑曳兩人一看那手勢,當即無語。

手指內握,大拇指向下,這意思還不夠明確?

嘲諷他們呢!

靠!

“雖說她差點就得手了,但現在好歹她病得比我們厲害,搞不好這兩天就掛了,得瑟啥呢。”

薑曳哼哼唧唧不爽,卻跟周敗類一樣都沒法跟官方主動說明倆女的行為,因為劉端會說,二來恐怕哪怕劉端說了,也沒法追究她們的責任。

同為被楊家困於地下密室的受害者,對方可以說被迫害,驚恐中不明敵我,加上看到薑曳他們先槍戰,一時驚惶,至於按鐵盒子開關打開水閥,完全可以推說慌亂中胡亂按的,為的是打開那扇門,不是有意打開水閥。

真追究起來,也隻能看因為這次水淹死了幾個無辜人。

還有一件事,真算起來,周敗類的罪過甚至還高於那兩女,不過這也怪不到他身上。

案子開始,他們若是同一個案子的選手,就是同步降臨,周敗類原主肯定是為了複仇而來,進而把一群人坑到了這破地兒,然後在薑曳降臨的時候,他也同步蘇醒了。

可讓他代替原主內疚,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而在看到沈情壁兩人後,沒多久薑曳就看到了老林等人被一一送出。

萬幸,這夥人當事人多,水流衝擊的時候互相拉扯,穩住了,而後水閥被關,又排了水,他們倒也沒什麽大礙。

但他們即將麵對比楊振更可怕的敵人。

病毒。

全村人員都被封閉在家檢查,若有感染者就在楊家主樓就地封禁治療,沒有感染或者隱性潛伏者就先安排在村戶家中。

所以說,現在大家的住房分配還得看有沒有中招。

薑曳被醫師診斷以及取血液送去檢驗的時候,還在念念叨叨:“我第一次發現自己更想住茅草屋。”

劉信穿著厚重的防護服,對她其實還是照顧的,“不用擔心,這次上麵很重視,因為察覺得比較早,如果隻是一個村的事,目前還是可以解決的,何況我看薑小姐你精神這麽好,很活潑的樣子,不一定感染。”

這話剛說完,醫師拔出體溫計,皺眉,“你發燒了。”

劉信瞬間閉嘴了。

而劉端那邊卻測試出體溫這些都很正常,就是槍傷得趕緊處理。

貌似大多數病毒都是逮著抵抗力差的人薅羊毛,像薑曳這種身體嬌弱的美人兒,扛不住病毒簡直太正常了,也就劉信本著老奶奶求兒子科舉中莊園的淳樸信念祈禱而已。

薑曳自己雖說也早有心理準備,可真的中招了,還是崩了大半心態。

這處理凶手還可以憑著智商應對,這感染了鼠疫該怎麽搞?

這玩意致死率可高得很啊。

薑曳苦下臉,邊上的劉端跟周敗類連忙安慰她。

薑曳問周敗類,“你中了嗎?”

周敗類:“沒有,他也沒有。”

所以隻有我中了?蒼天啊!

薑曳:“那我萬一死了,你會給我殉情嗎?比如痛苦之下,寧可喝我的血,一並感染病毒,與我共赴黃泉,生生死死永不分離。”

一旁的張晶有點懵逼:這妹妹演技不咋地,但狗血苦情劇的感情是真到位啊,你看著這劇情寫的,又變態又感人又悲慘。

周敗類:“不會。”

我可是你的金絲雀啊。

MD,狗男人!

薑曳完全忘記了對方是玩家,自己也是玩家,一想到要死在這鼠疫中,她代入人設至情至性,哭哭啼啼直接讓他滾。

周敗類隻能苦笑著坐在邊上任由她罵,但拿著電話給港圈那邊打電話,讓那邊送物資跟醫藥品過來,還有錢,直接捐了幾百萬支援這次營救,都不用等當地政府調撥財政了。

這財大氣粗的樣子讓周邊醫護人員目瞪口呆。

周敗類打完電話後對她說:“我從不考慮過你死不死的事,因為在此之前我會做好不讓你死的一切準備,花錢,找人,買醫療資源,這些我都可以辦到,但你要給我穩住了。”

不管如何,他們的人設是端住了,就算是其他玩家在這都敢說這就是本土人。

癡情大霸總VS有病小嬌妻。

很快,薑曳被送入房間隔離,好死不死,又是原來的房間。

這兜兜轉轉的,又特麽回來了。

楊家人跟所有仆人跟工人都被控製了,也不是有人都參與動亂,不少人也是處於不敢反抗以及沉默的狀態,倒也沒法一罪論之,而礙於當前場所需求,楊家莊園被直接征收使用了。

雖然床鋪下麵的通道已經被堵住,但薑曳還是有點頭疼,坐在椅子上回憶著現代關於鼠疫疫苗跟抗生素的信息。

不妙啊,她不是醫學係的,根本沒法超越時代的眼界想起鼠疫疫苗及抗生素的製作方法,哪怕想起來,也隻有一點點相關的,起不到關鍵作用。

但周敗類好像懂點醫學,不知道他是不是學醫的,對這方麵有沒有知識儲備。

薑曳沉思時,覺得自己身體越來越不舒服了,哪怕已經吃了藥,她明確感覺到了這種病毒的殺傷力。

這樣不行,現在她已經開始發燒,可能用不了幾天就會加重到死去。

她單手捂著滾燙的額頭,還在努力思考著如何活下去,王醫生進來了,這次她拿來的藥品有點多,還有一份午飯。

打針的時候,薑曳懨懨的,也不喊疼了,邊上小護士看著都覺得憂心。

論感染後,體弱的老弱婦孺病發時間可比男性高多了。

“我能問下現在一共感染了多少人嗎?”

王醫生拔出針頭,用棉簽按住針孔,說:“加上你,一共387人,其中你們劇組的感染率特別高,總共45人,竟中了30人,遠高於本村人感染比例。”

什麽?!

這不可能啊。

他們可是這幾天才到的,張晶這些人一來沒下過地下室,二來也好生好養著,沒被老鼠這些咬過,又沒跟感染者接觸唾沫血液或者直接交換,怎麽會感染上?

不過薑曳聽出來了,好奇看向王醫生,“王醫生,您覺得這背後有人設計嗎?”

王醫生拆掉她手裏的紗布,換藥重新包紮,“我的意思是可能並非偶然,不過關於你的感染,別多想,不會有事。”

她的聲音雖冷,但好穩,無端鎮定人心。

薑曳從她身上感覺到了幾分類似她老媽那樣成熟女性的風度氣質,忽然腦海一個機靈:不會她也是玩家吧,不會還是我媽吧?

但她很快打消念頭。

如果是她老媽,知道她感染了,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隱瞞身份,要麽明說要麽暗示,絕不會這樣。

不過她這也算被提醒了。

雖然發著燒,但薑曳思索著,在王醫生處理完後要離開時,忽在後麵說:“你知道如何製作抗生素嗎?姐姐”

這是試探了。

王醫生無所覺,轉過身來,表情古怪,估計覺得薑曳話裏有話,畢竟能讀醫學的,還這年輕就進研究所,智商是肯定很高的,她說:“我沒那麽大的能耐,小妹妹,但研究所那邊的確有進展。”

這的確很振奮人心。

薑曳坐直了,卻沒碰午飯,因為她看到午飯就有惡心感,想吐,這意味著她的情況比原來預想的更糟糕,壓著難受,她揉了揉臉頰,好像想揉散發燒的發燙感,隻說:“但時間上未必來得及對麽,還有也未必第一時間輪得上我吧。”

她用了一天時間觀察現在到場的團隊,發現事情的確鬧得很大,已非劉信他們可以說話的程度,抗生素出來,她不一定能拿到。

就幾天了,風險太大。

王醫生看她這般篤定且坦然,不像一般人猶猶豫豫又壓著自己生存的欲望,好像被道德束縛著,她的坦然並不讓人反感。

王醫生猶豫了下,想要說些什麽,卻見薑曳主動道:“我覺得,我或許可以走個捷徑畢竟也許有現成的抗生素可以用。”

什麽?!!

王醫生挑眉。

劉信是警方的領頭人,但現在最有話語權的是市裏研究所來的負責人張老跟兵連那邊的秦連長。

兩人一文一武,用最高的效率穩住了楊家村的情況,把感染者都封禁起來,控製感染,又聯係......

“其實情況還是很不樂觀,研究所那邊的結果是試驗苗有效,但要產出還要兩天,等運送過來也得三天,這還排除了真人臨床後的反應觀察時間...”

大概率要四天多。

但看現在一些感染著發燒的情況,很快就會進入惡心嘔吐眩暈乃至淋巴結腫痛、出血以及肺部炎症等嚴重情況,最後死亡。

也就幾天的事。

所以大概率現在楊家村的387個感染者要死大半,這還不包括在他們趕來之前楊家村的隱形感染者外出後造成的感染隱患。

其他村,整個鎮,甚至整個市現在都是紅色危險區。

劉信:“經過我們查問,以及幾位警員的描述,在我們趕到的10個小時之前,有一批關押在地下室的女工,數量大概20人左右,已經過楊家的運輸車運了出去,她們長期關押在衛生條件不好的牢房中,感染率極高,等於是病源庫,但楊振等人被水淹死了,其餘人雖然是幫凶,卻不知道機密,也說不出她們被送到了哪裏。”

張老:“還有老鼠....水閘排水,老鼠被卷出去了,有些老鼠死在閘口,排水連著外麵的下河...就算現在已經通知附近百姓不要食用這些水源,可還是來不及了。”

這簡直就是疊滿的BUFF,總有漏網之魚,而傳染病最怕這種漏網之魚,近期沒有有效的疫苗跟抗生素,他們把楊家村控製住了也沒用。

關於鼠疫,現在醫學界還沒有研究出相關的特效藥。

不過幾天的疫苗應該還等得起,困難在於眼前這些感染者。

三百多條人命呢。

平常一個地方死個把人都得上新聞,這一下子死這麽多人,加上原先楊家的人口買賣,簡直是超級重大事故。

本市所有官方部門尤其是政府跟警方都有極大的責任,而研究所這邊也有衛生防護不當的責任當地人的衛生習慣很差,特別差,小孩子都還能熱衷於抓老鼠吃,家長竟然還不以為意。

這屬於宣傳不到位。

80年代了,不是建國初期前後,有事了就得追究責任。

秦連長也知道問題嚴重性,三人商討如何盡全力把後果挽回修補的時候,王醫生來了。

張老對王醫生十分看重,看她臉色,主動詢問情況,王醫生這兩天出入都穿著防護服,劉信等人還不知道她長啥樣,隻知道特別年輕。

醫學這一行年紀輕還做到這個職位的,十有八九是那啥。

他們骨子裏還以為是某個背景深的年輕人,所以也談不上多看重,但王醫生一進來就說:“那位薑曳小姐說她有80%的信心確定楊家藏有抗生素,現成的。”

什麽!

三人齊齊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