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大的房子, 相約的是聚餐以及住宿,聽說第二天還有其他遊玩活動,薑曳既然來了, 自然做好了準備, 跟徐冬冬住進房間後, 打理了下行李,開始醞釀睡意。

“媽媽, 我們這麽早睡嗎?”

“早睡早起啊。”

“那爸爸呢?”

“你爸......”薑曳正在思考如何敷衍小孩子, 卻看到了偵探發來的信息。

對方的語氣有些小心翼翼,“老板, 您看下這條新聞。”

薑曳納悶,還以為關於案子的事暴露了, 結果一看,臉都黑了,那白眼翻得能冒白煙。

正好此刻門被敲響了,她起身過去看了下,發現門外的是徐清然。

她沒開, 但打了個電話出去。

“做什麽?”

“他們沒安排我房間,估計是默認我們兩個一個房間,要麽我進去打地鋪, 行嗎?”

“倒也不用這麽麻煩, 挺為難你的,我有一個更好的辦法。”

薑曳說著開門,然後拉著徐清然走到對麵左邊數來第二間敲門。

門打開後, 原徵沒有好臉色, 冷漠道;“什麽事?”

趙遠在屋內聽到動靜也出來了, 看到薑曳倆夫妻時候還很錯愕。

薑曳靠著門框, 說:“你們家房間這麽摳麽,都快離婚的人了,再住一起萬一弄出二胎多不好,所以咱們換下吧,安全一點。”

如果說之前是原徵非要cue薑曳搞什麽初戀情節,那現在就是她要強勢進入“”情節, cue了三個人,非要把他們惡心死不可。

趙遠跟徐清然的臉色果然不好看了,原徵臉色既泛紅又泛白,低低一句:“簡一,你沒完了是不是?”

眼看著三個人都惱了,薑曳一點也不著急害怕,反而慢吞吞說:“我看你們倆夫妻也鬧別扭了,不如換下,讓趙遠過去跟徐清然睡,我跟你睡,這樣不是正好。”

“看你們這著急的樣,想什麽呢,思想好不幹淨。”

三人一怔,臉色越發青紅交加。

原徵沉著臉:“不換,要麽你想要,多送你一個男人,兩個校草你自己消受吧。”

她要讓趙遠去薑曳房間,甚至推他出門,純純一副白富美被氣急了的模樣,結果門還沒關上,被薑曳抵住了。

“你怕什麽,又不會懷孕。”

薑曳完全不給他們拒絕的機會,就看向倆男的,“說吧,咱們四個人名聲都壞成這樣了,就差上熱搜了,也不知道是那幾個遊客誰上傳上去的,我還好,以前混吃等死白富美貴婦,不炫富就沒啥名氣,三位卻都是商業精英,名頭大著呢,這熱搜上得太快,我算是出道了嗎?還好都在誇我漂亮......唯一受傷的隻有阿徵姐姐,一個老公暗戀我,一個初戀變成我老公...”

原徵三人:“....”

原徵忍無可忍,把她直接拽了進來,又一腳踢了趙遠出去。

“滾!”

薑曳還不忘逼逼:“都說咱們倆校花倆校草,隨機搭配F4呢....”

砰!

門關上了。

倆男的站在門外麵麵相覷。

怎麽辦?回去帶娃啊,怎麽辦!

屋內,薑曳雙手環胸瞧著原徵,後者卻是一改剛剛的惱怒,變得似笑非笑,倚靠著鞋櫃,“妹妹倒是玩得花,就不怕我真的換了?”

薑曳:“換就換了唄,反正急的人也不是我。”

那誰急了?

原徵默了,忽然伸手捏了下薑曳的臉,“薑大寶,你真討厭,跟高中的時候一樣討厭。”

然後就顧自進屋給她泡咖啡了,光喝這咖啡就知道是誰的手筆。

阮挽,她是真的進來了,但這對薑曳也不是好事。

“都第七案了,跟我蹭邊,這不太妙啊,你還非要用你現在的便宜老公CUE我,不怕被連累嗎?”

“你如果輸了,死在這裏麵,連不連累也無所謂,但如果你贏了,也就談不上連累這種事了。”

阮挽自己也端著熱騰騰的咖啡,說:“本來不該給你喝這個,但估計你也睡不著,準備蹲著吧。”

薑曳點點頭,喝了一口,歎氣道:“現在我覺得有兩夥人在...”

她說了自己的分析,阮挽認真思考著,“那你現在最懷疑哪些人是玩家?”

“不好說,但今晚或者明天肯定出幺蛾子,而且一旦有什麽動靜,反應最快的一般也是玩家。”

薑曳說著放下咖啡,拉開窗戶往外看去,隻看到黑漆漆的原野跟山林。

夜深人靜,躺在**的薑曳雖喝了咖啡,但也不是神經突突跳的那種精神,而是帶著幾分清醒,因為喝過太多咖啡,耐受了,也不會說一夜難眠隻要她不想睡,咖啡就是最好的提神劑。

但她閉著眼,全靠耳力去判斷周遭的環境,想必邊上的人也差不多。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突然!

耳膜裏麵聽到了歇斯底裏的一聲尖叫...

薑曳跟阮挽同時坐起,兩人沒有急著衝出,因為聲音來自附近,應該挨著他們不遠。

右邊數來第二三間。

那貓眼的角度還可以看見,薑曳趴在貓眼上往外看...徐清然兩人跑了出來,但遊客那邊五個也全出來了,七個人在拍門,不一會,因為動靜大,其他人也都出來了。

“看來我們的老公都是玩家,演技真不錯啊,還跟我玩情深,差點就F4了。”

阮挽:“你能不提這事嗎?”

薑曳:“那我明天提吧,這倆狗東西,也不知道現實裏是誰...”

阮挽:“基本都跟你有關吧,尤其是那個徐清然,我看他很熟悉你。”

薑曳沒否認,反正外麵人也差不多了,兩人這才出去,還以為發生命案,結果發現是藍琴...被他老公打了。

打得鼻青臉腫的,還吐著血。

藍琴老公是個富家子弟,粗魯蠻橫,眼下看到人這麽多過來,也不見害怕的,依舊拽著藍琴的頭發踢打抓扇,“賤女人,敢出軌,跟別的狗男人睡了,老子打死你!說罷,這裏這麽多男人,哪個是你姘頭?老子打死你,我...”

他抓著藍琴的腦袋就要往邊上的櫃子上砸,但猛被一個遊客抓住手腕,“過分了,兄弟。”

“老子打自家婆娘,關你什麽事!”

眾人攔著他,他罵罵咧咧,把在場男人都罵進去了,言語分外難聽。

一個女遊客上前去把藍琴拉起,拉起來的時候,薑曳看到了她手腕上的傷痕,略挑眉,跟藍琴對上眼後,後者有些瑟縮,躲避了眼神,薑曳沒說什麽,倒是阮挽還是拿起了手機拍了幾張,慢吞吞說:“身上這麽多舊傷,經常人身傷害?”

她沒用家暴這個字眼。

男子臉色微變,“什麽人身攻擊,是她出軌!”

“對啊,如她出軌,你們離婚,你犯了傷害罪,你吃官司,這裏是原家,你如果無法保持安靜,那就滾出去!”

藍琴老公變了臉,冷笑道:“有點錢裝什麽蒜!老子這就走!”

他抓起外套就推開人衝了出去!

薑曳看了看他的背影,再看看驚慌的藍琴,“他這麽大晚上出去沒事嗎?”

“沒事,他也是本地人。”

一晚上有驚無險,薑曳回去後,喝了一口水,看了下窗外,發現藍琴老公正好啟動車子離開,車子慢吞吞繞開了其他車,慢慢開出了院子,進入山道中。

她看了一會陷入了沉思。

次日淩晨,薑曳看到了被倆大男人照顧好好的徐冬冬,吃早飯的時候,原家父母笑眯眯邀請眾人參加一些活動。

老人孩子可以進山采蘑菇跟野菜,大人嘛,可以騎馬。

“騎馬?”

五個遊客之一的矮胖子有些好奇,“能騎馬?”

“當然能,下麵農場其實就等於馬場,我養了三十匹馬,平時有這個愛好。”原父看著富態慈祥,說起賽馬來十分熱情,連連邀請眾人參加,尤其提到本地幾個年輕人。

當地民風彪悍,因為地處平原,會騎馬的不在少數,原主也在其中之一,甚至小時候還去過原父的農場。

所以她會騎馬,薑曳也會騎馬,本來這種有風險的外出活動薑曳是拒絕的,但在場大部分人都答應參加。

“好啊,叔,給我挑一匹馬。”

薑曳主動讓原父挑馬,這讓不少人都看了看她,神色微妙,但很快,有人跟著讓原父挑。

原父一怔,後笑著說:“你們這事偷懶啊,就不怕我挑不好的給你們?”

“不會,老原,你這馬王的名頭我在隔壁省就聽過了。”

“就是。”

一群人吵吵鬧鬧的,很快開車下山要去莊子,孩子則是留給了老人們帶。

薑曳這次跟徐清然一輛車,後者說:“等下小心點,不要跟一群人一起。”

這話是有用的,薑曳聽進去了,看了一眼他轉方向盤時喜歡左手食指往上劃的小動作,“哦,你也是,注意安全。”

到了農場後,馬場裏麵一股牲口棚味,薑曳看了看被打掃得極為幹淨的馬場內部,瞥過一些地麵,窗戶,欄杆以及喂養槽,都是最近兩天被打理過的。

借著觀看馬匹的時候,薑曳低頭查看喂養槽裏麵的食料,發現都是很新的料子,而非囤了一段時間慢慢喂,倒像是....最近兩天才買來的,這些馬匹胃口不太好,沒吃多少,槽裏還剩不少。

所以,這麽愛馬的人以前也沒怎麽照顧好馬匹呢,反而是這倆天才開始喂養。

不對。

薑曳觸摸馬匹的時候,感覺到了它的焦躁不安。

奇怪。

薑曳檢查了這些馬匹,發現它們的體質跟狀態基本沒什麽大問題,就是有些焦躁,以及食料問題,別的就沒什麽了,甚至可以說這些馬匹很適合賽跑,一匹匹都算是價值連城,這原家也不是存心坑他們的樣子。

原父跟他的一雙兒女也都會參加。

最重要的是第七案了,她確定凶殺就像是春天時的小雨一樣,兩三個月內至少要下一場,不下是不可能的。

她需要做的就是參與它,在淋雨的時候保證自己不感冒。

想要讓小雨停下或者換個地方下,想都別想。

馬挑好了,薑曳跟原徵交換了下眼神,彼此讓自己小心,但在角落裏,她也打了一個電話給秦光海,告知自己這邊的情況。

“這麽危險你還參加?我這邊看出村支書有招供的趨勢了。”

薑曳:“如果真有事避不開,但這麽多人,而且玩家很多,應該沒人能在這種環境裏大規模殺人,如果隻是單殺也等於暴露,看前麵對方出手,要麽單體行動,就是對我爸媽或者對我單獨下手,殺李素也如此,不太可能用賽馬殺人。”

秦光海:“你檢查過那些馬匹了?”

薑曳:“檢查過了,而且其他玩家也有人在檢查,甚至有一個懂馬的還會看馬蹄花色。”

她的視線裏,遊客裏麵有一個青年十分老道,甚至比原父厲害得多,這人靠自己挑了一匹最好的馬。

實則薑曳在這個專業不擅長,隻是鍾離攸君跟她小舅舅那都有自己的馬場,她去玩的多了,自然也懂些門道,不至於看不出馬的問題。

既然馬沒問題,那就是路線設伏的問題。

“那邊的位置就是平原跟山林,就算有狙擊手把槍支上了,聲音回音也很明顯,死一個,其他人就基本都知道了,憑著你們的能力,狙擊手逃不開。”

秦光海也跟著分析,而後覺得背後的人應該不會選這種方式。

想過很多種謀殺方式,包括地麵埋雷等等,但薑曳身上帶著探測設備,如果境內有一些炸藥,它會直接報警。

可以說她預設了很多種方式,都做好了防備。

但第七案本身就有種弄不清的懸疑感,看誰都是凶手,但看誰又都是自己人。

“小心些,我這如果村支書招了,我就盡快趕過去,你的定位發一個給我,隨時定位。”

“好,其實這個案子我不是很慌,因為貌似自己人還不少。”

“就怕幫不到你。”

結束談話後,薑曳上了馬,跟眾人一起出發,她故意挑在原家人後麵。

馬兒縱橫而出,薑曳半吊子跟在後麵,不緊不慢的,既不脫離大部隊,又避開了左右前後可能被人用槍狙擊的可能性。

她很小心,小心到一刻心神都不敢放鬆。

倒是前頭的人越跑越起勁,畢竟勝負是人的天性,尤其是這些玩家,一個個都是精英,第七案開始幾天了,除了她身邊相關的父母跟李素,也沒見誰掛了,可見都不是省油的燈。

薑曳本來跟在後麵,看他們跑得快了,本來也不敢落後太多,便也拍了幾下馬屁股,追了上去,但追著追著她覺得不對勁了。

馬好像不受控製了。

隻見馬匹全部齊整衝進山林中,薑曳身下的馬也不例外。

山裏中道路平緩,前麵也沒懸崖峭壁,但薑曳就是覺得驚恐這並非原來的賽道,他們之前說好的是平原,平原更安全,沒有埋伏,現在進了山林...

而且這些馬是全部自動進的山林,就好像被訓練好了一樣。

不好!

薑曳在馬匹高速奔跑的時候企圖強行拉動馬韁勒令馬匹停下,但還沒來得及...前頭忽然...有什麽東西飛過來了。

淒厲的慘叫中,她猛定睛一看,隻見跑在最前頭的人身體忽然微微後仰...那不是他主動的,而是因為他的頭顱飛起了。

對,就是在青天白日中,第一個人的頭顱飛起了。

就好像無形中有一隻惡鬼用鐮刀輕輕鬆鬆削掉了他的腦袋,腦袋分離因為力跟速的作用,它往上飛,但身體失去了控製,往後倒。

身首分離,血濺十米。

那腦袋噴出的血滋滋滋的,瞬間噴了邊上眾人一身。

他們來不及驚恐,因為在那個人身後...隻要見過他身邊的人全部都飛了腦袋。

短短三秒,8個腦袋就飛了。

那血滾燙的,腦袋往後飛,落在了別人的身上。

甚至有一個落在薑曳的懷裏,她低頭一看,看到對方臉上因為瞬間的切割而肌肉**,露出了扭曲的表情,血水咕嚕浸濕了薑曳的衣服。

但薑曳果斷,直接抓了腦袋往前麵水平線一扔。

人頭甩過去...過了那條水平線。

隻見人頭突兀懸浮...沒錯,它卡在了半空。

果然有特殊的金屬割線在林子中間。

材質很特殊,近乎透明,因為這片林子剛好有陰影,遮罩了光線,肉眼一時看不出,但它的鋒利懸在林子兩端的樹木之間,在眾人騎馬疾奔的速度下,人沒有察覺,脖子經過....

要知道哪怕是一條金屬線繃直了橫在半空,一個人騎自行車高速經過,那金屬線都有可能割破一個人的喉嚨,這種事還上過新聞。

何況現在。

薑曳也就是在一瞬間察覺,手下已經開始匆忙強行拉韁,想要降速甚至停下,但馬兒執拗,癲狂一般還是在往前竄。

那一刻,騎馬的二十多個人在第一波就死掉了八個,後麵陸續死了三四個,現在剩下了十五六個人,這些人也跟薑曳一樣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一大半強行拉韁減速,沒有人直接跳馬,那樣會直接嗝屁或者廢掉的,也有人保持這樣的速度比如那個人會挑馬的人,在衝到那條水平線後,後腰往後折...

他的臉從那條割線下麵略過,他通過了!

其他人也算是大顯神通,基本也都是這麽過的,薑曳在後麵,見拉不動馬韁,也隻能稍微減速...她避開那條割線後,目光掃過前麵的地麵。

“快跳!!!地上還有!”

她在後麵大喊,卻看到前頭衝出去的馬匹雙腿已經被地麵的割線割斷,馬匹慘叫,直接撲地而倒,馬上的人在錯愕中倒下...

砰!!有人腦袋咂地,脖骨直接斷裂。

人一動不動,也有人被馬匹壓在身下...

薑曳身下的馬兒也即將遭遇這件事...薑曳果斷從兜裏掏出一把槍來,對著邊上一段的樹木...一顆子彈射擊在了纏繞金屬割線的樹木上,精準射斷了它。

崩!

地麵上的那條它本是拉直的,一下子斷裂後彈飛出來,薑曳已經彎腰側躲...它從臉頰上麵飛過。

因為槍聲的動靜,這驚動了馬匹,它們總算被打亂了狂奔的衝勢,緊急停下或者轉彎...

薑曳不敢再往前,拉著馬匹的韁繩直接跳下,落地後一個翻滾,顧不得手臂骨骼的疼痛,直接衝入了林中躲在樹後。

此時,外麵的人基本已經死傷慘重。

二十多個人,如薑曳這般狀態稍好的隻有六個。

他們都跟薑曳一樣迅速躲入林中,其中包括原徵。

砰砰砰!

外麵傳來了槍聲。

薑曳躲在樹後,聽到了槍聲的源頭對麵林子裏。

是的,如她此前分析的,對方的確沒辦法一下子對付這麽多人。

但現在他已經用一群馬跟幾根金屬割線殺掉了一大半,重傷了另外一大半,隻剩下了他們幾個。

空氣無聲,但滿是血腥味,薑曳握著槍,咽咽口水。

對方正在鎖定他們,而且用的是狙擊槍。